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断溪、尘沙、剑舞（2 / 2）

燕无双并不答话，气势如同烈日骄阳一般，照亮整个夜空，繁星明月光华被遮掩，她自己心中非常清楚对面看似娇小的身躯之中隐藏着怎样的存在，已经进入道相境界，能够窥探到天机去向，但是未来还是把握在自己手中，不争取就放弃可不是她的人生信条。

断溪看着气势高涨，战意冲霄的燕无双，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个时候她也如此，一样的执着，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视死如归，但是一切都有什么用？自欺，还是年轻啊。

断溪双手合在一起，两只手左右分开，一道光华缭绕，寒意如霜的长剑逐渐显化，如同从虚空之中挣扎而出，剑体扭曲摆动着，“你这婆娘放开我，我还没有休息几天，你居然又找你大爷出力，上次说好的奖赏还没有兑现，别想本大爷上战场。”

断溪脸上一颗豆大的汗水顺着纯净无瑕的脸颊流下，脸蛋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还是因为害羞，染上了几丝红晕。

断溪心中发狠，这个惫懒货有机会一定要换掉它，每次台词都不更换一下，一把剑要什么奖赏？再说，什么时候许诺过给你发奖赏的？

燕无双气势已经攀登至顶峰，双手握住的刀颤动着，刀身周围泛起道道涟漪，那是刀身高频震动所造成的空间不稳，法器到达名器层次，本身蕴涵法则，以本身法则之力引动界力，驾驭法则形成更强更猛的攻势。

一刀劈下，星辉黯淡，月色藏敛，天地之间只剩下这焚天之焰。

断溪摇头对依然调皮卖懒的剑道“你看看你的对手是谁，再卖弄下去，我大不了一走了之，但你断体之辱是否承担的起？”

断溪，断剑。

名器，尘沙，土系至宝。

尘沙剑听闻断溪怒喝，懒懒道“我本身就是断剑，再断一节，应该名字不会变。”

“你还知道你是断剑？现在被一把名器欺负到头上居然还振振有词。”

“有道理啊，怎么着也不能被一把名器给小瞧了。看招。“

断剑剑柄一摆，尘沙弥漫而起，尘沙幻化成一道横在虚空之中笼天罩地的巨大土墙。

土墙之上站立着莽荒原始的阵列士兵，士兵手中持着一把虚幻的长剑，长剑指向夜空，夜空之中万道星辉遥遥呼应，星光洒落在土墙之上，将土墙渲染成银色质地。

土墙上的士兵开始奔跑，发起冲锋，冲锋之势直入霄汉，使得星河震动，星光更加浓郁，最终冲锋之势与星光交融成一柄擎天巨剑，巨剑垂首迎上焚焰长刀。

轰！

咔啦，咔啦，咔啦。

无数裂缝沿着土墙蔓延，只是一击断剑尘沙所形成的土墙便被打回原形。

断溪面无表情看着断剑，“果然是银样蜡枪头，如果你不行，换我来上。“

断剑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谁不行？你个小姑娘家怎么敢说你大爷不行？”

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断溪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静静看着在虚空之中扭动的剑体，虽然没有一句嘲讽，但是断剑却更加暴怒。

“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本大爷多久没有吃饭了，你每次放我出来，除打架就是打架，那一次给我保养过，你看看我的断口都生锈了，发霉了。”

燕无双一刀虽然击破土墙防御，但是却没有半点开心，对面活宝一样的断剑，闲庭信步般接下她蓄势的一击，她心中尽管早有计算，但依然如同冰寒之水一样，冷入骨髓。

太强大了，境界之差，法宝之差，但是，那又如何？

燕无双轻轻拂过长刀的刀背，低声呢喃“我名无双，天地唯一。许你焚焰，烈火盈天。荒古有道，天界无君。行帝路，断阴阳。”

长刀嗡鸣，燃烧在长刀之上火焰消散，而刀身从黑色变成炭火一样的红色。

燕无双长指在刀身刻画符纹道迹，长刀随着符纹刻画完成，还原成更加漆黑的颜色，这种颜色吞噬着刀身周围的一切，元力，空间，如同漏斗一般，风暴的中心，四周树木被风带起，尘沙飞扬，树木折摧。

断溪远处望着燕无双，这个女子战意如此强烈，的确可钦可敬，只是你用错地方了啊。

我已经说了不是你的敌人，你这醋意化成的战意吗？

断溪对断剑道“你来收拾局面，她如果受伤了，我把你扔到熔炉里重新铸造。”

伸手一划，虚空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之内光芒透出，隐隐有歌舞之声传来，断溪眉头一皱，跨步进入虚空之中。

燕无双看着这一切且无力阻止，现在她眼中只有刀，长刀所向就是心意所向，她未必不能破入那个地方。

刀身舞动，虚空破裂，雷霆火焰相随，暴雨酝酿于天际，狂风肆虐。

断剑看到断溪离开，低声骂了一句。

剑柄为心，剑体为笔在虚空之中摇摆，剑舞。

剑器为凶兵。

剑舞，剑舞天下，十方皆杀，剑舞天下，万界齐喑。

传闻剑舞初成，天将雷劫，历时万载不息，化一界为雷池，煅剑不止。

有道感念万物仁慈，赐剑舞十式免遭劫难。

剑舞才出世。

一剑入青冥；两袖舞清风；

三寸藏万界，四两拨万钧；

五行镇山河，六道主明君；

七提神鬼坐，折断仙心；

九生天下灵，十方皆杀门。

剑舞起，天下凶。

此时，断剑施展的剑舞式，四两拨万钧。

意蕴清和，杀意内敛，可攻可守，洒意自然。

剑舞出，虽然只是一把断剑，但却以立于不败之地。

一把断剑，舞动之下，四方规则化为混沌，苍穹大地为之倾覆，江河倒流，山峦悬空，日月星辰黯淡。

剑舞之范围内，自成一界，界内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看着眼前剑舞演化，混沌重开。

尽管这个破剑比自己的长刀焚焰高不到那里，但是剑舞却是实实在在的杀器。

燕无双知道自己今天再难有寸功，况且断溪已经离开，再打下去和一把兵刃纠缠，输赢都没有意义。

于是燕无双散去满满的杀意，长刀入鞘，整饬衣衫，脸上风轻云淡，招出云车端坐正中。

云车缓缓的向着营地飘去，尘沙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女人真是莫名奇妙啊，刚才还是怒火汹汹焚烧天际，现在却事不关己一般。

青林看到云车，先是一喜，刚刚站起来想要道喜，但是看到云车后面一把猥琐的断剑，又是一惊。

迈出去的步子停在半路上，默默转身走回来，默默坐在椅子上，将篝火上烧好的热水倒进茶壶里。

静静坐着等着燕无双，杯子斟满，轻抚杯沿，手指来回摩挲，心中尽管好奇，却不敢招惹她。

燕无双从云车上一步一步走下，气势伴随着走动渐渐隐没，化成四散的微风。

“你不想知道些什么吗？或者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不想。”

“不想？”

“如果姐姐要说，我听听也无妨，只是我这个人记忆不好，肯定转头就忘掉了。”

“她不是我的敌人，但你呢？”

“姐姐可不要说笑，我自己都不明白的。”

“你们这些人，真是古古怪怪。“断剑发出声音，青林被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断剑能够说话了？

青林一手指着断剑，一手捂着嘴，指缝中茶水流下。

“这个断剑是断溪的佩剑，不是她的本体。“

青林长出一口气，他以为断溪是剑妖化形，他以御妖术感应过断溪，断然不是妖精之属。

断剑摇晃着剑身道“真是大惊小怪的，见识浅薄。小子，快给本大爷倒杯茶来解解渴。”

“喏，你能喝吗？”

“你居然小瞧本大爷，让你长长见识，土鳖族人吗？”尘沙把端口插到杯子上，茶水没入端口不见，好像进入到另外一个空间。

“哦，原来上剑灵啊，怪不得。”青林看到断剑喝茶的方式。

“狗屁的剑灵，你说谁谁剑灵？本大爷才不是剑灵，小子你不要招惹你剑大爷。”

青林撇撇嘴，安静喝茶。

燕无双捧着茶杯，望着远方，静静的出神，断溪破开的空间，她是可以看到的，那里是一座浮岛，尽管惊鸿一瞥，但是道相修士已登足法则领域，尽管只是初窥一斑，但是那座岛屿显化出来的威势，还是对燕无双造成了极大的危机，好像普通人被毒蛇盯着的那种危机。

但是燕无双知道，那只是岛屿本身威势对周围存在无意的彰显，而不是针对她。

燕无双将这种恐惧压在心底，面对这种存在的无力感可不是她喜欢的，就算蝼蚁，也要做一只展翅向天的蝼蚁，更何况如今，她早已经不再可以让人忽视，那怕是浮岛上的存在。

“断溪让我问问你，她说的话你到底懂没有啊？”

“什么话？”

青林有些摸不着头脑，断溪说了很多话啊，这个小姐姐可是那种让人闲不住的主儿，说话也总是不着四六的。

“小子，喝你的茶，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燕无双幽幽道“你一把破剑，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什么可骄傲的？”

断剑尘沙“……”

青林……

他的味道不一样，我当然知道他的味道不一样，可这能说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