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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怀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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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迟迟没有回恒顺胡同, 而是在城中转了一圈。

没过多久, 楚翘在颠簸之中逐渐意识模糊,她晌午在酒楼时滴酒未沾, 也不至于吃撑了,因何会昏昏欲睡?

楚翘下意识的觉得又着了梁时的道了。

他又给她下.药了?这个念头让楚翘猛然之间吓了一跳,她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梁时。

小妇人一双水眸含冤, 梁时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像个伟岸的大丈夫, 光明磊落, 竟毫无掩饰道:“你怀疑我毒.害你?你今日吃过的东西, 我也吃了。”

楚翘:“......”好像也是,是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么?

不多时, 马车停了下来, 如风站在马车外道了一句, “大人,您要的话本八成都收回来了,只是不知两位少爷可还有存货。”

楚翘:“......”梁时的动作也太快了些,他怎知道梁云翼与梁云奇此前将话本放在了何处售卖?

梁时轻应了一声, 嗓音不温不火, 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这时, 马车再次缓缓行驶在了青石长街上,楚翘被腰上的荷包熏的有些头晕, 也不晓得梁时究竟在哪里买的荷包?这里头放了多少种香料啊?她都快被香味给熏死了。

楚翘倚靠着马车车壁, 神情蔫蔫的, 整个人没了精神头,她现在不晓得梁时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总觉眼下她自己就是一只被掳的小狐狸,即便再机智,马上也会成为猎人的笼中之物。

她警惕的看着梁时,但因着她的长相太不具备威慑性,以至于这样的神情落入了梁时的眼中,显得格外可怜又无助。

梁时微滞,但他到底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有的温情都给了一人,再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分给旁人了。

梁时估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眼下这个小妇人已然又呈现微醉之态,这明显就是“幻浮生”起作用了。

梁时面色严肃,他问道:“可知道我是谁?”

楚翘虽然头晕,但还不至于彻底失去了意识,不过已经没什么思量的力气了,脱口而出,“你是梁时啊,大奸臣!”

梁时突然之间眉头一皱,“幻浮生”果然已经发挥药效,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可他这样人,凡事都讲究一个事实,若说这世上当真有鬼神一说,他这些年双手并不干净,怕是早就恶鬼缠身。

梁时心跳狂野,乘胜追击,又问,“嗯,那你如何看待我?”

这个问题没有丝毫的难度,楚翘想都不用想,而且她此刻的状况也不允许她去想,眼神迷离的看着梁时,“你是坏人!霸道,不讲理,还小气!”

这个评价并没有令得梁时愠怒,相反的,他却是陷入一阵狂喜之中,但接下来要问的话,他却突然不敢开口了。

万一......老天又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他又当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他好像已经看到了一丝希望,只要掀开最后一层薄纱,或许他即刻就能得偿所愿。

换言之,他也有可能再次坠入深渊,再无救赎。

随着马车的晃动,楚翘软绵绵的倾倒了下来,梁时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就接住了她,他看着已经迷迷糊糊的楚小妇人,诸般思量之后,稍一用力,将她抱到了自己身边,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臂膀上。

这样的画面,他曾幻想过无数次。

楚翘的掌心微热,他开始慌张,开始犹豫,开始害怕。

得失就在一念之间了。

梁时望着透过车窗的午后日光,胸腔内的心脏在狂野的跳动着,掌下是那只肉嘟嘟的小手,他徘徊在冰与火的边缘,是魔是佛,仅在一念之间。

终于梁时开口了,声音却是沙哑的不行。

这个叱咤官场多年,年纪轻轻就将老谋深算的官员踩在脚下俯视的阁老大人,他竟然慌张到了嗓音发颤。

“你.....你是不是翘翘?你是楚翘对不对?我不管你是怎么来了,我只要知道你究竟是不是?”

这句话一说完,他胸口猛然的抽痛,竟是又忘记了呼吸。

靠在他臂膀上的人纹丝未动,梁时以为她肯定是吓着了。

可他没有法子,他已经心急如焚。人世间没有了她,他已经觉着不完整了,即便他依旧活着,也已经少了几缕魂儿,度日如年。

他不是一个轻易付诸情义的人,可一旦付诸了,变成了他一辈子的致命弱点。

他也想戒了,在楚翘与先帝订婚后,他已经在劝说自己,后来的日子里,他一直在尽力远离她。

可是结果证明,他根本做不到。

她就是他的魔障!

若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孩提时?少年时?还是他与她正当年华正好时?他说不清,从来都不明白这情义从何而来,他只是知道他需要她,他喜欢她,就算穷其一生,也要最终得到她。

即便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他也会尽力谋划。

等了少许,梁时没有听到动静,他低头一看,却见这小妇人已经紧闭双眸,呼吸平缓......她睡着了?!

梁时:“........”

小妇人长的娇憨,睡着时更显得小巧,梁时看着她长而密的睫毛出神,终于他薄凉的唇在那颗小红痣上轻柔划过,不带有任何的情.欲,虔诚又专注,“我不会放过你的。”他低低道。

“幻浮生”非但对楚翘起了作用,也影响了梁时。

他这样身份的人,不知道藏着多少的秘密,自是要时刻警惕着,梁时从楚翘腰上取下了荷包,对马车外的如风吩咐了一句,“先放起来。”

如风不敢怠慢,忙用锦盒将荷包严严实实存放好。

待马车缓缓停在了梁府大门外,如风亲眼看着梁时抱着自家夫人下了马车。

夫人陷入昏睡当中,脸颊绯红,窝在大人怀中,乖巧的不像样子。如风和如影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仗势,两人纷纷有些面红耳赤。

不得了了!

他们家大人终于万年的老铁树发芽了,只是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开花结果?

老管家瞧见这一幕,笑眯了双眼,忙上前道:“二爷,夫人睡着了啊?”他并没有觉着有失大雅,或是不成体统。

梁时看了老管家一样,好像传递了“明知故问”四个字。

梁时并没有沉浸在小妇人的温香软玉之中,他将楚翘放在了床榻上之后,没做任何逗留,就离开了听雨轩。

这一日,梁府上下又炸开了锅。

“今个儿守门的小厮亲眼瞧见二爷抱着夫人回来的。”

“二爷瞧着冷漠,竟还是个体贴的。对了,这大白天的,夫人怎的睡着了?”

“你们这些个碎嘴了,懂什么哟?!”

梁启身为梁家庶子,对兄长还算忠心,这阵子一直留在京城帮衬梁时处理一些田产铺子事宜。

梁启今日刚从通州回来就听说兄嫂之间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好转,他既是欣慰,但与此同时也淡淡的失落。

他心头可能存着一个秘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来。

太阳尚未开始西斜,时辰还早,梁启去了书房见梁时。

梁启虽是庶出,但是很有骨气,他这辈子最为敬佩的人无非只有父兄了。父亲走得早,兄长就是他最为敬佩之人。

梁时虽失踪了两年,可体态气度不减当年,反而更添了威严与冷肃。

梁启与梁时在书房内喝茶,梁启道:“二哥,我此番从通州回来,听说了一桩事。”他并不知道该不该说。

梁时轻抿了口茶,还沉浸在患得患失的诸多情绪之中,闻此言,他淡淡道:“但说无妨。”

梁启这才如实道:“二哥,颜家人是不是此前来过咱们府上?”

梁时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梁启本来不该过多关心自家嫂子的事,可他实在是忍不住,毕竟两年间前是他找到了二嫂。

其实,当初打探到的八字纯阴之人不止颜如玉一人,是梁启自作主张决定将她买进梁家。

“我这也是听的小道消息。听说颜家父兄不知从哪里得了一笔银子,还去了衙门里状告,说是要将二嫂赎回去。当初二嫂进门虽是进了祠堂,但你与二嫂尚未拜堂,两家也没有交换更贴婚书,只有一张卖身契在母亲手上。”

“不过二哥放心,这件事衙门里还不敢接状子,只不过事情闹大了,难免会造成影响。”

又是有关那个小妇人?颜家哪里来的银子赎人?

据梁时所查,颜家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女儿的存在!

似乎离着真相越来越近了,梁时的手指无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这是他在思量之时的习惯。

“我知道了。”他淡淡道。

梁启不明白梁时的态度,接着道:“二嫂人不错,这两年任劳任怨,除却一开始自尽过一次,之后从未离开过梁家。”

自尽.......

梁时突然从梨花木圈椅上坐了起来,他一向稳重,这个过激的反应让梁启也吃了一惊,“二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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