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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寻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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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步行走,近看通天犀尸体,经过了开始的悲伤、半日的调息、蜕变的惊喜,随安的悲伤已经隐去,但那杀彘的心念却仍执着。不杀,不足以面对通天犀,不杀,不足以对得起自己。

尸体的阳光爆嗮,地上粘稠的血滩,再加上蚊虫嗜血的聚集,通天犀的周边已是一片难以入目、难以呼吸的存在。

随安忍着恶臭,弯着腰,小心地避过地上有印迹的地方,仔细地观察通天犀背部爪印,并排的四支爪牙,清晰可见,又围着通天犀的周围,仔细观察地面。

值得庆幸的是,彘攻击通天犀的地方处于山沟边缘,此处山石较多,而藤蔓荆棘等较少,难得的徒留了大片沙地,又加上山沟没有巨树茂林的遮挡,山风旋转着吹来,避免了此处被枝叶遮盖,然而山风也把地上的印迹吹浅了。

看着地上凌乱的印迹,既有彘扑到地面跃起挪腾留下的爪印,也有通天犀摔倒于地、挣扎扭转的痕迹,两者混杂一起,而庞大的身躯在地面的摩擦则掩盖了大多的彘的爪印,只留下了断续零散的半缺爪印。由此也可见得,二者搏斗的过程中,彘牢牢地撕咬在通天犀的背上,脱离背部落于地面的情形并不多。

随安的时间不多,不可能在此山停留几天慢慢寻找,只能快速确定方向,尽早寻得彘的老巢。故此只能按下焦虑的心情,更加细心的寻找着痕迹,把通天犀的周边划定分割成四个方块,慢慢走动,一个一个的观察,以便推测彘离去的方向。然而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已经看完了两个方块区域,合起来也有一半的面积了,却只是寥寥无几的几个不连续的爪印,并没有离去的证据。随安深深呼吸数下,一半的地面没有收获,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可以排除一半面积了。

待到寻找到正北方位,终于有了重大的收获。在距离通天犀倒下的地点大约四尺位置,藤蔓之中,落下了两个相对其他地方的爪印深了些许的痕迹,此处明显是相对用力大了许多。

随安慢慢站到这个位置,蹲了下来,想象自己是彘本身,眯着双眼感受一番。此处蒿草等杂草长得又密又高,高有一人许,如果彘在此屈腿慢慢潜近,等到走近攻击距离内,就突然地跃出,攻击背部,所有动作正好一气呵成。

随安站起身来,又注意到了一点:风向。这个位置的风向正好与山沟那边也就是通天犀所处的位置的风向是平行的,甚至有点处于下风向,也就是说,彘的气味完全不用担心被通天犀提前发觉,再加上彘那类似猫科动物的脚上生有很厚的肉垫,在行动时声响很小,配上狡诈的机警与隐蔽,完全就是个猎杀界的高手。

现在,随安已经大体勾勒出了整个过程。通天犀行走到了山沟这里,前行的步伐被山沟所堵,正在山沟周边寻找跨越的地点时,彘从林中偷偷潜行过来,也许,甚至彘一直就在通天犀的附近跟随着,直到行到这里,彘发现了这个绝好的猎杀时机。

彘偷偷潜行到随安所站立的地方,利用蒿草等掩盖了身影,利用风向掩盖了气味,待到通天犀在山沟边上徘徊、心神不定,行走到附近时,突然跃起,利用四爪有力地趴在背部,对着通天犀的脖子行关键击杀。

所有的爪印痕迹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随安再次回想了整个过程,觉得应该离事实不远了。现在,要论证此推测是否符合现实,关键的就是沿着现在这个位置往山林里摸索,只要找到了彘活动的痕迹,那就确凿无疑了。

随安朝着相反的方向,朝北摸索过去,果然,刚走数步,就在这些蒿草荆棘之上找到了数根跟彘颜色一致的兽毛。沿着这些兽毛的位置,画出一条线,正好伸向了北方。

心下大定,彘的方位已经确定,随安返回通天犀死去的地方,看着通天犀,喃喃自语道:“总要让你入土为安。虽然你们动物不一定讲究这个,我总是心里介意的!”

环首四顾,却未发现趁手的工具,这本意料中事。随安犹豫了一下,抽出背后连鞘长剑,寻一地面较软的沙土之地,以剑当锄,开始下挖,却喜这片土质较为松软,下面岩石并不多,方才有望挖土成坑。或许就是因为此地土质松软,故而才有水流冲激,日久天长,形成了数公里长的山沟。

虽有长剑当锄,又有土质松软,再加上随安体质大变,却也耗费了半个多时辰,累得随安满头大汗,方才挖出个九尺长、四尺宽、深达三尺的大坑。只是可惜了这宝剑的剑鞘,嵌满七星宝石的华丽剑鞘,此时沾满了黄泥灰土,如同精致妆容的美女刚刚玩完泥巴游戏。

随安跃出坑底,走到通天犀背部,下蹲,双手用力,猛然一推,哗然一声,通天犀已经落入坑底,堪堪埋住。随安又在上面掩盖了泥土,跺了跺脚,固定坟墓盖顶。

手握长剑,随安对着通天犀的永久栖身之地,轻声道:“告辞了!”

抬头看看天色,此时尚是申时,天色未晚。随安检查了外面包着衣服的水袋,稍微擦拭下剑鞘,重新背于背后,用布条环绕固定,紧了紧包裹,抬头远望,前方的树林,与他处不同,灌木丛林较为稀少,但也只是相对而言,道路是没有的,整个山林布满了高大的塔松,密密的塔松如同撑开的巨伞,重重叠叠,而那茂密的的树丫之间,灰尘挥舞间,漏过了条条光柱,在地上、草丛、藤蔓及蒿草上面,留下了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目光转向远处,远处的群山被云雾所笼罩,使人感觉神秘莫测。

随安抿了抿嘴,心中暗道:山,我来了。

身形一闪,随安已经投入蒿草丛中,沿着彘留下的兽毛的痕迹,一路追寻过去。

刚一入林,闷热的山草灌木气味立即充满了随安的鼻孔,齐人高的蒿草灌木,晃动的灌木林组成一片绿色的帷帐,团团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和方向,随安皱着眉头小心地行走,却仍是走得磕磕绊绊,步步费劲,地面或有草枝勾连、或有沙石滑动,本就不是道路,平坦更是扯不上,地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偶有荆棘,拉破了衣衫,更有那苍耳子等草本植物,贴附于衣衫、头发之上。常有飘荡于空中的飞絮落入脖颈,让人阵阵发痒难受。抬头上看,那参天大树,枝叶繁茂,密密麻麻,遮挡了阳光,只留给了条条的光柱或碎碎光影,而在风吹叶动之间,光影晃动变化,更让人容易陷入迷幻之中,有时,竟对人不知不觉中催眠。

为了仔细追寻彘的行踪,尽快追上,随安细心有耐性地弯腰前行,根据地上偶有的浅浅彘的脚印,以及灌木粘附的兽毛,不断摸索、纠正着前进的方向。逐渐地,原本是需要步步慢行,观察踪迹,后来已经变为了快速移动中迅速搜索痕迹,那些彘行走在山石、在沙土、在水洼泥土留下的脚印,为了宣告领地撒出的刺激尿味,灌木粘附的兽毛,都成为了行进中的定位,如同远程导弹,不断纠正着随安缓缓加速的方向。

随着搜索的反复,动作的熟练,眼神、肢体、思维的身、心、意融会贯通,身体万物、纳千种信息,心感其息究其本质,意有万物且自明,进入玄玄之境,感受冥冥之意,到了最后,随安已不再低首弯腰、点点循迹而行,而是心意感应,跃起腾空,落地循迹,迅速前行。而那每次的落地循迹,却又迅捷无比,冥冥玄玄,感应前行,似有神通,妙用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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