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 / 2）

“是。”

乔川的声音很轻，承认得不痛不痒，似乎是被提问“早上是不是吃了米饭”这么简单的问题。

“为什么？”

赵小刀以为对方会否认，或者是她想多了，结果被这样轻松承认，还真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因为遇到了生气的事。”

行吧，又循环回去了。

是不是生气了，是，为什么生气，因为遇到了生气的事。

小赵叹口气：“那你怎么才能不生气？”

这已经是她最大限度地哄人和妥协了。

乔川的声音还是闷闷的，这回倒直接给出了答案：“明天就好了。”

他都这样说，赵小刀只能放他去睡觉，自己也吃了晚间的水果，躺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又准时蹲点来窗前守着看乔同学和覃语是不是还在一起攀谈，特别不巧，又让她看到了覃语同学哭泣着跑走的身影，还有楼下站着的一脸无所谓的乔川。

赵小刀赶紧穿好衣服，洗漱下楼，走之前没忘记拿好秋妈妈打包的早餐，今天的早饭是鸡蛋饼，里面夹着玉米和肉松。

跑到楼下时，小赵打开饭盒在乔同学面前晃了晃，乔川看到她，本来板着的脸一下子就露出了一点笑容来。

“我昨天只是有点郁闷你为什么先喜欢的不是我，”乔川还是隐蔽地瞪了赵小刀一眼，“后来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什么？”赵小刀拿起带出来的筷子，夹了一块给他。

“你现在也没有喜欢我，我怎么有权力管你以前喜欢谁。”乔川很自然地接过筷子，吃了一小块儿。

小赵在愣神儿。

她从昨晚开始，就把乔川当成金边框了，可不管他是不是，乔川在这个世界里就是乔川啊，他俩认识还没几天，交集也不算特别多，怎么就聊到喜欢了？

虽然乔同学英雄救美过一次，但是……

为了扯开话题，小赵鸡贼地：“你有没有你矮一些时候的裤子和外套，就我这个身高体重能穿的衣服，借我一套。”

俩人一边走，一边吃，今天阳光不错，赵小刀出来的很早，离规定到校时间还很长，俩人都不着急，慢慢走着，乔川看了她一眼：“衣服是有，你要干嘛用？”

虽然说出来有些难为情，但是都要跟人家借东西了，当然也不好说谎，于是赵小刀坦白：“我们班有一个很可爱的女生，被一个混混欺负了，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女扮男装？”乔川提出最主要的问题。

赵小刀点点头，虽然这样一想，就觉得有些羞耻。

“衣服我借给你。”乔川一口气吃了一大半的鸡蛋饼，“明天能去你家蹭早饭吗？”

就这么简单就完了？都不再问更多细节了？

“你不跟我一起去么？”赵小刀挠挠头，“总觉得你应该问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的呀……”

乔川同学拿出纸巾擦擦嘴，又把剩下的那包塞到赵小刀手里：“我不会陪你去的。”

也没毛病。

赵小刀点点头，乔川没有义务每一次都对她出手相救。

刚这么想完，就听见乔同学在她旁边幽幽传来一句：“为别的女孩子出头，我是不会去的，为你的话……我考虑考虑。”

又莫名其妙地被撩了……

赵小刀一口把剩下的鸡蛋饼都塞到嘴里，开始慢慢咀嚼，打算用这种机械运动来清清脑子。

第二天早上俩人再见面时，乔川真的遵守诺言，带来了一件黑色外套和一条黑色裤子。

赵小刀对着自己比了比，居然还挺合适的。

“所以，现在能去你家吃早饭了吗？”乔川问。

赵小刀咽了口口水，还没想好以什么理由带他回家里吃饭，猛地想起覃语，就想拿那件事儿打岔。

“话说这两天覃语都没来啊……”

乔川才不理会她这个顾左右而言他的情况，直接往电梯走，一边走一边说：“我昨天跟她说不要再来跟我们一起了。”

“用什么理由说动的？”这个结果虽然在赵小刀的预料之中，但是她实在想不出来，乔川说什么能让覃语真的不再跟着他们。

“我告诉她，我喜欢上你了，我在追你，如果她非要每天跟我们一起，我可以付钱给她，每天帮我们拍照片留纪念。”

……够狠的，这样说的话，谁还会有脸再坚持下去。

“那前一天呢？”小赵想起来前两天早上看到俩人攀谈的场景，忍不住问道。

“前一天她对我表达非常想做我关系很特别的那个朋友，”乔川把站在电梯外面拖延时间的小赵拉进电梯，按下三楼的按键，“但对于我来说，那个人只能有一个，且已经有了。”

赵小刀咽了口口水，眼前需要解决的问题实在太多，她的大脑不知道先解释哪一个……

就在她还没想出来解决办法时，乔川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下一秒，她母亲就把门打开了……

看到个子更高，更明显的乔同学，秋妈妈还愣了一下，想问找哪位，接着目光就扫到旁边的赵小刀，愣是半天都没说出来话。

乔川先一步介绍自己：“阿姨，我是乔川，四中的，是秋同学的学长，刚搬到这里，住在六楼。”

秋妈妈点点头，又狐疑地看了赵小刀一眼，嘴上还是热情地：“进屋说吧，吃早饭了吗？”

赵小刀想给乔同学使个眼色，告诉他适可而止，不要挑战大人的底线，结果就听到乔川特别不见外地：“阿姨，我还没吃，您家做饭了吗？好香。”

秋妈妈是个喜欢下厨的人，做饭不是一个苦差事，反而是一个业余爱好，听到外人夸奖自己，心情还是很愉悦的，当下就差小赵去厨房里添加一副碗筷。

赵小刀赶紧去厨房，躲避第一战场。

在她拿东西的时候，在客厅里，秋妈妈看着乔川，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你是含含的学长？刚搬来的话，你们认识不久吧？”

如果有唯一一种方法可以打通任何道路，那就是真诚，乔川一直深信这个。

于是坦白地：“阿姨，我们认识时间确实不长，只是总在楼下碰到，所以经常一起上学放学，我很喜欢秋同学，今天想来见见您，不是真的想蹭饭，是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秋妈妈赶紧摇头：“阿姨不是觉得你这个孩子不好，阿姨是不想含含这么早谈恋爱，刚高一，还是太早了，学习重要。”

乔川也深以为然地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

秋妈妈一堆想要劝他的话，全部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赵小刀一手拿着碗筷，一手端着煎饼盘子往客厅走时，正好听见乔川跟秋妈妈说的话。

“阿姨，我是很认真地在做这件事，也是很认真地在征求您的意见，来见您，是想表达我的诚意，我可以等到她高中毕业，大学毕业也可以，我以后会经常来，您随时都可以检验我做的事情，绝没有半点偷偷摸摸。”

秋妈妈一个字都没再说出来。

其实前面的话赵小刀也没听清，只听到一个“偷偷摸摸”，不知道俩人具体说了些什么。

对于秋妈妈来讲，这个男孩子看起来人不坏，但是目的太明确，且太坚持，让她都有点儿遭不住。

但是吃上饭，乔川一直在真心赞美好吃，吃的还比赵小刀都多，秋妈妈就又释怀了一些，开始询问一些乔川的生活和学习问题。

“你父母跟你一起住吗？”秋妈妈看着乔川碗里的粥没了，又给他盛了一碗。

“我现在自己住，父母都在外面工作，没有时间照看我。”乔川很坦白。

“哦……自己住啊。”秋妈妈瞧着赵小刀，想想孩子每天跟自己腻歪，她爸在外面出差赚钱，有时候都觉得苦了孩子呢，人家一个男孩子，身边没有任何亲人……

就……涌出了一点自然而然地关心。

“那你每天怎么吃饭？”秋妈妈不知道怎么就多问了一句。

“阿姨，我早上不吃，中午在学校吃，晚上不吃。”

秋妈妈刚想夹一块儿煎饼给赵小刀，手一转就进了乔川盘子里。赵小刀看了看自己母亲，又看了看乔川，觉得这事儿可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她刚想说话，乔川就先解释：“高三了，每天作业很多，忙起来也不怎么觉得饿，中午多吃些就好了。”

这种理由根本不成立啊……听起来还可怜加倍了呢。

果然秋妈妈就听不下去了，找了个理由问：“学习成绩怎么样？”

乔川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转学前是年级第一，但是之前的学校，也只有年级前一百能上一本，升学率很一般，所以转来这边，上个月模拟考试，大概年级二十多名吧，努努力可以奔奔前十。”

这个答案，连赵小刀都没想到。

一个逃掉晚自习、不写作业的高三学长，是年级前二十……

四中的实力众所周知，年纪前一百五都能预定211以上的学校，年纪前五百都能走本科……年纪前二十的话……

是标准的“楼上”的孩子。

赵小刀擦汗，和秋妈妈对视的一瞬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秋同学上次月考成绩怎么样？”哪壶不开提哪壶，乔川一脸无辜地问。

秋妈妈倒是不嫌弃自己女儿的成绩，毕竟智商这东西也有遗传的啊。

“去开家长会看到成绩大概六百名，你以后晚上不要不吃饭了，可以来阿姨家里吃，作业也可以带到这里做。”

赵小刀很自然地接过去：“顺便辅导我学习？”

秋妈妈瞪了她一眼。乔川笑笑：“阿姨您真好，比我母亲对我还要好。”

秋妈妈就笑得非常开心，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真是非常高的赞美了，尤其这赞美，还来自一个四中年级前二十的好孩子。

赵小刀汗颜，现在秋妈妈看乔川的眼神就非常不一样，他们都忘记了半个小时前，乔川还被看成一个来抢女儿的不速之客。

果然在家长眼里，学习好这个优点可以打败一切不足。小赵仔细想了想，深以为然。

在学校里，赵小刀会碰到的被欺负事件越来越少，在班级成立监察协会以后，班里的同学都老实了起来，班外面还是难免有人看到她想嘀咕几句，每一次都被她针锋相对地怼回去。

以前秋同学脾气好，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前两次赵小刀怎么收拾的仇鉴斌和丘壬，大家也都知道。

所以尽管有人还敢来试探，可没人敢动真格地欺负她。

现在换赵小刀来“欺负”别人了，第一个上手的，就是乖巧女生的那个渣男友。

放了学，赵小刀溜进厕所把衣服换上。

也挺不巧，今天班级里又有同学调侃乖巧女生，把女生给说哭了，贱嘴男和杂碎前男友一起被请到了老师办公室，到了快天黑才出来。

赵小刀等得，肚子饿的不行。

两个男生走在前面，显然贱嘴男被老师批得更惨，一出来就是垂头丧气的样子，出了校门更是直接走了。

而渣男倒还是一脸嘚瑟，瞧着就剩他和乖巧女生，才露出个笑：“你说你跟老师打小报告，有什么用，你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敢说我们好过吗？”

乖巧女生咬着嘴唇：“我们那根本就不叫好，就只是答应了一下我就拒绝你了，我们连手都没拉过！你却说我……”

渣男把脸往她面前凑凑：“说你什么？说你跟我睡了？”

赵小刀等不了了，在学校门口没多远也就是这里了。

头发全部扎起来，乔川的帽子戴上，外套拉链拉到嘴边，一个健步跳到他俩旁边，拿出三节棍，直直打到渣男伸出来要拉丁玲玲衣领的手。

“滚！”

打是打到了，说话的声音也足够粗，吓得丁玲玲一声尖叫，还吓了渣男一跳。

这一击可以说是完美的，可惜，乔川的衣服还是大了一些，落地的一瞬间，她的帽子就掉了。

不可避免地掉马现场……

“秋予含？！！！”渣男一口喊出她的名字。

丁玲玲也瞧着她愣了一下，赵小刀真觉得自己这事儿干的！真是差劲！

“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你打我？”渣男看了看自己被打红的左手。

赵小刀声音比他还大：“我可没打你，我打的是色狼，我看到你伸手拉班里女同学的衣服，难道你不该打？”

渣男就笑了：“你问问她，我拉她衣服了吗？我俩又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碰她？”

赵小刀不想为难丁玲玲，要出头这事儿是她自己决定的。

“那我就打你了，怎么着？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不仅今天打你，我以后每天下学都会打你。”

“瞧给你厉害的，你真以为你打的过我，你们两个都不是个儿。”

赵小刀正要迎上去呢，就听见旁边的丁玲玲不知道怎么忽然鼓起了勇气：“你要是敢碰她，我就去告诉老师！”

“你最好把我们睡过这件事也让老师知道。”

赵小刀刚想把她往身后揽揽，就感觉丁玲玲在往身后揽她，一副要保护她的样子：“没做过的事情我不怕，你要敢碰她，我就让老师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传了哪些谣言！”

小赵心里是十分感动的，但仍然不能让丁玲玲自己往前跑。

正在三人僵持的时候，旁边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去的乔川忍不了了。

“我说，这位哥们儿，有劲怎么全往女生身上使啊？”乔川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这么没出息啊……还造这种谣，被踹了不应该闷起头来好好反思自己吗？”

渣男看到赵小刀的三节棍时，没有害怕，看到乔川的时候，倒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我……”

“可以滚吗？”

赵小刀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情况，就看到乔川跳下来，站到他们中间的空地上，对着渣男，声音冷得可怕。

“可……可以。”

说完，飞奔似的跑了。

等赵小刀安抚地拍了拍丁玲玲的背，没忍住问：“你真的是学校前二十？”

“嗯。”乔川回答的漫不经心。

“那别人见到你为什么都这么怕你，是因为你学习好？”小赵好奇的。

“不是，”乔川一脸正经，“因为我打了两年的架。”

“这……”赵小刀选择保持沉默。

“打架并不影响学习，”乔川把三节棍从赵小刀手里拿走，随手比划了两下，又说，“同理，早恋也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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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乔老板调皮起来，连自己的醋都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