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乐自当,无有代者(1 / 2)
寅时未到。天还暗着。连云轩。
墨冥无微微睁眼,两腮竟是湿漉漉的。他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心口一阵钝痛。
风凌泽拿出锦帕给他擦眼角。
他坐起身来,泪眼朦胧地望向风凌泽,低声道:“我做了一个梦。”
“怎么?”风凌泽低沉空灵的嗓音就响在耳边。
“我竟想得起前世。原来,我前世就已经见过你。现在我才知道,我原是昆仑山上九天玄女座下的仙童九穹,你一副还是少年的模样沉睡在三神山的千年冰棺之中。是你师父药王牺牲了寿元、借了我的仙力才复活了你。原来冥冥之中我们两人早就被系在一根线上。可不就是有因有缘?”
风凌泽默默地看着他,一双墨眼在黑暗的屋子里透着莹润的光泽。
墨冥无:“这一世我投胎为人,尝尽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却能早早与你相遇相认,上天总算是没有亏待我。佛曰: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凡人不知要苦苦哀求佛祖多少次,才能让有情人再结一段尘缘。我何其有幸。”
风凌泽:“我想与你说一件事。”
墨冥无:“你说。”
风凌泽:“我非凡人凡骨。”
墨冥无勾起嘴角一笑:“果然是这样。我还琢磨着,为何你一百八十多年前你便是如此相貌,为何在临安城外的破庙里你能看得到地狱恶鬼阵的恶鬼,为何在被鲛人咬伤之后没有立刻毙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何我可以向你吐露水麒麟、祖洲岛之奇遇。”
风凌泽:“我知你心里有数。你的阴阳眼开了天眼通,法力越来越强。如今北斗七星两颗暗星都能清楚见得。相传南传上座佛教阿罗汉修习十二因缘甚深法,获现见诸法之能力,了知十二因缘像法法义,具足十二因缘智慧,可具天眼通。如此看来,你前世身为仙童九穹之时因缘智慧大开,今世法力也青云直上,如今居然能洞悉自身前世之事!”
墨冥无见他眼眸中带着一丝忧色,便道:“你是想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风凌泽:“正是。不断催化你天眼通的潜能,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很大伤害。”
墨冥无:“只有你,会这么担心我。萧明轩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能承受邪灵的摧残了,邪灵急着要催化我天眼通的法力,争夺我的身体做新的鼎炉,恐怕又是新的一轮阴谋诡计在等着我上钩。”
风凌泽:“这次你放话出去说祛了鲛人毒,又因服用萧南风拿来的药方伤了经脉失了内力,他必定会加大动作,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墨冥无伸手轻抚他的脸:“放心。慎终如始,则无败事。天地之间,五道分明,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善人行善,从乐入乐,从明入明。恶人行恶,从苦入苦,从冥入冥。”
“我信你。”风凌泽握住他的手,忽然问道,“你方才为何伤心落泪?”
“在梦里看到少年时的你一动不动躺在千年冰棺里,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不能看我,不能同我说话,不能同我牵手拥抱,不知怎么的就心如刀绞……”
不等他说完,风凌泽伸出双臂轻轻拥住了他。
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次日一早,众人打点好装备,在太乙山山门分道扬镳。梵童子、虚妄和尚带着华严宗秦音离、慈恩宗云青青一起前往金陵城钟山清国寺。
一路上,因为墨冥无不在,梵童子安静了许多,四人默默地徒步到镇上买了四匹棕马加快脚程。云青青试图活跃气氛,几度尝试和梵童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他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秦音离跟他们都不熟悉,一路也保持着沉默。
直到数日后,他们到达了金陵城入住了飞鸿客栈。
子时,极轻的脚步声路过天字一号房,停在了隔壁无人住的天字二号房门前。梵童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一脸贼笑、轻手轻脚地走出内间,他朝坐在外间榻上打坐中的虚妄和尚打了个手势,一个人出了房间。
天字二号房的两位客人风尘仆仆,正准备脱去外套、泡个香汤洗尘。
梵童子顾不上敲门,砰地一声推开门见到的是光着膀子的墨冥无和屏风后面只穿着中衣的风凌泽。他勉力接住墨冥无瞪过来的带着杀气的眼神,讨好地说道:“这群猴子真没劲儿,路上把老子憋得慌,那个啥你快洗洗,出来陪我喝个酒?”
墨冥无继续瞪他。
梵童子忙拱手道:“打扰二位休息了……告辞告辞!明日见。”
说罢便转过身去一溜烟儿跑了。
店小二拿了打赏动作麻利地在隔间准备好一个大木桶,打好热水,将房间留给他们。
两人沐浴更衣之后在榻上盘腿而坐,将体内真气行走几个小周天,如此一来连续数日奔波后的疲惫感也消去,浑身充满了力量。
风凌泽习惯性伸出手搭在墨冥无的腕上替他诊脉,轻声道:“没内伤。”
墨冥无握住他的手,莞尔一笑:“别总为我提心吊胆的。我年轻体壮,就算是皮肉伤内伤也没什么,好得可快了。话说,这次我暗中安排十数名山门弟子下山去寻晏几道影踪,果不其然在途中遭到暗算,幸得我们及时将他们护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看来晏几道在道宗也埋了不少暗桩,必须一个一个都拔掉。这次仲子清也跟他们下山去了,你是不是在担心?”
风凌泽轻轻摇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欲要打开千里视野,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子清年纪尚小,正是好好历练的好时期。”
“看你这么疼他,我心里特别不舒服!怎么办?”墨冥无凑上前与他额头相抵,故意将热气吹在他的脸上。
风凌泽眸色加深几分,低声道:“你道如何?”
“我也要瑾瑜哥哥好好疼疼我。”
风凌泽呼吸一窒,一把将他推倒压在榻上,伸手从亵衣下摆探了进去,俯身低头看着他:“如何疼你?”
风凌泽的耳语低沉性感,身上自带的清香沁人心脾,叫墨冥无心尖颤动不已。
“要哥哥与我……结秦晋之好,行鱼水之欢……唔……”他还在戏谑地看着风凌泽,一下子就被对方以吻封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在昏暗中凝视着风凌泽清俊的眉眼、坚挺的鼻梁、淡薄的双唇、如瀑的银发,伸出手指去一一触摸。全然不知自己的胸口腰身被摸了个遍。
风凌泽从衣袖中掏出一颗小小的夜明珠搁在床头,厢房里瞬间大亮。
墨冥无微微眯眼适应突然的亮光,戏谑道:“你干嘛搞这么亮?别人不都是因为害羞要灭了花烛烛火么?况且我俩视力都如此好,根本不需要夜明珠嘛!”
风凌泽挑起单边剑眉,解释道:“我要看清。”
墨冥无:“看清什么?”
风凌泽:“你身体每一处的反应。”
墨冥无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绯红色一路从脖子爬到耳尖又爬到他的脸上。
风凌泽熟练无比地快速除去两人身上的衣物,一眨眼就一丝不挂、坦诚相对。两具细腻温润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转瞬之间便蹭出了火苗,形成了星火燎原之势。
风凌泽:“腿张开些。”
墨冥无在心上人面前脸皮总是薄一些,且想着要故作矜持,故意磨磨蹭蹭:“嗯……啊!”
胸前被揪住磨捻,刺痛带来愉悦,身下脆弱要命处更被仔仔细细地伺候着,很快就要守不住关口,却被那人恶意地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紧堵住了,一时头皮发麻额上都是汗水。接着身后被涂满了莹润药脂的手指一点点侵入,温柔地进入身体深处开拓进取,像是闭着眼睛在溶洞里开采一处最珍贵的宝藏。
墨冥无只觉得身后越来越胀,嘴唇耳后锁骨胸口一路被吮吸啃噬,舒服地轻哼着。
风凌泽很快寻到了他体内的那处宝藏,或轻或重地试探着碾压着攻略着,叫他欲仙欲死、脚趾蜷缩。
墨冥无眼角发红,目含水光:“我受不住了……快点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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