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亡(1 / 2)
铁枪王带着人将城里城外翻了个底朝天,回营时天都黑了,他拎着酒坛喝了一口,那气昏了的脑子立刻清醒了些许,他一拍大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中计了!”
就是反应过来也晚了,这都一天了,柳色新早就带着人跑的不知所去。
“查!”腾尔怒道“给我查清楚那通风报信的奸细到底是谁!”
第二日腾尔一脸的平静,权当头晚没遇到旧仇,他也没有带兵搜城过,就这么正常和气的与大家相处了几天。
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就在柳长青回皇都城的当晚,滇穹被召进了铁枪王的帐子,不过片刻,滇穹的惨叫声便响彻了整个军营。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谁也不敢进帐相劝。
近在隔壁的景啟更是清楚的听着那动静,他与滇穹是刎劲之交,但在这关键时刻,他愣是龟缩着不敢出头,直到滇穹被扔出帐子,有人偷偷的来报平安,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虽然滇穹这顿挨得不冤枉,但铁枪王出手也太狠了吧!”
景啟光想想都觉得后怕“听说刚补的牙又给揍掉了,一身的血,兄弟们拿担架抬的时候都不敢走快,稍稍一动就流了一大滩的血,啧啧啧!这要是给少东家瞧见了,一准的要跟他爹决裂!”
“滇二郎命苦。”南箕翻看着不可言喻的古书,头也不抬的说“还好他是少东家的人,但凡没这层关系,人早没了。”
景啟叹了口气,叫来了亲兵,嘱咐他“多找几个军医来,守夜时都精神些,或是喂水,或是换药,别误了千山养伤。”
亲兵却说“何止军医,就是城里的大夫也都给押了过来,补气止血的药更是成车的进了营帐,守夜的更不用问,一更换一次班,保准给副都统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这么妥当。”景啟奇怪的问道“谁安排的?”
“滇家大朗啊!”
亲兵突然反应过来,忙道“就是副都统的亲哥,滇酹将军。”
景啟哦了一声,续儿摆手让人出去,南箕拿叶子夹在了书里,将书合了放在案几上,见人还愣着,有些不快的拉着人往榻上去。
“想什么呢?”
南箕抱着人,吻轻轻的落在景啟鬓间“不会是当着我的面,在想别的男人吧?”
景啟被他吻得有些瘙痒,抬指抵住了那唇,轻声道“我在想滇家两兄弟。”
秾丽微眯,长指扣住了景啟的下巴,将人转向自己,目光凶狠的瞪着人“就知道你在想别人,怎么,又看中滇家郎了?”
“滚蛋!”
景啟没好气的将人一推“我说正事呢!”
“你在为滇酹的身份犯愁。”南箕一语中的,他抽离了发簪,散开了景啟的发,百无聊赖的挑了一缕发在手中玩“天下人都知道滇家只有一个儿子,若他的身份暴露了,一定会将前朝的事挑出来,今上虽是个脑子清醒的,但皇权不可侵犯,他怎么可能会接纳滇酹的存在。”
若滇酹进了朝堂,便是今上替先皇认了罪,皇室一族将颜面全无。
景啟犯愁的啧了一声,说“之前少东家同我说过,说滇穹要走。”
南箕转着景啟的头发玩,随口道“去哪儿?”
景啟“滇穹他,知道了当年的事,不想再为这样的皇家效力了,他想同少东家一起离开。”
南箕笑了一声,脱口道“今上是不会同意的。”
景啟自然知道小皇帝的性子,也了解宫里人的脾气,说“若没滇酹,滇穹就是有十条命也离不开三大营,可偏偏滇酹又活了。”
南箕恍然大悟“所以你想.......”
“皇家不会让自己颜面无存,威严全无,但如果有一个可以向天下人交代的理由,滇酹便是他们求之不得良才。”
景啟说“也许这就是南征将军送他雁翅刀的原因吧!”
南征将军替皇家给了滇家一个交代。
“天下人会信这种说辞吗?”南箕丢着那缕发,指尖轻点着景啟的唇“知道当年真相的,怕是不少呢!”
景啟习惯性的将指含了,随后又迅速吐了,南箕怔怔的看着被润的发亮的指尖,转眸时眼睛都是冒光的。
像夜里狩猎的狼。
景啟顶着张红脸,求生欲满满的说“谈正事,正事!”
“好。”南箕当真将头一点,继续跟景啟谈正事“你打算怎么糊弄天下人?”
“用不着糊弄。”
景啟说“事实真相往往最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圣旨该怎么写,他写了什么,事实便是什么。”
南箕“也对,再有微词,该达到的目的也都达到了,皇家掌控了滇家几十年,也该满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给滇家施恩了。 ”
皇家只要滇家郎,是滇穹还是滇酹,一点都不重要。
“我已经在阵亡名单上做了些手脚,只要今上肯点头,滇穹就真的自由了。”
南箕嗯了一声,问“那滇酹呢?”
“自然以俘虏的身份上报朝廷了。”景啟道“不过俘虏的身份有点特殊,真希望滇老将军夫妇俩别太激动。”
南箕将人拉入怀中,炙热的呼吸轻落在景啟脖间,他抱着人,带着几分委屈和羡慕,喃喃的说道“我的将军真是聪慧,什么时候你也为我们想想。”
“早想好了。”
景啟转过身来,亮着一双眸看人,他伸手搂过南箕脖颈,主动上前亲了人,本是蜻蜓点水的轻啄,但南箕却不知足,扣着后脑勺将人抵在逼仄间吻的生了热。
景啟喘气紊乱,在相视间对人一笑,眸中熠熠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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