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马非马（1 / 1）

中午的太阳毒辣的照在这片叫做野猪林的上空，不过这林子中倒是很凉快，萧离害正双腿盘膝的坐在一棵树叶茂密的大树下，手上拿着一张雷泽画得地图在看着，他的左手边站着一只小马，看样子应该就是雷泽所说的卡拉驴了，驴头上套着一个木制的装置，一个棍子从装置中伸到了驴头前方不远处，在棍子的终端还有一个用两根绳子系住的木制装置，看来是固定胡萝卜用的。整个装置的前端看起开有点像以前的老式的木称。当然现在这个用两个绳子系住的木制装置上的胡萝卜已经被萧离害取下来了，否则，那只卡拉驴是不会那么安静的站着。

萧离害心想：“这雷泽还真是个人才，手画的地图竟然这么准确，现在的位置应该在野猪林，离黑风寨应该还有小半天的路程，看来我可以悠闲的赶路了。”又看了看左手边的那只驴，心想：“这驴也怪可怜的，追了半天的胡萝卜，明知道追不上，却还拼命的追逐。唉！我不也一样？不停的在追逐，可是梦想依然在远方，什么时候能停下？也许要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吧。是否，我的头上也被一双无形的双手安上一副无形的‘棍子上的胡萝卜’装置呢？”正想着，不自觉的将拿在右手的一根胡萝卜咬了一口。

卡拉驴大叫一声，一双驴眼瞪着萧离害，把他吓了一跳。他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对那只卡拉驴说道：“小驴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将胡萝卜送到了卡拉驴嘴边，卡拉驴理都不理他。

萧离害脑子一动，起身上了驴背，将驴头上的木棍往上一拉，木棍竖立起来，离开了卡拉驴的前方。他将胡萝卜固定在了木棍前端的装置上，将木棍往下一按，木棍又回到了卡拉驴的前方。他用鞭子轻轻地抽了一下卡拉驴的屁股，卡拉驴却还是站的笔挺，仿佛石头雕刻的一样，纹丝不动。

半个时辰后，萧离害疲惫的靠在了那棵树上，这半个时辰，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就差给那头卡拉驴跪下了，可是那头驴却依然倔强的站在那里，拒绝前进半步。刚开始的时候，萧离害对它说好话，给它来软的：“小驴，驴兄，帮个忙，再走一段，就一段。到时我给你买一大筐胡萝卜让你吃个过瘾，不是，是五大筐，只要你同意，多少筐都可以。拜托了，帮个忙……”，看着卡拉驴没反映，他改变了策略，这回来硬的，指着那头驴道：“姓驴的，你给我听好了，我数三下，再不走我就打断你的驴腿，不，打肿你的驴脸。你听好了，一……二……三，哇，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我告诉你，当你的脸被打肿之后，就找不到老婆了，喂，你听到没有？……什么，不是吧？你不是公的？这个我倒真没注意，不过既然是母的，那就应该更在乎自己的容颜了吧。再给你一次机会，十分钟后，我再来问你，到时候，我是不会客气的。”

萧离害算了算时间，十分钟应该也到了，正准备继续跟那头驴交涉。这时，一群年轻人，有男有女，谈笑风生，他们各骑着一匹匹颜色各异的马儿，从萧离害前面的马路飞快的跑过，有一个漂亮的姑娘看了一眼萧离害身旁的卡拉驴，发出“咦”一声惊叹，不过她并没有停留。卡拉驴一看见她，便飞快的跟了上去，转眼，只留下满路的飞尘。萧离害大骂：“你他妈的只是一只驴啊，还妄图去追马，想学人家做灰姑娘吗？你还不够格……”

在当天的午夜时分，萧离害终于看到了黑风寨的所在黑风山，黑风寨正建在黑风山的山腰处上。黑风寨是因为黑风山而得名，黑风山顶上终年盘绕着黑色雾气，被风一吹仿佛黑色的风在飘荡。从远处观察，山脚的入口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十来米高的哨岗。萧离害隐约看到两哨岗上都有好几个人在来回的踱步着，心想：“还是先休息一下，养好精神，明天再上去。”

第二天早上，阵阵的鸟鸣声将吊在一棵大树高处树梢的萧离害吵醒了。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在大树高处睡觉，空气就是好。一觉醒来，精神百倍。”然后手一挥解除了包围周身的水幕，运起漂浮术，慢慢的从树上飘落下来。

黑风山脚的岗哨处，有嘈杂的声音传来，萧离害渐渐的走向前去，发现他们正在换岗。他便快步的走到了岗哨前，岗哨上的一个强壮的大汉，看到了他，便大声喊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黑风寨？”萧离害笑道：“我是个生意人，来此想跟你们的半天枫寨主谈一宗买卖。”那强壮的大汉笑道：“原来如此，你就请跟着那些夜班兄弟上去吧。他们会帮你通报的。”萧离害一怔，随后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上去了，他还以为要露一手才行。其实，他不知道，黑风寨每个月都有好多批人上黑风寨谈生意的。他们或是镖局的使者，因为有镖要经常黑风寨的地盘而来打招呼；或是发现某处有暗货的消息灵通者，他们没有能力抢夺，便邀请黑风寨出手，然后他们赚点小钱。不过不管是什么人来，黑风寨都是稳赚不亏的。所以，黑风寨的手下们对那些来谈生意的人还是比较客气的。

半个时辰后，萧离害被引到了黑风寨一个叫聚义厅的客厅中，有侍女给他奉上了茶水。半柱香的时间后，一个微胖的汉子从后堂出现在了客厅中。萧离害一看，正是那日在蝴蝶山谷见过的半枝烟。

半枝烟一看是萧离害，一怔，萧离害忙笑着说道：“三当家，好久不见。”半枝烟笑道：“稀客啊，是什么风把使者先生吹到这来了？”萧离害笑道：“当然是山顶上的黑风了。”说着，两人大笑。笑毕，半枝烟道：“听说使者先生要与我们黑风寨谈生意，不知道是什么生意呢？”萧离害道：“是一件你们很想要的物事，不知道三当家有没有兴趣？”半枝烟忙问道：“不知那件物事是否正在先生身上？”萧离害道：“我可不敢将那东西带在身上招摇，不过，我将它放在了一个安全的所在，除了我，其他人根本找不到。”半枝烟道：“那先生准备怎么跟我们做这个买卖呢？”萧离害道：“很简单，你们给我满意的价格，我带你们到藏东西的地点取货。”半枝烟奇道：“以使者先生的身份，应该不缺钱花啊？”萧离害笑道：“我在九黎议会只是个小角色，赚来的钱只够基本的生活，你知道，年轻人都爱玩，玩就要花钱。所以，我只想捞一比，然后离开九黎议会，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好好的享受生活。”半枝烟道：“这个想法非常的合理，如果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做的。不知道，先生准备要个什么样的价钱？”萧离害道：“你们说吧，如果合理我就卖，如果不合理，我会考虑卖给雷府的。当然，卖给雷府是有一些风险，不过我自信还应付的了。”半枝烟道：“好吧，你稍等，我去请示大哥。”说着走进了后堂。

不一会儿，后堂中走出了半枝烟，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半把刀，另一个，是豹头人，长得略微消瘦，身穿一件白色的长袍，要是脑袋不是一个豹子头，他应该非常的儒雅。他朝萧离害点头一笑，就坐在了客厅上首的坐位上。半把刀和半枝烟分坐于左右两边。坐定后，豹头人对萧离害说道：“使者先生，想必你已经猜出，我就是黑风寨的大当家豹修文了。”萧离害点头道：“早就听说大当家的威名了，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豹修文道：“过奖过奖。”

萧离害道：“不知道大当家对我的提议有什么看法？”豹修文道：“使者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愿出两百个金币。”萧离害笑道：“光那物事的保镖费用就花了一百五十个金币。大当家，你出两百会不会太少了？”豹修文恼道：“那你说个价吧，只要我能够接受就绝不推迟。”萧离害道：“好，我也不要太多，就一口价一千个金币，一个都不能少。”豹修文一咬牙说道：“好，成交。”然后转头向坐在他右手的半枝烟道：“老三，去账房拿两张五百金币的金票给使者先生。”半枝烟点了点头，想后堂走去。

不一会儿，半枝烟，拿着两张金票放在了萧离害座旁的茶几上，对萧离害说道：“这是你们九黎议会掌理的九黎钱庄的金票，绝对可以足值兑换，想必使者先生应该不会有疑问吧？”萧离害虽然没见过金票，但是他们既然相信他是九黎议会的使者，应该不至于拿这个欺骗他，便笑着说道：“九黎钱庄的信誉，那还用怀疑？”说着便将金票揣入怀中。

豹修文道：“既然使者先生接受了金票，那么是否就该将那物事交出来了呢？”萧离害道：“那是一定的，不过，我将它藏匿在一个比较远的地方。走路的话，需要两天的时间，你们谁愿意跟我去取呢？”半把刀对豹修文道：“大哥，我去吧，量他也不敢耍花样。”豹修文摇头道：“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插手了。”半把刀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豹修文对他在极西城的失败还是耿耿于怀的，便不再说话了。

只听豹修文对萧离害说道：“不如这样，我叫老三骑我的飞龙坐骑前往取物。我想不用一个时辰便可到达，届时，我们等他的信号，如果证明那物事已经拿到，我便让使者先生下山，如何？”萧离害心中一惊，心道：“不好，如果雷泽昨天并未出发，那么现在未必赶的到藏物地点，半枝烟一到那里，不就是穿帮了。”便说道：“那物事藏的比较隐秘，别人很难找得到的。”豹修文道：“只要你将藏物的准确地点告之，我相信老三的能力的。再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你带一般人埋伏在藏物地点，那我的人不是要遭殃了？”萧离害无奈，只好赌一把了，便说道：“既然大当家这样说了，如果我还推辞，不就显得我不够诚意了。”便对半枝烟道：“三当家，你听好了，我将那物事藏匿于蝴蝶山谷马路边的一棵大树上，这棵树，你应该知道的，就是那天我所在的那颗树。”半枝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只是那颗树太大了，放在什么位置，能不能说的具体点？”萧离害道：“我当然会告诉你，就是在第一个分叉的树干上，我将一段树干掏空了，放入了那物事，并用泥土将树干填满。现在你应该找的到了吧？”半枝烟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萧离害坐在聚义厅椅子上，与上首的豹修文有一答，没一答的聊着。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他已经喝下了三盅茶了，他知道今晚肯定会失眠的。因为这些年，他只要一喝茶晚上就会失眠，真是屡试不爽。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脱身。在等待的过程中，萧离害隐约感觉到，聚义厅外地骚动声。现在的黑风寨已经是一张看不见的网了。

豹修文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老三怎么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按道理，以绿龙的速度，半个时辰就应该到了。”半把刀马上陪笑道：“大哥，你经常驾驭绿龙，当然飞的快了。而老三才第一次骑你的坐骑，当然飞不快了。”豹修文笑道：“老二，你说的没错，我记得你好像也是骑过一次。”半把刀笑道：“对啊，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我激动的手心直冒汗。”豹修文眼望前方，悠悠的说道：“我第一次骑它的时候，也差不多，甚至比你们还兴奋，因为那是我守候了三年后才将它抓住并驯服的。”

萧离害插话道：“大当家，这飞龙是你自己捉住的？”豹修文傲然道：“当然了。那时候我还未创立黑风寨，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小伙子。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便只身前往龙语海滩，整整守候了三年，才让我等到了这只绿龙。当时它还很小，只是刚刚学飞，飞累了便停留在了我所守候的一个海滩峭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