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2 / 2）

“皇后娘娘，我不知道你是试探我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黄茂舟流放到西宁，是京兆尹依着孟律判的，若非说西宁乃当中最苦之处，那也是他运气不好。

这事我不曾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一应俱是京兆审责，如今各受责罚，尘埃落定，便是过去了，至于各中细节，也不必刨根问底。”

“展小姐这样说是真一腔大义还是不敢寻根问底？”陈歌媛敛了笑意，冷声道。

“童将军调查那黄公子的诸多罪行，连数月前的事情也能轻而易举找着证据；黄侍郎与京兆关系如此亲厚，儿子却判了最远的流放所，怎么展小姐竟不觉有甚怪异之处么？展小姐总不会觉着是这位京兆尹大义无私罢？”

“皇后娘娘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本宫想着从前与展小姐说话玩笑何等亲密，皇上此前也嘉赏展小姐兰心蕙质，温雅淑秀，总想着若是颜儿能进宫来，咱们姐妹岂不能亲如从前？”

展颜道：“皇上还在丧期，皇后娘娘谈论嫁娶之事怕是不妥罢？”

陈歌媛道：“再有一月丧期将满，颜儿这话的意思是期满之后愿意入宫了？”

“太妃娘娘和皇上都曾说过，我从小习武，练了一身功夫，应当……”

“这些台面话便不必再说了，这也是我今儿召你进宫的缘由。黄家的案子如何判下的，颜儿想必想通其中关节了？”

“即便是皇上暗中相助，或授意京兆尹重判黄茂舟，那又如何？”展颜语气不改道：“皇后娘娘总不是在告诉我皇上对我事事关心照顾吧？

娘娘要做宽和大度贤良淑德的皇后，主动为皇上选纳妃嫔，我想想也明白。可您既然晓得我和皇上从前交好，为何却屡屡劝我进宫呢？”

“皇上待你的情谊深重，自然心里希望你进宫相陪，可不便开口，我身为皇后，自然要替皇上分忧了。”

展颜冷笑道：“娘娘待皇上可真是一片真心呐！皇后娘娘既然深知从前，自知皇上在陈家展家之间选了陈家，陈家、展家地位之别一目了然，日后自然也压着我在脚下，若生出什么事端，皇上自然以皇后为重，是以自视甚高罢！

劝我进宫既让皇上遂了意，又能让我知道，进不进宫全在娘娘您的意思，至于搏个贤德的名声等话，我自不必多说了。娘娘自信如此，难道是因为皇上对我情谊深重么？

若为着一二小事便轻易说情谊深重，那普天下多的是情谊深重的男女了。既舍了我，我无话可说，权衡取舍原是个人意愿，可若取舍后还要一副念念不忘的模样，明里暗里施舍些恩惠便说什么情深义重的谎话假话，情深义重何至容易廉价至斯！臣女自认没有娘娘这样的胸襟。”

陈歌媛道：“不想展小姐骄傲如斯，傲骨卓然。”

说时有宫女从外间小跑着进来，神色颇严肃忧急，附在皇后耳边低声耳语几句，陈歌媛轻轻瞥过展颜一眼，展颜瞧见，眼睛转向别处去，面不改色地站着。

不多时，陈歌媛道：“知道了，退下吧。”

小宫女行礼退下，陈歌媛面上沉思，不过片刻吩咐道：“带展小姐出宫吧。”

展颜道：“臣女方才冒犯之处望娘娘不要介怀，希望娘娘明白臣女的意思，此话日后不必再提。”

陈歌媛淡淡道：“你先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