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沙漠（1 / 1）

萧离害这才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经过沧海桑田的变化，洞中干燥的只剩流水侵蚀的痕迹。萧离害猜想，再过不久，这个溶洞就要被彻底风蚀了。洞外，是一望无边的黄沙，显然，他们身处在一片沙漠之中。

沙漠的美，美惊心动魄的。这是一种极端的美，也唯有在极端的环境里才能出现极端的美。夕阳下的的沙漠彷佛镀金一般，放眼望去，皆是连绵不绝的金色。萧离害与程蝶衣并排坐在一个小沙丘上，望着眼前的万丈霞光，顿觉痴迷。

沙漠中的热量，聚集的快，散却的也快。程蝶衣渐渐感觉有些凉意，于是，她不自觉的双手交叉抱了抱手臂。萧离害见状，适时的祭起一道水幕将二人包裹其中。程蝶衣转头看了萧离害一眼，感激的笑了笑。

萧离害站了起来，说道：“看来，我们该赶路了。”程蝶衣说道：“去哪里？”萧离害笑道：“我的计划是，朝一个方向不停地走，总有一天会走出这片沙漠的。你说呢？当然，前提是昼伏夜行，否则，沙漠中毒辣的太阳会将我们烤干。”

程蝶衣目视前方，说道：“这是一个迷境，是不真实的存在，如果这片沙漠没有尽头，那该怎么办？”萧离害柔声说道：“蝶衣，别担心。我相信，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会有尽头的，不同的只是过程的长短。这宛如人的生命一般，有生便有死，有始便有终。”程蝶衣说道：“你信不信有些人的生命是没有尽头的？”萧离害笑道：“这怎么可能？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改变不了！”程蝶衣说道：“我听说，有些人能超脱于自然定律之上，成为神仙。这又怎么解释呢？”

萧离害说道：“天人亦有‘五衰’，那便是他们的生命即将终结的征兆，这是神仙的悲哀。他们以为自己获得了的永生，不过是将生命的过程延长了一些而已。”程蝶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天人会有‘五衰’呢？”萧离害说道：“我在一本上看到的。五衰又有大五衰、小五衰两种。大五衰之一是衣服垢秽，本来天人的衣服光洁曼妙，但命终时，就会开始生出脏垢。二是头上华萎，天众平日总是顶著明媚的华冠，但命终之际，这些华冠都会慢慢凋萎。第三是腋下流汗，照说天人平日身体是非常洁净的，但临命终时，两腋就会开始流汗。第四是身体臭秽，香洁的身体不再，而发出难闻的气味。第五则是不乐本座，本来天人过的是最安乐的生活，但是到了命终，却不安於座，甚至感到厌倦不耐。小五衰则包括曼妙的天乐不再扬起、身上自然散发的光芒逐渐褪散、洗浴的水居然会沾在天人滑腻的凝脂之上，同时对妙欲之境起了恋恋不舍的心，以及原本无碍的天眼也受了影响，无法像以前一样普照大千世界。”

程蝶衣悠悠的说道：“若是真的，那该有多好。”萧离害说道：“我也不知道真假，因为，我根本就没遇到过天人。”程蝶衣站了起来，转身对萧离害笑道：“也许，你遇到过，只是你看不出来。因为，天人的脑袋上又没有刻着‘天人’二字。”萧离害看了看程蝶衣，笑道：“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天人？”

程蝶衣捋了捋头发，说道：“难道我不像？”萧离害笑道：“你长的如此清丽脱俗，还真像是仙女下凡哟！”程蝶衣笑道：“真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萧离害一本正经的说道：“请问，这位偷偷下凡的天女，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呢？”程蝶衣笑道：“当然！那你准备往哪个方向走呢？”萧离害想了想，说道：“五行方位中，北属水。我想，月亮之井应该是在那个方位了。”程蝶衣眨了眨眼，笑道：“原来，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月亮之井。”萧离害笑道：“难道你不想？”

程蝶衣说道：“但我更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萧离害说道：“那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程蝶衣问道：“你不会真要我一步步的走出这个鬼地方吧？就算我答应，我的脚也不答应啊！”萧离害奇道：“你的脚为什么不答应呢？”程蝶衣说道：“好吧！我说错了，不是我的脚不答应，是我脚上的几个水泡不答应，再走一会，它们便会以爆裂的形式向我提出抗议了。”

萧离害苦笑道：“但这软绵绵的沙漠中，根本没法背人啊！”程蝶衣摇头道：“我才不要你背！我要用飞。”萧离害问道：“怎么飞？”程蝶衣从袖袋中取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风筝，说道：“用这样啊！”萧离害见状，差点笑趴下，勉强定住了身形，说道：“不是吧，用这个飞？除非我们都变成蚂蚁！”

程蝶衣笑而不答，口中低声吟唱，不一会儿，她手上的风筝逐渐变大，最后，这风筝变得比流云岛的那只蓝龙还要大三分，悬浮在了他们头上。程蝶衣见萧离害目瞪口呆的样子，笑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萧离害回过神来，问道：“你不会想往我嘴巴里塞上一把沙子吧？”程蝶衣说道：“真聪明！”萧离害白了她一眼，问道：“这玩意安全吗？”程蝶衣说道：“这‘飞天翼’是族中的一些专攻土木工程的长老们耗费多年心血研究出来的，经过了无数次的实验，你说安不安全？”萧离害说道：“那只银蟾蜍也是他们的杰作吧？”程蝶衣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制作的东西可多了，我这里还有好多件，你要不要看看？”萧离害忙摆手道：“不用了，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

清晨，东方的天空，云蒸霞蔚，这是日出前的准备。日出前，风总是不停的刮着，而且越刮越大。一个巨大的类似风筝的物体在天空中的飞行着，它摇摇晃晃向着北边飞去。这正是萧离害与程蝶衣乘坐的飞天翼，他们坐于居中的两个座位上，身上交叉的绑着两根绳子。

萧离害伸了个懒腰，身旁的程蝶衣见状，说道：“我们昼伏夜行，已经飞了三天了，怎么感觉还是茫茫的沙漠？”萧离害说道：“是啊，现在的风太大了，我要维持这个水幕罩已经有点吃力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晚上再出发吧？”程蝶衣揉了揉眼睛，说道：“你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一些不同？”萧离害定睛一看，果然在看见远方是一条连绵不绝的山脉，依稀还能看见山顶上的皑皑积雪。他兴奋的说道：“是一座大山！”程蝶衣指着前方，大叫道：“绿洲，我看见绿洲了。”萧离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依稀看见山脚下有一大块的地面与周围的颜色不同。于是，他操控着飞天翼上的尾翼控制器，朝那方向飞去。

中午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那片绿洲上方。萧离害惊奇的发现，这里除了青草之外，还有一片片低矮的灌木丛。位于绿洲的中央地带，是一个心形的小湖泊，湖泊边沿种植着一些高大的乔木，形成了一片环湖的防护林带。

当飞天翼飞经湖泊正上方时，萧离害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坠，一惊之下，忙为自己加持了一道漂浮术。再一看，飞天翼已经不知所踪，程蝶衣却在迅速的下坠。

萧离害一惊之下，迅速散去了漂浮术，身体呈陀螺状，旋转着向程蝶衣追去。终于赶在了程蝶衣落水的前一刻将其接住，并踏着湖面，迅速的奔向湖边的防护林。着地后，萧离害放开了程蝶衣，迅速的从背上抽出了黎明之杖，并在二人周围祭起一道水幕罩，他警觉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生长在湖边的大乔木，大部分都是胡杨树。胡杨，又称“胡桐”、“眼泪树”、“异叶杨”。为杨柳科落叶乔木。它和一般的杨树不同，能忍受荒漠中干旱、多变的恶劣气候，对盐碱有极强的忍耐力。因此地的水源丰富，所以，这里的胡杨生长的很茂盛，且树下生长了很多不知名的小植被。位于湖泊周围的胡杨大都是比较高大的，而距离湖泊较远地方的，则是小很多。小胡杨的数距较统一，像似人工栽种一般。

萧离害环顾一圈后，并未发现异样，这才放松了警惕，对程蝶衣说道：“你没事吧？”程蝶衣嘟着嘴，说道：“当然有事了，我已经好多天都没洗澡了，你干嘛要阻止我？”萧离害问道：“是你将飞天翼收起来的？”程蝶衣说道：“当然了，除了我还有谁呢？”萧离害说道：“干嘛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场。”程蝶衣笑道：“怎么会呢？至少可以看出你临危应变的能力啊！”萧离害气得七窍生烟，不耐烦的说道：“别啰说了，快去洗你的澡吧！”程蝶衣笑道：“多谢提醒！”但见她从袖袋中摸出了一件件小玩意，顺手将它们放在了一棵大树下，其中，包括那只飞天翼。然后，她将头上的饰坠取下，将头发盘成髻状。

萧离害笑呵呵看着程蝶衣像一只鱼儿一般在水里翻来覆去的，心中竟也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于是，他也将身上的物件取了出来，放在那棵大树底下。他在近水边泡了一会，对游的正欢的程蝶衣说道：“蝶衣姑娘，我有个小疑问。”

程蝶衣定住了身形，问道：“什么事？”萧离害笑道：“我粗略的算了一下，你放置在树下的东西估计有三十几件，你的袖袋怎么放的下呢？”程蝶衣笑道：“你有没有听说个乾坤袋？”萧离害说道：“就是传说中，可以装下整个世界的袋子？”程蝶衣点了点头，笑道：“我的袖袋是仿乾坤袋而作的魔法袋，任何放入其中的物品都会被移到一个特定的空间中。”萧离害恍然大悟，点头道：“难怪你身上带那么多东西也不觉得吃力。”程蝶衣笑道：“你怎么不过来一起玩？”萧离害苦笑着指了指水面，说道：“我跟它不熟啊！”程蝶衣笑道：“没关系，我教你。”

午后的胡杨林中，一只小土狼在林间追逐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小土狼拼尽全力，无奈，那只蝴蝶却依然在它前方不远处忽高忽低的飞着。一阵清风拂过树梢，蝴蝶飞高远去。小土狼搔了搔后脑勺，转身一看，跟它一起的族群早已远去，不知所踪。它急的团团转，用鼻子嗅着族群的味道，疾步前行。

一阵烤鱼的香味随风飘来，它顿时停住了脚步，这阵香味盖住了族群留下的气味，它已无法追踪前行了。犹豫了一阵之后，它便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行进。终于，在湖边，它发现了香味的来源。

两只已经考得金黄的鲤鱼正穿在一根笔直的胡杨树枝上，胡杨树枝架在两根插入沙地中的树杈上。烤鱼的下方是一堆燃烧正旺的篝火，篝火旁边坐着一男一女。小土狼才不管那对男女的长相如何，更不想知道他们为何聊的这样开心，它的眼里只有那一对烤鱼。但眼前的那堆篝火，着实让它望而生畏，它只好停下了脚步，坐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

那女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罐子，旋转了一下罐子盖，盖子上现出了几个小孔，她将罐内的调味料均匀的洒在烤鱼上。她转身看着那男的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在想什么呢？”那男的说道：“没什么？”一转头，便看见了那只小土狼，他笑道：“你看，好可爱的一只小狗哦。”那女的大笑道：“那是土狼。”那男的笑道：“我看都一样。估计它是肚子饿了吧？”那女的笑道：“反正也吃不了那么多，等会分点给它吧？”那男的点了点头。

这一男一女便是萧离害与程蝶衣了，他们吃了几天的魔法面包，嘴里早已淡出鸟来了。待程蝶衣说道：“大功告成。”萧离害连忙将烤鱼拿离篝火，将胡杨树枝的另一端递给了程蝶衣，手一挥，树枝拦腰断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