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入宫(上)(2 / 2)
张婳微笑着摇摇头,挑了一件半成新杏黄色妆花褙子换上,下面系缃色马面裙,又拿起一支玉兰花银钗簪在发髻上。
小环目瞪口呆:“小姐,今日是入宫选秀的大日子,您穿得这么……朴素,岂不是要被人比下去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您穿得这么寒酸大摇大摆地入宫参选,合适么?
张婳笑了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懂得收敛锋芒,才能笑到最后。”
小环似懂非懂,小姐一向机智过人,冰雪聪明,说的话一定有道理,遂点头附和:“小姐说得对。”
收拾妥当用过早餐后,张婳去朝晖院辞别,杨氏称病在床,避而不见,而张峦神色憔悴,似乎彻夜未眠,双眼布满红血丝,叮嘱了几句,便让她退下。
张婳径直出门,头也未回地步上早已等侯在门口的青帷小车。小环含泪挥别,直到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车声辚辚。街市喧器。
张婳掀起窗纱,留恋地望着窗外的景物,琳琅满目的商铺,洋溢着热情笑容的小贩,街角坐着拉二胡的卖艺老者,嬉戏的孩童……
也许很长很长一段间,她都将看不到这些人间烟火,亦无法再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远处胭脂水粉摊前面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乌鬓如云,身姿绰约。
张婳心头大震,清澈的双眸升起一片水雾,眼泪如掉了线的珍珠滚滚而落,失声大叫道:“停车,停车!”
车夫忙勒紧缰绳,马车尚未停稳,张婳已匆匆跳下车,快步奔上前,胭脂水粉摊前却空无一人,张婳如坠冰窖,声音颤抖地问摊主:“请问大哥,适才买胭脂的女子去了何处?”
那人指了指西边街市:“好像去那边了。”
张婳道了声谢,飞奔向西,一连找了几条街,才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又惊又喜,奔上前紧紧地拽着她的的衣袖,似生怕一松手她便消失不见了,声音哽咽而颤抖:“云姨。”
女子回过头,满脸困惑地望着她。
张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对不住,我认错人了。”
女子皱眉,掸了掸衣袖离去。
张婳失魂落魄地站在街上,不知过了多久,车夫满头大汗地寻来,急道:“小姐,您怎么站在这里发愣?选秀已经开始了,再不去您就赶不上了。”
张婳一言不发地朝原路回去,步上马车,心情依然未能平复。
昏暗的陋室,八岁的她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云姨温柔地抱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喝药。
“云姨,我是不是快死了?”年幼的她体会不到死亡的恐惧,天真地问道。
“胡说,槿儿乖乖喝完药,病马上就好了,又会活蹦乱跳的。”云姨笑着说,眼中的悲伤一闪而逝。
“真的么?”
“当然,云姨什么时候骗过你?”
“云姨,你会离开我么?”
“不会,云姨会永远陪着你。”
……
“槿儿,乖乖听马婆婆的话,云姨去市集上卖绣活,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桂花糕。”
“云姨,路上小心。”
……
可她等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云姨始终没有回来。
云姨,刚才脂粉摊前的人是你么?你究竟在哪里?
马车在神武门前停下,张婳跳下车,却见几名内监正在撤掉桌子,户部的两名官员起身离开,心咯噔一下,忙奔上前,行礼道:“两位大人,我是入宫待选的秀女。”
一名面容清瞿的官员皱眉道:“怎么这么晚才来?选秀时辰已经过了。”
“回去吧,明年再来选宫女。”另一位官员不耐烦地说道。
张婳暗暗用力掐了一下手臂,疼得眼泪直流,哭着哀求道:“两位大人,我只是晚了一刻钟,能不能通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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