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头骡子的故事（1 / 2）

玉露阁之中，三人盘膝而坐。

韩千凝居中，好奇地望着空中不规则的妖丹，张知临和沈多宝分居左右，万一有什么不对，他们也可以及时为韩千凝护法。

青儿在他们对面坐着，极具魅惑地双眸此时微微一闭，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一朵青色莲花微微绽开，不过似乎并未成熟，莲花成青白之色，也只是开放了一半。

红花青叶白莲藕，莫非这青莲便是她修为的体现，那如此说来，等青莲完全成熟之时，恐怕也表示合道炼虚之日。

张知临如此想着，青儿已经控制青莲慢慢移向空中，莲花一绽，将妖丹合拢，青白之气不断磨砺着妖丹之上的那一圈血气，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妖丹只能任人宰割，就算它曾经凶狠无比，此时也只是一团无法主动攻击的灵气。

血气渐渐变淡，就在即将消失的一瞬间，红光一闪，青莲之上，竟然出现了一副画面。

最开始的画面朦朦胧胧，只能通过不断闪现的影子判断出是几头牲畜，应当是马属之类。

“他将自己的神念与真气归于一体，全部储存在额前的妖丹之内，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他的记忆。”

青儿的声音出现在几人的心中，张知临有些惊讶，人与妖虽然身躯不同，但炼气修行一道，总归是殊途同归，金丹与神念从未听闻过有汇于一处的。

随着青莲炼化妖丹的速度加快，骡妖的记忆也在不断向前快放，很多画面都一闪而过。

张知临大约从骡妖的视角可以看出，骡妖是在一个专门贩卖劳力走兽的商家出声，这里有牛，有马，有驴，当然，地位最低的自然是骡子，骡妖便是其中之一。

生的贱，养的贱，卖的也贱。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似乎是老板，每次吩咐伙计饲养时，都会将剩下最差的草料给骡子。

张知临不懂兽语，但也看得出，每次出去放风时，这一群骡子也总是位于位置最差的一块地。

骡妖的目光大多是注目在其中的两匹马驴身上，想来是他的亲生父母。

但每次靠近他们时，那匹红枣马总是会将他踢开，灰驴虽然好一点，但也对他不理不睬。

这样的记忆持续了很久，沈多宝觉得索然无味，都打起了哈欠，目光总是忍不住往青儿身上瞟去，可又不知道青儿和张知临是什么关系，又只能努力克制，在那里坐立不安。

倒是张知临，隐隐有些触动。

想起自己曾经在青城的日子，除了凌恒和严灵雨之外，因为自己的残疾，纯阳峰以外的弟子都对他冷眼相对。

记忆不断加快，不知在骡妖的世界里过了多少时间，连他的父母都被卖出去了很久之后，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夫子慢慢走到他面前。

“走了，走了，带你回家了。”记忆里没有声音，但是通过口型，张知临能够大致判断出他所说的话。

那是，第一个对骡妖笑的人，不，不止是人，是第一个对他友善的生灵。

骡妖被夫子牵回了家，那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一路上有些小孩都稀奇地看着骡妖，其中有一些拿着小石块向骡妖扔过去，夫子笑呵呵地制止了他们，在骡妖的记忆里，这位夫子从来都没有生过气。

夫子回到了家，一个瘦弱的小孩跑了出来。

“爹爹，你把马买回来了，咦，好像长得不太一样啊。”

小孩好奇地打量着骡妖。

“最近价格长了，买不起马了，这头骡子挺温驯的，也能和用。”

夫子轻轻抚了抚骡妖。

小孩并没有因为骡妖不是马而嫌弃他，相反把他当作了自己的朋友。

小孩也只有骡妖这一个朋友。

夫子是个落第秀才，靠在村子里开个私塾为生。

但村子本来就穷，大多数的孩子从小就要跟父母去田里干活，这里的人也都不太重视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