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2 / 2）

相较于她，人家墨淼和绿莹可正常多了，就像是和她家老爷子聊天那样，神态平和得不得了。在他们眼里，可能就和外面大街上一拉一大把的老人差不多。

在场的除了曹元麟对政治时局敏感一点，其他人就是块木头。好在首长也没聊什么重大的话题，闲话家常，和平常老人说的话题差不多。最后还让孙泠泠把空间里的人都请出来吃了一顿饭后才离开了。

从首长这离开，孙泠泠等人和曹元麟去军队医院看望重病的曹家老爷子。申从志等人出来空间后，就没有再进去，而是领着人去报道去了。

至于自家爷奶，连同孙六娘和生病的小俊，依旧在空间里。

虽然走了那群兵士，身下还是有一大群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杀向病房。

远远的，一颗炮/弹砸了过来。

“妈妈——！妈妈——！呜呜，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炮/弹死死黏住孙泠泠的大腿，撕都撕不下来，眼泪鼻涕全糊在了孙泠泠大腿上。

几个月不见，默默长高了。堪堪冒过了她的腰。小脸上的婴儿泡清减了许多，奶包子变得成熟起来。

孙泠泠弯下腰，一把提起小家伙，周围几道诧异的目光集中在一大一小身上，孙泠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默默，有没有想我？”

默默拱了拱孙泠泠的脖子，像扭麻花一样扭着身子，良久，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想，我天天想妈妈，妈妈有没有想我？”两颗晶亮的黑葡萄大眼直直盯着孙泠泠，大有一个不如意，就嚎啕大哭。

“我也想咱们默默呢，你看，这不是就来了吗？”

小家伙嫩嫩的红嘴儿瞥成一道波浪线：“骗人！妈妈骗人！想默默为什么现在才来看默默？”

孙泠泠揉揉他柔软的小脑袋，认真说：“大人有很多事情要忙，爷爷也生病了，需要我去找方法来救他。而且——”她垂了垂眼眸，遮住眸子里的神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默默，你要知道，没有人能陪谁走到永远的，没有谁！”

默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孩子忘性大，被孙泠泠一转移话题，不一会儿就忘得干干净净，咋咋呼呼开心起来！

安抚好小家伙，众人还是去病房里瞧了一眼曹老爷子。一进入病房，默默便安静下来，小脸认真而极其担忧床上的爷爷。

老人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闭嘴上罩着呼吸氧气罩，露出来的手背、脖子上、部分脸上，亮堂堂黄汤汤的浓水覆盖住皮肤，散发出一股浓烈意味，有点像腐尸的味道。如果不是心电图还在平稳地运转，大家差点以为上面躺了一块正在腐烂的尸体！

说实话，曹委的情况比孙先林和小俊严重多了。主治医生看到一群人往这边来，匆匆从办公室过来。一眼看到前头的曹元麟，连忙上前搭话聊曹委的病情。

“曹老先生病情还算稳定的人之一，和他一同住院的人已经去了三个了。”那三个因为作用没有老先生大，不得已中，上面悄悄下达了命令，听天由命。命令下达没过两天，几个人前后步化为了齑粉。

上层人物的命运就如此，底下的人就更不必说了。每天一大批一大批人被运送到秘密地方焚烧，汽油菜油不停运输过去，一直都没停止过。

“我们目前正在研究抗治方法，进展良好，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好消息……”

曹元麟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了。主治医生面色一白，以为自己那句话触犯到了曹元麟，遂紧闭嘴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跟在后面。

曹元麟心情复杂，低头瞅了一眼不到腰高的侄儿，又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生死不知的老父亲。以前多么牛气的一个人，但凡地位高的人，大家长风范端得稳稳的，掌控欲也特别强。但现在呢，仿佛轻轻一捏，人就散了。

门一推，众人就欲进去。

主治医生在后面看到，张张嘴，想说不要全都进去。但想到曹老那情况，进去和不进去都差不到，只是在熬天天透支生命力罢了。

“呀，这人好可怕，身体内部都快烂完了！”

绿莹嗅觉堪比野兽，一进来，扑鼻而来的腐味呛得她捂着鼻子连连后退，话也不禁门把子一咕噜抖了出来。

众人齐齐盯着这个说大实话的人：“……”

绿莹疑惑：“难道你们闻不到吗？像这种味道，我和丰丰从来不愿意吃的。”

孙泠泠和众人闻言，转过头看病床上浓水四溢的人，胆汁抑制不住翻涌起来，努力了好久，才堪堪压住变得难看的脸色。

“不、不许这么说爷爷！”

众人不说，默默先不干了。极为生气地吼了绿莹一声。

绿莹撇撇嘴，不以为意，房间里也呆不住了，几步退出门外，趴在玻璃窗上往里瞧。脸被玻璃压得瘪瘪的，极为怪异。

孙泠泠看着已经被浓水蔓延腐蚀看不清脸部的病人，轻轻移到曹元麟跟前，避开医生的视线，轻轻问他：“要不要用井水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