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即翼行（1 / 1）

萧离害一行在天湖山庄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启程往即翼山方向而行。临行前，萧离害还送了施玉露几个红彤彤的棪木果，施玉露笑颜如花，目送他们离开。不是为了那几个棪木果，而是心中确认了，萧离害不会将她与盘如风的事情泄露出去。

文丑边走边说道：“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你走入天湖山庄后花园后，见到施玉露时，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就看出来了。”萧离害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觉得，施玉露笑起来时，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文丑点了点头，说道：“她的笑确实有一种魔力，让人如沐春风。”

萧离害想了想，说道：“对于美好的东西，我们未必一定要据为己有，心怀欣赏，才是长久之道。”

文丑笑道：“不据为己有，如何长久欣赏？”萧离害白了他一眼，说道：“俗！欣赏是看在眼里，放在心里的，难道要拿在手里吗？”文丑眨了眨眼睛，说道：“拿在手里岂不是更方便欣赏？”萧离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才是你我最大的不同！”

文丑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年轻人，没经过俗世打磨，难免太理想化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拿在手里的才是最真实的，其他的都是扯淡！”萧离害摇了摇头，说道：“太难沟通了，难道这就是代沟？”文丑笑道：“是啊，我要是早点成家，孩子都该有你大了。”

萧离害懒得理他，走到狌狌身边，柔声问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狌狌微笑着点了点头。文丑也走了过来，说道：“这一路幸好有你和狌狌帮忙，否则，我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我这盘兄弟还真如你所说：真不让人省心啊！”萧离害说道：“目前，我们的线索就是即翼十三钗这群刺客，听说，这十三人清一色都是女的，非常擅长易容术和隐匿术，易容术可以她们可以变幻成任何形象，隐匿术可以让她们轻易融入环境，了无痕迹。要想找到她们，实在是很困难！”

文丑说道：“一个人易容术用的再好，有一样东西是改变不了的，那就是眼睛。你从画面中看到的那双会笑的眼睛就是我们的突破口，如果让你再看到那一双眼睛，你会认得出来吧？”萧离害想了想，说道：“那是一双会笑的眼睛，非常灵动，很是特别，我在想这一双绝世无双的眼眸下，是一张怎样的脸庞呢？是什么样的脸庞能衬的起这一双绝世眼眸呢？”文丑笑道：“萧兄弟，你最近是怎么了，难道是施玉露的魔性笑颜撩动了你的心扉，让你春心荡漾了？”萧离害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是对神秘事物的一种美好的遐想，不过，我想实际见到的脸庞应该跟我想像中的会很不一样，也许会让我大失所望！”文丑说道：“好奇害死猫，我觉得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们只需找到这一双眼睛，问出幕后的主使之人，节外生枝的事情还是别做了！”

萧离害摇了摇头，说道：“即翼城上万的人口，不想办法将范围缩小，怎么查？难道你想让我一双双的看过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到眼都瞎了，估计还是找不到！”文丑点了点头，说道：“是应该想办法圈出一个范围，否则，再拖个一年半载的，盘兄弟估计真要入土为安了！”萧离害小声嘀咕道：“这个祸害，还是入土为安得的好！”

走出天湖山范围，周遭的景物逐渐变得荒凉，走到最后，只剩光秃秃的一片怪石嶙峋。

文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我们已经进入即翼山的地界了，这里山中多怪兽，水中多怪鱼，各种毒虫毒蛇还有一些奇怪的树木，都很致命，我们得万分小心。”萧离害说道：“要是能遇到一只蝮虫精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取得它的内丹为狌狌恢复元气！”文丑摇了摇头，说道：“有能力修出内丹的多是道行高深的精怪，还是莫要碰到的好，否则一旦动起手来，你可能会被波及。就你这见习阴阳术士的小身板，到时候估计真的会散架了，那我该怎么向你父母交代呢？”萧离害怒道：“我也是学剑的，好不？”文丑说道：“知道啊！唯一剑术实战成绩零分的那个嘛！”萧离害说道：“那些基础剑术太死板了，根本发挥不了我的水平！”文丑摇了摇头，说道：“基础是根基！所有学剑之人都是从基础剑术学起的，基础没打好，是无法筑起高楼的！好高鹭远，有害无益！你要真想学剑，我可以教你，你虽天赋不佳，但只要肯努力，还是有希望能练好的！”

萧离害点了点头，说道：“等你盘兄弟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我会好好考虑考虑。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希望能学剑的。”文丑点了点头，说道：“目前看来，盘兄弟的剑术已经超过我了，但离巅峰还远。不然，即翼十三钗就不仅仅是负伤逃遁了。巅峰的剑术，不是快，而是对节奏的把控。真正巅峰的剑术，如行云流水，无迹可寻，但又恰到好处，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气力。这次，盘兄弟如果能逃过一劫，绝对离巅峰剑术又更进一步了！”

文丑说到这，身上气势突然暴涨，手刀一挥，罡气过处，路边一块石头被斩成两节。周遭的几块石头，竟然动了起来，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萧离害见被斩成两节的石头扭曲着，切口处汩汩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文丑说道：“这是即翼山怪蛇之一的石蛇，外表看起来就像即翼山的条石，成群出动，凶猛异常，既然被它们盯上了，这一路可就不好过了！接下来来，我走前面，你们紧跟着我，我的罡气范围有限，离得远了，护不住你们！”萧离害惊魂未定，点了点头，拉着狌狌走在中间，他紧跟其后。

中午时分，阳光灿烂，晒得地面热气蒸腾，人在路上走着，犹如置身蒸锅之中。萧离害早已汗流浃背，口干舌燥。他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这鬼地方，热的喉咙都快冒烟了，按迷毂果的指示，这附近应该有一处山泉，我们去取点水喝吧？”

文丑点了点头，说道：“山泉在哪个方向？”萧离害说道：“应该在东北方向。”他们朝着东北方向又走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一个小池塘，池塘上方一湾清泉汩汩涌出。萧离害走到清泉边，双手合拢，捧起泉水，痛快的洗了把脸。他叹息道：“这鬼地方果然热的名副其实，连流出的泉水都是热的。”

文丑伸手试了一下水温，说道：“正常情况下，天就是再热，活动的泉水夜应该是冰凉的，看来这山下有活动的地火，水经过地火的加热后才流出来的，所以，这里的泉水才是热的。”

萧离害苦着脸，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再地火之上行走？难怪这么热！”文丑说道：“这么热，也不全是因为地火的缘故，地火位于百丈深的地里面，一般是影响不到我们的，倒是，这一带光秃秃的，不见一棵树，整座山体都在阳光的酷照下，想不热都难。现在的炎热倒是不用太过担心，还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最怕入夜后，没有干柴生火，到时候黑暗中指不定有什么毒蛇猛兽潜伏，伺机偷袭。而且，阳光下越热的地方，到了深夜也会异常寒冷。没有篝火取暖，长夜漫漫，也会很难熬。”萧离害苦这脸，说道：“文兄弟，你见多识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文丑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边走便看了，即翼山并非寸草不生，其实也是有树木的，只是那些树木长的很奇特，就像那些会隐匿行踪的刺客一般，能随着光线变化，改变自己身生的颜色，从而与外界融为一体，让人看不出痕迹。”

萧离害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这里的树都会隐匿术？”文丑说道：“即翼山地区闻名天下的刺客隐匿术，本就是借鉴了这些树木的。就像即翼宫的必杀技‘麦芒一指’是脱胎自蝮虫的鼻尖尖刺一般，其实，很多动植物的本能是非常其妙的，值得我们去学习借鉴的。”萧离害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去装点水，我们就出发。”

文丑摇了摇头，说道：“这水经过地火的加热，可能融合了地火的火毒，为了确保安全，咱们还是不喝为好。”萧离害舔了舔嘴唇，说道：“这还要走好多天，如果一直不喝水，我们会虚脱的。”文丑想了想，说道：“这一两天，我们就吃你带的棪木果。到时候，如果实在找不到清洁的水源，我们就抓几只毒蛇，喝它们的血。毒蛇虽毒，但是，它们的血液却是无毒的。”萧离害突然一阵恶心，摇了摇头，说道：“喝蛇血还是算了吧？”说着，准备离开。文丑说道：“等等！”随即抽出了背在身后的巨剑，一剑劈下，地面瞬间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裂痕一直延伸至池塘边缘，一阵凄厉的如婴儿般的哭声响起。萧离害定睛一看，一只比人还大的如长着双腿的蝌蚪一般的怪物躺在了血泊中。

萧离害惊叹道：“真是穷山恶水出怪物啊！连蝌蚪都成精了。”文丑笑道：“这不是蝌蚪，是娃娃鱼。你没听见它的叫声吗？如婴儿啼哭一般。娃娃鱼的体色可随不同的环境而变化，但一般多呈灰褐色。体表光滑无鳞，但有各种斑纹，布满黏液。身体腹面颜色浅淡。还有，最重要的是，它肉嫩味鲜，是食中极品，想想都流口水啊！看来，我们这几天的食物有着落了。”

萧离害看着这浑身黏糊糊的娃娃鱼，又是一阵反胃，捂着嘴巴说道：“文兄弟，你去收拾它吧，我都前面等你。”说着一溜烟的跑了。文丑大声说道：“别走太远，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没对久，文丑赶了过来，手上多了一个大布袋，布袋底部还渗着点点血水，看着有些瘆人。

萧离害一行，从原路返回，回到了原来的路径上，继续向东走去。一路上，文丑不停的朝山路两旁不停的丢小石子，试探着，是否能碰到一棵隐匿着的树木。不过，始终不见有什么异常。

萧离害突然停住了脚步，说道：“路径不对！”文丑转过身，问道：“怎么不对了？这一路行来，只有这一条山路，未见岔道啊？”萧离害说道：“我们应该要望东而行的，但现在迷穀果的指示，我们是往北走的。”文丑说道：“这里一片光秃秃的，一目了然，怎么会走错呢？会不会迷穀果的指示出问题了。”萧离害摇了摇头，说道：“这里的路径，迷穀果或许指示不了，但是方向却是可以。”文丑问道：“要不我们改道向东？”萧离害点了点头，说道：“试试吧！”

他们改道向东走了一段，发现前方是悬崖峭壁，已经无路可走，当即愣在了那里。文丑想了想，说道：“看来，我们遇到大麻烦了！”萧离害问道：“什么麻烦？”文丑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应该是遇到山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