061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2 / 2)
“好,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秀姨娘在杜锦容话后说。
杜锦容他们不需要人带路去祠堂,却需要人去开祠堂的门,于是闻言便点头了点头,答道:“好。”
之后秀姨娘很快便把人叫了上来,然后杜锦容也跟着去了祠堂。
***
大年初二的侯府祠堂与往日一般,杜锦容他们一进去,便见祠堂里青烟袅袅,一看便是一直有人上香的缘故。
“爷爷,娘,新年好,锦容回来给你们拜年了。”
杜锦容进了祠堂后便在前面的蒲苇团上跪下,之后也接过了下人递过来的香。
许成风同她一般,在跪下之后,也接过了下人递过来的香。
“爷爷,岳母,新年好,婿成风给你们拜年了。”之后他也是冷声道。
“另,还请爷爷和岳母放心,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锦容,绝不会再让她受任何欺负。”
只是他在说完前面的话后,又说了这么一句。
而正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便一下就引得杜锦容回头看他。
杜锦容这时看向许成风的目光是惊讶的。
因为杜锦容记得,上次许成风陪她来祠堂拜祭时,他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沉默的随她一道上香。
可这一次,他不但说了话,还说了表忠心的话,这如何能不让她惊讶。
只是她虽然惊讶的看了许成风,可许成风却并没有回头看她。
他像是不知道她惊讶看他的目光似的,他在说完后便自顾的磕头,然后起来自己亲自走到香炉前去插香。
而杜锦容看着许成风这个样子,便想起这这里时祠堂,是在她娘和爷爷的牌位面前。
所以她虽然还是惊讶,却到底没有开口问许成风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此只见她在又看了许成风一眼后,便继续磕自己的头,最后把香递给了一旁的下人,让他帮她插在香炉中。
“许成风,我等下要去我娘和我爷爷的院子看一下,你是否要先回蘅芜苑休息?”
而之后在几人出了祠堂后,杜锦容便站在祠堂门口问许成风道。
“不用!”不过她这话却遭到了许成风的拒绝。“我随你一起去。”
“你不累?”杜锦容闻言,皱眉问许成风道,其实她不大愿许成风跟她一起去。
“不累。”许成风冷声答说。
他说完便看着杜锦容,目光中有着不容杜锦容拒绝的神色。
而杜锦容见此,最后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只朝许成风点了点头道:“如此,那便一起吧。”
“阿沁,你就不用跟着了,你先回蘅芜苑看看,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就派人收拾一番。”
在与许成风说完话之后,杜锦容又对阿沁吩咐道。
她这是防着她有些日子没回来,蘅芜苑可能又没人定时打扫和收拾,所以想让阿沁先回去处理一下。
“是,郡主,奴婢这便去。”
阿沁在杜锦容的话后答,之后便朝杜锦容和许成风两人福了福身退下。
“我们也走吧,先去我娘的院子。”
而在阿沁退下之后,杜锦容又朝许成风道。
许成风没有回答,却点了点头,然后随杜锦容一起去了她娘的院子。
许是又因为许久没有人来的缘故,杜锦容进她娘的院子时,便又感觉到了一阵冷清。
不过又可能是到底经过了她年前派了人一阵收拾,所以这次的院子虽然冷清,却不荒芜。
一眼看去,她年前让人栽种的花草大多都成活了,甚至那些冬日开花的花草也正开着花,给人生机勃勃的样子。
杜锦容满意的看着这些开花的花草,之后一路进院子,她先检查了一遍她娘的库房里的东西,又回了她娘的屋子,见一切安好后,才放心离开。
之后,杜锦容便带着许成风一起朝她爷爷的院子走去。
不过真等他们两人真到了她爷爷的院子门口时,杜锦容却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院子门口站了一小会儿。
而站在她爷爷院子门口的时候,杜锦容知道,其实年前回来的那次,她就应该回她爷爷院子看看的。
可是当时她一来忙着她娘忌日的事,二来忙着与秀姨娘周旋,所以便一直没有来她爷爷的院子看看。
所以真当她这次真的站在她爷爷院子门口的时候,她心中就忍不住升起愧疚来,毕竟小时候她爷爷是对她那般的好。
“许成风,你说爷爷会怪我这么久一直不回来看他吗?”
愧疚的时候,杜锦容朝站在她身旁的许成风无意识的问,人有些不敢进院子。
“不会!”许成风在杜锦容的话后答。
“真的吗?”杜锦容闻言立即回头问许成风。此时她看向许成风的目光,就像是溺水者在河中抓到了浮木。
“真的。”许成风在杜锦容目光中答。
之后他也没有再跟杜锦容说话,而是直接伸手推开了杜锦容她爷爷院子的大门,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杜锦容看着许成风这个样子,又看着被他推开的院子大门,目光犹豫了一下,最后也还是跨步走了进去。
与杜锦容第一次回她娘院子时的荒芜不同,杜锦容一进她爷爷的院子,便见她爷爷院子被打理的很好。
只见院子里花草树木都是整整齐齐的,院子里的地面也被打扫的很干净,如果不是也有些冷清的话,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十几年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不过杜锦容见状也不觉得惊讶,毕竟她爷爷是她爹杜坤的爹,是永乐侯府的老侯爷,所以一定是秀姨娘一直有定期派人过来打扫。
杜锦容走进院子后,她也没有着急进她爷爷的屋子,而是在院子四周到处看着。
如此当她目光从院子的一草一木中依次看过,当她看到立在东边墙角的一套石桌椅时,她脚下的脚步便一顿,然后便朝那边走了过去。
许成风在杜锦容进了院子后就退了杜锦容身边,此时他见杜锦容朝那副石桌椅走去之后,他也没有停,而是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彼时的杜锦容早已走到了石桌椅边上,她伸出身摸着冰凉的石桌,看到石桌上面的一道划痕时,便不由的想起小时她与她爷爷在这院子中相处的记忆来。
杜锦容记得,她爷爷虽是世袭的侯爷,可是却从小酷爱习武,年轻时还上过不少战场,一直到他后来老了之后,才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回到京城安安心心的做他的永乐侯府。
不过他人虽回来,可是每日练武的习惯的却保持了下来。
所以以前他把杜锦容接到他院子里抚养之后,他就每日让杜锦容杜锦容跟他一起起床,之后他在院子里练武,杜锦容便坐在这石桌椅上看书。
哦,对,还有,杜锦容记得,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因为觉得她身体弱,所以她爷爷是打过主意,想要让她跟着他一起习武的。
不过因为她实在不喜欢,她爷爷又舍不得勉强她,所以最后只能放弃。
不过即便如此,他却似乎还是没有死心,所以有一次他早上练武的时候,竟然在石桌上摆上一本兵书,想让杜锦容一边看书,一边看他练武。
而那一次,杜锦容也终于没有让她爷爷失望,依她爷爷的要求,在他练武的时候看起了那些兵书。
甚至后来她还超出了她爷爷的期望,因为杜锦容她不但看,而且遇到不懂的时候还经常问她爷爷,那时小小年纪的她,俨然是一副对那些兵书很感兴趣的样子。
而正是因为她这个样子,惹得她爷爷非常高兴不说,后来在她把她爷爷收藏的兵书看完之后,她爷爷还去了外面,四处找人收集兵书给她看。
如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祖孙俩都是着这样的日子:每天早上都是一个人练武,一个人看兵书,然后看到不懂的时候,杜锦容就会让练武的她爷爷告诉她那些她不懂地方的意思。
而那一段时光,杜锦容至今想起来,都觉得那是她幼时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这道划痕是怎么来的?”在杜锦容一边回想着小时的事,一边不断的抚摸着石桌那道划痕的时候,许成风忽然出声问。
“嗯?”回忆被许成风打断,杜锦容闻言顺着许成风的话低头看去。
当她看到许成风问的是她手上的那道划痕时,脸上方才还在浅笑的神色便立时收了回来。
“是我小时刚我被爷爷接过来的不久之后。”杜锦容看着那道划痕,双眉有些皱起的说。
杜锦容记得,这道划痕是她刚到她爷爷这边不到半年的时候,他爷爷持长枪在石桌上砍下的。
至于让他气到在持剑在石桌上砍的原因,则是因为她爹杜坤和秀姨娘。
杜锦容记得,那天也是冬天,但是还没有过年,大概十一月底的样子。
而事情发生的原因,则跟之前的一样,她又跟杜流瑜打架了。
不过这一次打架不是因为杜锦容她娘的首饰,而是杜流瑜说她是没有娘的孩子,甚至还出言说她是野种。
杜锦容那时刚刚丧母不久,心中本就一直难过得要命,所以当听到杜流瑜说她是野种,是没有娘要的孩子时,岂能忍得住?
于是她在杜流瑜说话的时候就直接跑回了她爷爷的院子,然后拿起她爷爷之前想诱惑她练武时给她特意做的一根类似长枪的木棍,然后对着追着她过来骂的杜流瑜狠狠的打了下去。
她那时连六岁不到,还是个小孩子,按理说力气应该是很小的。
可是事实上那次也不知是不是她气急了的原因,所以她那一棍子下去后,竟然直接把杜流瑜的手给打断脱臼了,让杜流瑜痛的立即大哭了起来。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还是没有放过杜流瑜,一直追着大哭的杜流瑜打,一直打到了她爹和秀姨娘住的院子。
而那个时候他爹和秀姨娘两个人都在。
如此当他们看到大哭的杜流瑜,又看到追着杜流瑜打的杜锦容后,竟然原因都没有问,两人就立即一个人抱住了杜流瑜,一个夺过了杜锦容手中的棍子,在杜锦容身上打了好几棍,然后又让下人把杜锦容送回了她爷爷院子。
之后不出意外的,当杜锦容她爷爷晚上回来,知道了白天的事,而且看到杜锦容身上的伤后,便气得不得了,然后让人把杜锦容她爹杜坤叫了过来,当着杜锦容的面,在院子狠狠打了杜锦容她爹一顿。
杜锦容记得,她爷爷当时气得都恨不得立场杀了她爹,所以他举了他手中的长枪就朝她爹杜坤刺了过去,一副要杀死她爹杜坤的样子。
“啊!”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杀成,因为秀姨娘来了。
她的惊呼声让杜锦容爷爷改变了手中长枪的方向,最后刺在了这张石桌上,在这张石桌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爷爷后来经常开玩笑的跟我说,要是我愿意跟她习武就好了,毕竟我能一棍子打断杜流瑜的手,说明我还是有习武天赋的。”杜锦容手下依旧抚摸着石桌上的那道划痕,想起她爷爷曾经跟她开玩笑的样子,脸上才再次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你若喜欢,我可以教你!”许成风在杜锦容的话立即冷声道,他说完便一直看着杜锦容脸上的那浅浅笑。
“不了。”可是杜锦容闻言却是摇头。
“我若真的喜欢,小时便跟着爷爷一起学了。”杜锦容又说。
“好。”许成风闻言也没有勉强,只对杜锦容道:“日后只要有我在,再没人可以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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