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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初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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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旭阳镖局是中原八大镖局之一,八大镖局同盟有金汤之固,就算不亲自押镖,也很少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更何况杨乘风是其中脾气最火的太岁。

醒含金香露,醉卧美人膝。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杨乘风真实的写照。

想来现在也只有自己能让杨乘风从那个安乐窝出来了。叶星凡看着自己这个幼时的好朋友,心中不由踏实许多。

一直缠着叶星凡的青儿和杨无箴没有如约而来,叶星凡难免有些失望和愧疚。

姐妹两人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却让她们受到那样的委屈,到现在竟然都没有去看看她们,她们会不会对自己也很失望呢。

正午时分,庭院中的鸟语花香已被酒香所掩盖。

酒过三巡,天井里的声音已比刚才嘈杂多了,众人远不如先前那般拘谨。

殷皓轩虽是晚辈,但他特殊的身份自然是与叶秋客并席。

而殷皓轩从入席到现在嘴就一直没休息过,并不是说话寒暄,而是饮酒。

他喝酒的样子就连向来持重的点苍掌门阎年都不禁哑然失笑。

若不是一开始他的脸上便有一丝病态的潮红,所有人都要认为他早已醉了。

叶秋客笑道:“你这架势,老朽怀疑你不是来贺寿,反倒是像抄家的。”

殷皓轩脸色更红了,不由停下尴尬一笑.

叶秋客点头道:“啸云老弟刀法通玄,除了石天阳石真人可算叶某最佩服之人。只可惜就是不饮酒这一点不好,很不好。”

殷皓轩知道叶秋客的话客套居多,若是真正心服口服也就不用什么十年一比了。

当下也不去辩驳只是道:“所以此次前来拜寿,当真是如获大赦。”

话音一落满座皆笑,气氛也瞬间活跃起来。

华山掌门铁剑道人岳子峒望了望身后之人,笑道:“要是犬子有少庄主一半听他父亲的话,老夫就省心了。若是今后成就可以有少庄主和星少一半,那更是老怀安慰了。”

岳子峒身后侧立之人,手持长剑,竟是之前的那个无礼少年岳孤云。

“原来兄台是华山掌门的公子,失敬失敬。”殷皓轩抱拳道。

只见岳孤云神色淡然,似乎并不以此身份为傲。

叶秋客看了岳孤云一眼,摇头道:“犬子十余岁便入江湖,亏得十年来武林同道看着老夫的薄面多加照拂,才总算是闯出了一些薄名。但少年得志未必是好事。盛名之下,以至犬子顽劣,老夫如今倒是日夜忧心。”

以叶秋客的身份说出这番话来安抚这岳孤云,可谓十分难得了。

但岳孤云的脸色依旧如是,没有任何变化。

殷皓轩神色肃然,抱拳道:“世伯教诲侄儿谨记。”

叶秋客笑道:“我可以教的也就这些了。好在山庄别的不多酒倒不缺,今日贤侄尽管畅饮。在座的前辈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殷皓轩道:“那敢情好,甚好甚好。多谢世伯。”言下的语气竟是十分诚恳。

在座之人却都了然,你这两方世交倒是世交,只不过是善交还是恶交那可就难说尽了。

崆峒、点苍等掌门为了和风雪山庄攀上交情,也立刻劝酒陪饮。

也不理对方身份,殷皓轩来者不拒。数十杯酒下肚,依旧面不改色。

近年来华山在江湖上崛起迅速。门徒最盛之时内门弟子已达三百余人,派中高手云集。其中除了掌门铁剑道人和华山三长老,岳孤云的光芒可算是最为耀眼的新星。

作为如此势大的门派,今年岳孤云更胜乃父,隐然已是华山第一高手。

原本在华山理当是众星捧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惜岳子峒对岳孤云分外严苛,除了练剑根本不准他走下华山绝顶一步,更别说风花雪月饮酒作乐。

适才岳孤云就因为和殷皓轩的不同对待大有成见,现在看殷皓轩表现如同一个酒鬼一般,心高气傲的岳孤云再也按捺不住。

“我的确是不如这个酒囊饭袋。”只听岳孤云冷然道。

岳子峒第一时间是惊讶,对自己儿子的异常表现感到惊讶。

随即怒喝道:“胡…胡说什么?”

满座哗然,瞬间针落可闻。所有人都等着殷皓轩如何应对。

但正主却仍在倒了又喝喝了又倒,仿佛根本没有听见。

“好酒!如此美酒岳兄岂可错过?”至少七八杯下肚,殷皓轩终于开口,却也只是赞酒好。

一些耆老级的人物对他这定力也自愧不如,有的轻捻胡须面带微笑,有的不住点头。心中均觉殷皓轩不但心怀宽广,更懂得权衡轻重。

众人的反应岳孤云怎会不明,更是怒火中烧。

他怒极反笑道:“少庄主就是少庄主,华山岳孤云敬你一杯。”

岳子峒虽从不许岳孤云沾酒,只是今日情况这倒是最好的化解方式。

岳孤云已倒完一杯酒,忽然平平向殷皓轩掷去,劲力强劲,后劲连绵,但去势却缓。

岳子峒虽然知道自己儿子此举实是失礼至极,但见他使出的功夫心中却是暗喜。

这一手“飞絮劲”绵里藏针刚柔并济,实在漂亮极了。

殷皓轩虽依旧保持着倒酒的姿势,眼中却多了一丝寒光。

要让酒杯去势如此缓慢,比平常暗器的迅捷可困难多了,华山武功实有独到之处。

岳孤云酒杯掷出之时殷皓轩才拿起酒壶,等殷皓轩将酒倒完,岳孤云的酒杯才到。

岳孤云一首飞絮劲的功夫众人有目共睹,殷皓轩若是闪避,那面子可就丢大了。若是伸手去接酒难免会洒出,也算是输了半招。

谁知殷皓轩竟没有任何动作,酒杯到时他直接张开嘴巴就迎了上去。

叶秋客眼见殷皓轩如此托大,心知不妙:“不可!”却哪里来得及阻止。

谁料一阵清脆的声音,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殷皓轩竟硬生生把酒杯咬住了。

但以如此强的劲力通过齿力激发,而酒杯竟然丝毫无损,这份柔劲当真了得。

岳孤云更是惊怒交集。连叶秋客也颇为惊讶,摇头暗道:“江湖中的后起之秀当真如此之多了么。”

当一个人开始羡慕年轻人的时候,那就说明他真的老了。

殷皓轩顺势仰头将酒一滴不漏倒入喉中,淡淡道:“好酒,多谢!”

岳子峒一脸通红,道:“云儿,快向少庄主赔礼。”

殷皓轩见岳子峒之前的态度,才知道黑白无常说的很对。

江湖中尽是尔虞我诈暗藏机心之辈,华山掌门名望之高已然如此,其余众人那是更不用提。

对着叶秋客抱拳笑道:“侄儿今天饮酒过量了,可否找个地方休息片刻…”

叶秋客笑道:“来人,带少庄主去听雨轩。星凡或许也在那里。”

听到叶星凡的名字,殷皓轩才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能见到名满江湖的星少,才算真的不虚此行。

况且,今日本就有要事要找叶星凡商议。

可是殷皓轩刚要起身,伴星便气喘吁吁跑过来,指着大门道:“外面来了许多乞丐,吵着说要见庄主。”

叶秋客还未回答,丐帮帮主西门独行先忍不住道:“乞丐?可是我丐帮的?”

言语之间已流露出担忧,若是自己手里那些崽子来这里惹事,那丐帮今日算是捅破天了。

伴星道:“来人人数众多,连贵帮…恐怕连贵帮恐怕也很难召集这么多人手。”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众遍布天下。如果连丐帮都没有这能力,那对方该有多少人自然不言而喻了。

叶秋客皱眉道:“既然对方要见我,我们就出去瞧瞧。”

西门独行,苦道人等人紧跟着叶秋客,大家都对此事感到好奇。

本想离席的殷皓轩见叶秋客快步而行,忍不住好奇也跟了上去。

众人都想此时高手云集,多大的事又能难倒他们?

大门外的确有很多乞丐般的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人,甚至还有不满十岁的孩童。

西门独行暗自松了口气,来人如此混杂绝不是丐帮中人。

但最奇怪的是这些人竟然全是跪在门口的。

叶秋客奇道:“你们这是…….”

众人这才抬起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道:“您,您就是叶庄主?”

叶秋客点了点头,没弄清对方的来意之前叶秋客不想多话。

只见那老人家站起身来对着后面所有人道:“大伙快看,这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所有人都不住的磕头,齐声道:“多谢庄主活命之恩。多谢庄主活命之恩…”

这么多人一起出声,“多谢庄主活命之恩”这句话在整个凌阳城回荡着。

你能想象近万人同时在你面前跪下磕头的场面么!

那或许只是当今丹陛之上九五之尊才感受过的。

现在叶秋客等人站在阶梯高高的阶梯上,亲身体验到了这一幕。

就连红叶寺的无道和尚竟也感觉到内心一丝震动。

叶秋客不明就理,更是连忙道:“大家请起。敢问老人家贵姓…”

老人道:“小老儿姓张,大家都叫我张老头。”

伴星笑道:“老爷,那五万两银子看来张公子已经发放给这些灾民了….”

此时身后众人看向叶秋客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叶秋客不是从来都是淡泊名利的姿态么?这次为何在自己的寿宴上竟搞了这么一出?

是为了给自己增添名望,还是已经在为接下来的十年大比做准备?

看来只要身在江湖,就没有一件事一个人像表面看来这么简单。

少林如是,凌云如是,风雪山也如是。

若是叶秋客此时知道众人的想法,不知会不会哭笑不得。

难道还要告诉他们自己并没有这么善良,也没有这么奸诈!

自己只不过是中了儿子的诡计?有的事本就不能说,也不必说。

叶秋客重重吐了口气道:“各位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张老头道:“大家受庄主大恩,无以为报。得知今日是庄主寿诞,所以冒昧前来,恭祝庄主身体康泰……财..财源广进。”

话音一落,所有人也跟着磕头,道:“恭祝庄主身体康泰,财源广进。”

“财源广进”这四个子用在这个时候不禁让叶秋客身后的众高手啼笑皆非。但老人看来也没读过多少书,乡下人最朴实的祝福倒让此时的叶秋客很是受用。

叶秋客连忙将那老人扶起,他知道对这些人客气那就是自己虚伪,只是抱拳道:“那多谢了。”

张老头似乎很高兴:“庄主今日寿诞,我们这些个粗人也知道好歹,就不打扰庄主了。”

叶秋客朗声道:“今日未备下众位的席位,但是各位今后如有难处,大可来凌云山庄,在下自当鼎力相助。”

说罢众人又是一揖,便浩浩荡荡往城外而去。

等到众人皆散,百数名官差才陆陆续续从附近的茶馆,酒楼等店铺中出来。

看的出这么多人同时进城,已经惊动官府中人,若非顾及凌云山庄早就下令赶人了。

叶秋客抱拳微笑道:“叶某虚诞,劳动诸位差大哥实是过意不去,还请进鄙庄饮两杯水酒如何?”只听山庄外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不敢叨扰,老庄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岳子峒和西门独行脸色都不大好看。毕竟凌云山庄适才的表现太过强势,就算同为名门正派也难免有些吃味。

只有苦道人这个真正的方外之人才不解的问道:“叶老弟,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哥几个全都糊涂了。”

叶秋客才神秘的一笑,道:“贺礼!咱们老兄弟接着喝!”

说罢大笑三声,径自往大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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