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 109 章(1 / 2)
第109章
沈瑜吩咐后, 那小厮还没能反应过来, 难以置信地问了句“去拦宗公子?”
“速去, 别耽搁了。”沈瑜没那个闲心跟他解释, 郑重其事地吩咐了,而后便进了内室去更衣。
青溪吩咐人去备车, 而后又进内室帮着沈瑜收拾“可是有什么大事?”
“眼下还说不准, 只盼着我想的可千万别成真。”沈瑜拢着大氅, 向外走去。
听音茶楼是挂在宋家名下的, 遍数京中,她也想不到谁会冒着跟宋予夺过不去的风险来办这事。便是几位皇子, 也不会如此行事。
可巧那所谓的“贵客”又偏偏是打着听说书的旗号来的,这就让她不由得想到了宗博义。
提及宗博义,那就不可避免地想到玉成公主了。
这么一来,差不多也能说得通。
玉成公主是皇后所出的长女,性情虽不似早年的锦成那般张扬外露, 可却也绝对算不上好。单看她这两年的行径, 便知道这位不是个好招惹的,沈瑜甚至还听过她打杀府中侍女的传闻。
沈瑜并不知宗博义与玉成之间究竟有过怎么样的牵扯, 但想也知道,玉成此次前来必然不是怀了什么好意。
其实若只如此, 沈瑜未必会插手, 毕竟宗博义的死活跟她可没什么干系。
但她放心不下点青。
马车向西市而去, 沈瑜拢着衣袖, 大略将此事提了几句。
青溪听得瞠目结舌, 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沈瑜方才出门是一时冲动,可如今渐渐平静下来,却又觉出两分不妥来——她其实并不宜露面,尤其是不宜出现在玉成公主面前。
毕竟她早前可是狠狠地把锦成公主给得罪了,如今若是露面,只怕非但不能阻止什么,还会将让事态更糟。
再者,当年玉成公主就是因着试婚宫女与驸马起了嫌隙,保不准会如何看她。
沈瑜还在思索着此事该如何料理才好,马车已经在听音茶楼附近停了下来。
青溪小心翼翼地探身,将车帘条开个缝隙来,向外看去。
一向热闹的茶楼如今门可罗雀,只站了三两个看门的侍卫,将想要进去的客人都给拦了下来。门口停了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一看便知这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沈瑜是在宫中呆过数年的人,见识比青溪更广些,扫了眼那马车的饰物,叹道“是玉成公主。”
虽然她极其不想遇上这种情形,但这马车的规制,的的确确是公主用的。
青溪无措道“那该怎么办才好?”
沈瑜捻着指尖,犹豫了片刻,而后拿定了主意,吩咐车夫道“你到茶楼门口去走一圈,将雁歌给找出来。”
见车夫还有些茫然,沈瑜便多提点了句,“你就说自己是雁歌的邻家,她家中出了事,着急找她回去。若是侍卫拦着,你就闹出点动静来,雁歌一旦听到就会想办法出来的。”
这车夫是宋予夺的侍从,对沈瑜也是唯命是从,随即便按着她的吩咐去做了。
“您找雁歌来,可是已经有了主意了?”青溪试探着问道。
沈瑜低声道“我不能露面,那就只能另想办法搅了今日这事。”
青溪心中的惊诧还未褪去,见沈瑜心不在焉的,也不好再多问。
不多时,车夫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雁歌。
雁歌一见沈瑜,眼神就亮了,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马车,连忙道“夫人,玉成公主来了咱们茶楼,还将客人都赶走了……”
沈瑜打断了她的话,径直问道“宗博义可在里面?”
“他还没来,”雁歌苦着脸,“可公主向掌柜逼问出了宗公子的住所,令人去找了。”
沈瑜皱了皱眉,又问道“那点青在茶楼吗?”
“在呢,”雁歌道,“我出来时,玉成公主还在问她些闲话,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公主的模样,怕是不大高兴。”
沈瑜微微攥紧了手。
她忽而开始有些后悔,若早知今日,就算是逼问,也该让点青将这件事情给她讲明白了的。也好过现在两眼一抹黑,便是想做什么,也要投鼠忌器。
见沈瑜不说话了,雁歌不由得有些慌“夫人,这其中可是有什么大事?”
沈瑜摇了摇头,而后道“雁歌,我要你去办一件事。”她顿了顿,像是拿定了主意一样,飞快地吩咐道,“想办法去传个消息。就说咱们茶楼今日要送一副美人图出去,也就是墙上悬的那两幅大图之一。只要今日来茶楼,便有这个机会。”
听音茶楼中悬着的这两幅美人图,在京中可谓是颇负盛名,比那些个话本的名声还更大些,早前甚至还有人重金来求,可沈瑜却并没答应卖出去。
是以,那些人也只好来听音喝茶听说书,看看这美人图解馋。
如今她放话要送一副美人图出去,这消息一旦传开,来的人只怕是把听音茶楼给挤得满满当当,摩肩擦踵也未必能容得下。
雁歌一惊,但她早就习惯了对沈瑜唯命是从,所以并没质疑,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便随即去办了。
雁歌并非是寻常的姑娘家,她跟着耿轲,什么三教九流都混,让她去传这个消息,自然是比旁人要好上许多。
不多时,便开始有人过来,被门口的侍卫拦下,但却并没走远。
此时,玉成公主的侍卫也压着宗博义进了茶楼,雁歌从后院溜进去看了看情形,说是玉成公主在听说书,点青在一旁伺候着。
随后,来的人越来越多,就算是被拦了,也照样在这条街逗留不去,侍卫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了。
而雁歌也传出话来,说茶楼中的人都被侍卫压到了后院中,不知茶楼中究竟是怎么样个情形。
而此时,门外的众人进不去听音茶楼,挤了半条街。
俗话说法不责众,人越来越多之后,他们甚至都不大畏惧守门的侍卫了,不仅叫嚷着要进门去,还开始对着那马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画作的名气很大,慕名而来的还有几位儒生,他们中推选了一位,上前与那些个侍卫据理力争。
如此一来,玉成但凡是有点脑子,就不会在此发作。
沈瑜倚着车厢闭目养神,等到听青溪说,玉成公主已经离开,方才悄无声息地睁开眼,吩咐道“去,让掌柜用抽签的法子送一副美人图出去,然后让点青到府中来见我。”
她没有露面,也没有久留,直接让车夫折返回府去了。
宋予夺不在京中,偌大一个宋家,显得空落落的。
沈瑜回府之后就一直在书房等着,随手翻看着宋予夺的藏书,晚些时候,总算是等到了点青。
一见面,点青就先道了谢,而后又致歉道“这事是我连累了你……”
沈瑜摇了摇头,转而说道“你总该告诉我,宗博义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前点青不肯提,沈瑜触了她的痛处,就也没追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今日之事后,沈瑜算是明白,这种事情是敷衍不得的。
自打出宫之后,沈瑜的脾性就放软了不少,可如今看来,却并不全然是好事。
点青早前是觉着自己能料理好,不用沈瑜插手,如今自知理亏,便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当初点青筹备茶楼事宜,挑中了宗博义来当这个说书先生,两人情谊暗生。早前宗博义不告而别,并非背信弃义,而是想要借着离京到山寺的机会跟玉成公主斩断关系,料理好事情之后,就又回来了。
“他将所有事情都坦白告诉了我,我还犹豫着要不要原谅,就赶上了这事。”点青苦笑了声,“玉成公主今日看我那目光,真真是动了杀心。”
说完,她又向沈瑜道“雁歌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我,劳你费心了。”
其实若仔细论起来,这事也怪不着点青,她只是在被欺瞒的情况下喜欢了宗博义。可偏偏这喜欢,就能要了她的命。
玉成公主想是觉着受了背叛,又疑心是点青勾|引了宗博义,才会有此事,便恨上了她。
至于宗博义,此事皆由他而起,起初是隐瞒,后来倒是坦诚了,可又险些给点青招致杀身之祸。
怎么算,都是一笔没头没尾的烂账。
情之一字,当真是要命。
“我虽为你解围一次,可若玉成公主真恨上了,我也不能时时救你。”沈瑜低声道,“这……”
“阿瑜,你不必再为我费心。”点青脸色苍白,缓缓地说道,“我来之前,已经同宗博义商量好了,他仍旧回锦成公主那里,我离京。”
沈瑜失色“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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