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十七回 龚鼎孳回京别顾媚 吴伟业忧心拒卞赛(2 / 2)

加入书签

龚鼎孳接着说道:“难道这世间就没有个两全的法子,可以让我两者兼得吗?”

媚儿苦笑一声,说道:“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现下大人该以国事为重。”

龚鼎孳道:“我的媚儿说的极是,但今晚我就想将国事抛到脑后,好好的消受美人!”说完,便将媚儿压在身下,一室旖旎。

待到第二日,顾媚儿先起床,梳洗打扮一番,才到榻前轻声唤醒龚鼎孳,“公子今日还要渡船北上呢!快些醒来吧!”

龚鼎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媚儿道:“现在已经是卯时了!”

龚鼎孳这才惊醒,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与船家约好辰时开船的!”说完,就翻身下榻,媚儿伺候他穿好衣服,梳洗干净。幸亏,媚儿之前便吩咐了龚鼎孳的家僮将一切要带的东西都打点好了,一大早又命人备了马车,在门外等候,这才等的及送龚鼎孳前往渡口。

媚儿也随着马车送了他一程,等到了地方,还富余了些时候,龚鼎孳握着媚儿的手,说道:“多亏有你帮我打点一切,我才能赶得上船,可一想到马上就要与你分别,你可知我心中是千般万般的不舍啊!”

媚儿的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掉,说道:“此番场景倒是让我想起一句词来,柳永的《雨霖铃》,正是‘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用在此时,正是恰到好处。”

龚鼎孳道:“媚儿,我知晓你此刻对我的情意,我也想起一句词来,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听了这话,媚儿的泪水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发不可收拾。见她如此伤心,龚鼎孳把心一横,拉着媚儿就上了船,说道:“既然你我二人如此依依不舍,你便随我赴京上任吧!也好免受这离别之苦。”

媚儿一听这话,便说道:“我虽不舍你就此离去,但也不愿给你添麻烦,况且昨夜我便跟你说了我的难处,若是真的有缘,你我二人定然还会有重逢的一天,若你对我是真心,你也不会不回来的,对吗?”

龚鼎孳将顾媚儿揽入怀中,说道:“我对你当然是真心的,所以我才不愿意与你分别,我只想与你每日朝夕相处,自此白头偕老!”

媚儿试图挣脱他的怀抱,但他抱得愈发的紧,见拗他不过,便说道:“你先放开我,我喘不上气来了。”

龚鼎孳这才将媚儿放开,媚儿将头上的一只金钗拔下来,交到龚鼎孳手上,说道:“我有我的难处,请恕媚儿实难从命,这只金钗是媚儿的心爱之物,在此赠予公子,便当做你我二人约定之物,若公子一年后还对媚儿有这般情意,媚儿定不负公子此番心意。”媚儿怕他只是一时冲动,但若是这个男人在看了京城一年的繁华之后,仍愿与她为伴,她便确定了他对自己确是真心,到那时,再随他海角天涯。一年,顾媚儿愿意付出一年的时间来检验出他的真心,只是一年的青春,她顾媚儿还等得起!

见顾媚儿心意已决,龚鼎孳也不好再勉强,与媚儿道别之后,说道:“媚儿等我,定不负你!”便赶赴京城。媚儿站在岸边,见他飘然远去,纵然对他也心存爱慕,但顾媚儿现在还是不敢下定决心将身家性命悉数交予他。

这一边,面对龚鼎孳的柔情蜜意,顾媚儿还是一再的拒绝,而另一边,卞赛赛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在秦淮河上,卞赛赛是一向骄傲惯了的,她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无比的出众,而这种出众带给她无限荣宠的同时,也降低了她对于挫败感承受的能力。从来多少王孙公子,儒雅名士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却眼高于顶,从不把那些人当做一回事,但当她看到吴伟业第一眼的时候,却就此沉沦,并一发不可收拾。

自从上次百花楼一聚之后,吴伟业还算是实现了当初的诺言,私下里又拜访过卞赛赛几次,可所谈的内容皆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类的事物。对于卞赛赛的柔情蜜意却充耳不闻,也绝口不提,急的卞赛赛如同百爪挠心一般。

这一日,吴伟业又来找卞赛赛,卞赛赛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抚琴,一边旁敲侧击地说道:“公子可知,这秦淮河上又要成就一段佳话了吗?”

吴伟业来了兴致,说道:“哦?不知是怎样的佳话,小姐可说来听听。”

卞赛赛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接着轻声说道:“公子的好友龚先生与奴家的姐妹顾媚儿情投意合,这难道不是一段佳话吗?”

吴伟业一听这话,便知道这卞赛赛有含沙射影之意,所以他还是贯彻自己一贯的作风,接着和她打哈哈,他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说道:“竟然有这事?我竟被蒙在鼓里,改日定要向他们讨酒喝去!不过——”他顿了顿,说道:“我怎么听说孝升兄是一个人前往京城赴任的,没听说带了女眷什么的。”

卞赛赛的琴音戛然而止,说道:“可他二人定了一年之约,龚先生情真意切,让人好不感动,我们这些姐妹们对媚儿真是羡慕的很呢。”

吴伟业说道:“此等良人,可遇而不可强求啊!”

卞赛赛认真地说道:“那么,公子可是奴家的良人吗?”

吴伟业被卞赛赛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但卞赛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今日非要一个答复不可。

吴伟业没有办法,只得说道:“恐怕小姐将来会遇到贵人,从此锦衣玉食享用不尽,说不定还会贵不可言,我这等一介草夫又岂配做小姐的良人呢!”

吴伟业的话,让卞赛赛听了摸不着头脑,于是她便脱口问道:“公子这是何意啊?说的我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

吴伟业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床前眺望着北方,其实他对卞赛赛并非无意,只是有传言说,新帝崇祯帝的皇后周氏与皇妃田氏争宠,周皇后相貌平平,不及田妃妩媚动人深受皇帝恩宠,屡屡被其踩在脚下,周皇后之父——国丈周奎欲要前往金陵秦淮选取绝色美人,进献给崇祯皇帝,助其女一臂之力,以分田妃之宠。而这卞赛赛早已名声在外,她与苏州陈圆圆势必会成为首选,而他吴伟业虽然也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但又岂敢与当朝国丈争抢女人,况且他早年便状元及第,因为阉党祸乱朝纲,仕途上才一直郁郁不得志,这次,朝廷重新启用东林人士,正是他翻身的大好机会,他又岂会因为一个卞赛赛而得罪国丈,而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呢!

只是可怜了卞赛赛,她对他一片痴心,却始终得不到回应,他一再的将她拒之门外,却又屡次登门造访,这样的若即若离让卞赛赛吃了许多苦头。

一边是龚鼎孳热情示爱,顾媚儿心有疑虑,定下了一年的金钗之约,一边是卞赛赛楚楚求爱,却遭到了吴伟业的婉言拒绝,前景未卜。男女之间的情爱,果真是造化弄人,而过了几日,看似平静的秦淮河上,又出了一件荒唐事,引起了轩然大波,要知这件事是如何的荒唐法儿,且看下回分解。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