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2 / 2)
展墨却尚未寝,问:“睡下了?”
童堃道:“都歇着了。今日怕是受了惊吓——今儿这两个人你可认得?”
展墨道:“矮些的是陈太尉之子,高个子的却不曾见过。”
“哼!难怪敢这么横,调戏不成纵下用强,陈太尉如今竟纵得子女这样嚣张跋扈么?”
“姐姐是当今皇后,父亲是太尉老爷,京中人人避让惯了。”
童堃一拍桌子:“人人怕他们,却吓不住我!那陈太尉之子,酒肉好色之徒,他那同伙更卑鄙无耻,竟对着落单的姑娘下这样的狠手,险些害人性命!可恨仓促中却就放了他们回去了,明日我必向皇上秉明此事。”
展墨道:“皇上如今已然要消减陈家势力,陈太尉是国丈,却不能做得强硬,明面上更不能有借题发挥的意思。兼那陈公子此番也吃苦不浅,未必会重罚。”
童堃道:“皇上不出手我便自己出手!此事定给秀月姑娘一个交待。那高个子总住在京城里,不怕遇不上他!”
展墨道:“这人行小人之事必有小人之心,后头还不知如何对付,且等明日再看罢。陈公子这时昏迷着也上不得公堂——秀月怎么样了?”
“发热好些了,听丫环说睡熟了。”
“嗯,颜儿与她一处么?”
“是,哦,展小姐也歇下了。”
“嗯。”展墨应着,叫人带着童堃去歇下。
展颜跟着领事的姑姑穿过一排排宫殿,又走了一段路,一路往来的宫女太监见着了却都问候那姑姑一声“姑姑”,展颜心道:这宫女倒像是个大人物。
渐渐听到水流之声,一处流水穿过,边上立着一座六角亭子,未有雕刻不挂帘帐,却朴素得很。当中侧身站着一湖蓝宫装女子,外圈恭恭敬敬立着四个宫娥,皆垂头屏气,目不斜视。
“娘娘,展小姐到了。”
陈歌媛转身,随意挥手,那位姑姑便领着一众宫娥退下。
“见过娘娘。”
“唉。”陈歌媛叹一声:“快别见外了。昨儿晚上的事父亲和我说了,轻慢人的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叫陈昭。
府里子嗣众多,父亲又忙于公务,没功夫逐个管教,说起这事时,父亲也是羞愧难当。”
“做下这等事来,自然是做父亲的管教不严,合该惭愧。”
陈歌媛不甚以展颜说的为怒,只闺中诉苦的低叹道:“母亲近年身子不好,几个妾氏的孩子没接到身边养着,昭儿的娘父亲又偏爱些,因此养得娇纵了。”
“民女以为,犯了事再去凭着家里管教不严来推脱,岂不是敷衍唬弄人?然则凡事皆可追溯为管教不严所致,管教不严又可追溯为或忙于国事,或病中精力不济,那便也不消要什么公道了。”
“颜儿误会了,昭儿的事怎么会推脱?昨儿父亲勃然大怒,盛怒之下连大夫也不肯给弟弟请,就连我今日得知了也是痛心不已。”
展颜定定道:“那敢问皇后娘娘,这会府上可有大夫去没有?”
“还是今儿我派太医前去的,他虽行径不妥,可也罪不至死。昨儿夜里小厮们抬回去的时候满嘴满脸的血,胸口淤青了一大块,怎么掐人中叫唤也不见醒。耽搁久了,只怕性命难保。你想想,便是他罪有应得,可就此殁了,展将军少不得也要吃人命官司。”
展颜胸口闷着一口气,才听陈歌媛前头说几句如何如何更是恼怒,听后头几句才渐觉有几分道理,若果真是大哥打死了陈昭吃了官司,那才不值当。
才一想着,心中忽然警铃大作,暗道:大哥交待了若觉着皇后说得有理了,便是渐被她抓着软肋了,万万不能表现出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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