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1 / 2)
凌晨三点,楼下连路过的车都少了,整个世界都静谧起来。
吃了止痛药好不容易又睡了一会儿的陆遥清再次因为胃里的闷痛醒了过来,右臂也终于恢复了知觉,骨头里渗出来的细细密密的疼痛扰得他心烦。
陆遥清走去厨房,试图用还算灵便的左手给自己煮点面,挽救一下自己打了这么多天点滴的成果。同时有些奇怪的想,为什么易安还没回来,难道真是玩疯了不成。
陆遥清往锅里填了些水,忽然听见了敲门声。易安是有他家钥匙的,难道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吗?可是他明明记得他带了的。
因为扭了脚,陆遥清走起路来还有些跛。但他还是快速的走到了门口去开门。的确是易安回来了,却一脸的失魂落魄。一身浓重的酒气,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外衣已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怎么连外衣都不穿?而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喝了那么多酒。”感觉易安浑身都散发着冷气,陆遥清连忙拉他进来。却见他人偶似被他拽进来以后,又不动了。低着头倚着门框,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你怎么了?”陆遥清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块一样,实在不像发烧了的样子。脸白得像鬼,也不像喝多了。陆遥清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安感越来越重,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问:“易安,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易安咬着唇没说话,半晌才抬起头来,眼睛红的像兔子。他却依旧什么都没说,抬手摸了摸陆遥清头上的纱布,哑着声音问:“这是……怎么弄的?”
“哦,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事。”陆遥清轻描淡写的说,见他的神色实在不对劲,尽量放轻了声音道:“先进来好不好。你冷不冷?一会儿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要是饿,我再给你煮碗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好吗?易安,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你的。”
易安点了点头,乖乖蹲下来脱鞋。然而刚脱完鞋往屋里走了一步,他忽然又停住了,紧紧抱住了陆遥清。
陆遥清自己都不知道身上有多少青紫破皮的地方,被这小崽子忽然抱住,疼得他一抖。但是他还是没有推开他,由着易安把头靠到他肩膀上。陆遥清试着把右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侧,左手轻轻搂住他的肩膀,也给了他一个拥抱,柔声道:“没事了,我在这里呢。易安,有我在呢,你什么都不要怕。”
易安在他的肩头上轻轻蹭了蹭,“嗯”了一声。陆遥清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正想哄他起来,忽然从他有些宽松的衣领里看见了几枚红红紫紫的痕迹,就印在他锁骨上下的位置。
陆遥清一怔,身为一个成年男性,就算一直单身,也是有基本常识的,他自然看出了这痕迹是怎么来的。他扶着易安的肩,把他推离开一段距离,好让自己能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严肃的问:“易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外套落在哪里了?你……今天都干什么了?”
易安又低下了头,慌乱的摇了摇:“我不知道。”
“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老师你别问了。”易安近乎哀求地道,眼睛愈发红了。那里氤氲出一层薄薄的雾气,不是泪,只是慌乱与迷茫。
他该怎么和他说呢?说自己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和楚月溶光着身子睡在一起?睡了一觉脖子上就出现了这个痕迹?所以他急匆匆的套上衣服就跑了出来,连外套都忘了拿?
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能说得清?
他不想被陆遥清认为,自己是那样的人。他打架,抽烟,喝酒,都敢和陆遥清坦白。但是他不能和陆遥清说,他和别的人睡在了一起。
“好了,那就不说了。”陆遥清叹了口气,还是在他这样的视线中妥协了。他把易安略长了些的头发理顺,柔声问:“要洗澡吗?还是先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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