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同哀（2 / 2）

想不到他状况如此糟糕，青檀闻言心尖一痛，急忙施礼，转身出门往竹林而去。

一片被大雪覆盖，枝叶衰败的天然竹海内，一个孤独的背影正发了疯似的挥剑将大片竹林齐生生斩断劈碎，残竹和着碎雪七零八落散了一地，而那力竭的身影斜斜倚在一边喘着粗气，孤冷中透出难以言喻的颓唐。

那日噩耗传来，柴荣未与其他人一般抱头痛哭，而是自己一人走进这营外后山独自伤悲。抑郁之极，寄情于剑，泣诉于天地，这片竹林成了他独处舔舐伤口之地，众将知他重情伤心，只好早晚递送饭食，无人忍心打扰于他。

看着往日飒爽潇洒的他变得如此落寞，青檀心尖一抽，难以名状的痛早奔涌而来。

“柴荣……”她低呼一声，慢慢靠近，牵起他的手，将他手中利剑轻轻卸了，随即细白的指尖在他手背粗糙细碎的伤口上抚过，心痛地将它们藏进掌心。

抬目望去，只见他俊逸无匹的面上一片死灰，双目红肿着，深邃的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目光空空洞洞，呆滞地停留在空中某个点上，彻底失去了往日的锐利。他的面颊消瘦得凹陷下去，憔悴得十分厉害，下颌冒出乌青的胡茬，发丝也凌乱不堪，领口胡乱敞着，露出大片胸膛，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听她呼唤，只转过头来，怔怔看着她不语。

“柴荣……你不要这样……振作点……求求你……”青檀见他颓唐成这样，忍不住哭出声来。

他的眸子动了动，缓慢地有了点反应，干裂的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突然手上用劲，一把拖住青檀臂膀，猛地将她揽入怀中狠狠抱紧，头埋进她颈后发间，双肩颤抖不已，强行克制许久的情绪，见到她以后再也压抑不住，如溃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小檀……我很难过……怎么办……”他身体颤抖着，紧紧拥着她，嗓音嘶哑地开口，说出数日以来唯一一句话。

青檀还未及答应，便觉颈间一湿，有什么冰冰凉凉滴落，瞬间烙进心底……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人非草木，任意志坚强如铁，遭遇满门诛屠，又如何不泣……

况且那些遇害之人，都是

“柴荣……你不要这样……振作点……求求你……”青檀见他颓唐成这样，忍不住哭出声来。

他的眸子动了动，缓慢地有了点反应，干裂的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突然手上用劲，一把拖住青檀臂膀，猛地将她揽入怀中狠狠抱紧，头埋进她颈后发间，双肩颤抖不已，强行克制许久的情绪，见到她以后再也压抑不住，如溃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小檀……我很难过……怎么办……”他身体颤抖着，紧紧拥着她，嗓音嘶哑地开口，说出数日以来唯一一句话。

青檀还未及答应，便觉颈间一湿，有什么冰冰凉凉滴落，瞬间烙进心底……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人非草木，任意志坚强如铁，遭遇满门诛屠，又如何不泣……

况且那些遇害之人，都是他的血肉至亲，都是他最想保护的亲人长辈兄弟姊妹啊……

“柴荣……你……”青檀不知该怎样安慰，话刚一出，便觉他强有力的臂膀收紧，他的脸藏到了她看不到的背后，只有下颌抵在她后肩，浑身不断轻颤，“求求你，不要看我，不要……”

磁性的嗓音变得沙哑而凄婉，他从来没像这样哀求过她，求她不要去看他软弱的一面，他也从来不愿在心爱之人面前表现出如此无力的模样。

“我明白！我都明白！同样的命运，同样的诛灭满门，我不但经历过，还亲眼目睹过，又如何不明白！不要硬撑了，你想哭就哭！”

青檀泪流满面，忍着心尖一阵接一阵的抽痛，颤抖着手环抱住他，将他搂得紧紧的，仿佛在安慰一个伤心痛哭的孩子。他的身体非常冷，像一块冰，透着彻骨的寒意，让她恨不得把体温分他一半，却忘了自己的身子亦如晚秋之叶，在寒风中凄凄瑟瑟，抖得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