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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不知道。伊桢寻女,伊娜回家,当时慕载才登上君位不久,木华国急需君妃。当时的金翎国国君是先君琼志,琼英和琼吉还是王子,而琼吉各方面平庸,应该接触不到大事秘密,所以慕载才留他一命,认为可以轻松压制金翎国。”水令瑶自说自认地点头。
“至少伊娜应该明白,儿子不能跟琼云婚配。”禾子绪无语地笑看水令瑶。
“不知情的儿子坚持,父母怎么把秘情说出口?慕载和伊娜不是意属次子慕聪吗,长子娶近亲生个畸形儿,软禁起来即可。唉,搅来搅去好复杂,反正有一点没推测错,慕擎跟琼云有较近的血缘关系。”水令瑶烦乱地拍拍脑袋。
禾子绪神色暗沉,水令瑶说对一点——软禁,不过对象不是可能出现的畸形儿,而是真正的长子,慕载的君威不允许世上传出任何诋毁他和伊娜、影响木华国声名的事件。
“我有个想法。”水令瑶面带请求看着禾子绪。
“什么?”
“治愈慕梁的伤患后,观察他学走路和说话的情况。若智力有问题,发育状况会有异,我们趁狂欢祭挑选新族人之机,将慕梁纳入人选,带来颖界。只能由族长和三个祭司中的一家抚养慕梁,尽量隔绝他和其他族人之间的往来。”
“慕擎不会答应。”
“一定会同意。慕擎很清楚儿子的身体状况,儿子成为颖族人才能保住面子。经此一事,再通过仪使总长之口给他暗示,他不会再跟琼云生子。国君跟其他女人生子、说服君妃接受孩子,这种情况很多。”
“新族人的挑选都在成年人中进行,从未发生在未成年身上,尤其是个幼儿。”
“为何不可破例?慕梁长在圣颖神庙,每日沐浴神光,与众不同。带回来后当然不能立即进行种族基因改造,待他成年后再进行。”
禾子绪思索片刻,水令瑶的提议的确不错,颖族首要需要考虑的是自身存立。回想起那个男人挑问神意的表情,禾子绪深叹一口气,朝水令瑶点头同意。
躺在床上,禾子渊难以入眠,跟那个男人的林间对话一遍遍回响在心间。男人话语中隐含的意思似乎表明君位来之不正,结合父亲告知的慕氏兄弟争位故事,过去的他似乎在其中扮演一个重要角色。他究竟是谁?过去的他没有名字,就算有,从未听过别人叫他的名字,连良哥哥也不曾喊过他的名字,只叫他“小木头”,此外就是有个少年叫他“绿毛龟”。对,还有一对夫妻唤他“木儿”,究竟是“木”还是“慕”?为何过去的记忆模糊,跟父亲回颖界后就逐渐清醒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很肯定,回颖界后没有接受过新族人必须接受的改造,他究竟是颖族人还是五洲人?若依然是五洲人,他就无法跟杉杉生儿育女。
离开舟仓后,他们几人下山各自回家,瑶司既没有走在前面,也没有跟在后面,她去了哪儿?门边没有父亲外出常穿的鞋子,父亲不在家,深夜会去哪儿?父亲密会瑶司,他们定有重要秘事商谈,只可能是关于慕梁的伤情。慕梁的伤患有隐情?!
禾子渊腾起身子,下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树木,影影绰绰地似乎有人影。幻视,他明白,脑海中的人像在想象中呈现,除了良哥哥,还有一对少年少女、一对中年夫妻,其余的是根本想不起面孔的塔中人,里面绝对没有他曾经认为的养父,他没有养父,一直在塔里生活,在黑暗的空无一物的房间里睡觉、呆坐、摸行。
黑暗是他的颜色,他向良哥哥寻求一线明光。良哥哥带他到窗边看风景,给他讲述塔外的故事。他从未听进去内容,只要有良哥哥的声音就行。找不到良哥哥的时候,他哭着在塔里跑上跑下呼喊“良哥哥”。他想起来了,每当那时,就有人硬拖着他,把他关在黑暗里,任凭他拳打脚踢房门也无人回应,直到良哥哥的声音响起,他才被放出来。他会哭着扑进那个温暖而温柔的怀抱,满心欢喜地听着令人心安的声音,吃到甜甜的糖果。
黑暗中出现一道明光,不是良哥哥,但依然是良哥哥带给他的,父亲在明光中向他伸手,他在全然的光明中重生。
他的未来在颖族,在杉杉身上,可他必须弄清楚过去,他的未来必须有可踏稳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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