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2 / 2）

“什么？？？”

同时，试管架上发出叮的一声，试管连着试管类的液体随着破碎的玻璃片淌了一架子。薛辞以及旁边的鞠伟都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我说，孙泠泠不见了。我们去逛街，在一个烧烤摊不见了。”

薛辞：“多久的事？”

鹰鸽：“大概九点左右。”

薛辞再看看墙上的挂钟，指针正指着正中央的十二点。

顿时发怒了：“你他妈怎么不早点回来说？现在她妈的都十二点了，事情已经发生三个多小时，什么证据都被没了，你是傻子吗？不是自诩数据天才吗？”扭着鹰鸽的脖子，薛辞清秀的面庞看起来格外狰狞。

“我、我……”

“你，你什么你。傻子！”薛辞丢下鹰鸽，边脱手套，边往外走。鞠伟虽然坐在轮椅上，矮了鹰鸽半个身子，像看死人一样看了鹰鸽良久，尔后滑动轮椅从他旁边滑过出去。

鹰鸽此时心里苦得像黄莲，他、这些人以为他是故意的吗？

回过神来，忙追上去。

这件事涉及到流窜病毒解毒一事，且孙泠泠那个空间的原理至今无法解剖，在上层人物那儿算是挂了号。很多人都喝过她空间井水里析出的白色晶体浸泡的水，要不是被首长特意嘱咐过，知情人士早就有人打孙泠泠空间的主意了。

现在孙泠泠一失踪，立刻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本来已经临时被派出去出任务的曹元麟立刻被召回，暗地里搜寻队伍被派出去了一大半。

知情人士除了最小的默默之外，小屋子所有人、包括三只狗都被带过去审问了一通。

“……所以，但是孙泠泠应该是去找这小姑娘，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上前，反而失踪了？”

鹰鸽快速点头。

“那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孙若看看他人，大着胆子上前，道：“人多算不算？”

审问人看了眼上首亲自坐镇的老首长，转过头来：“算。”

得到答复，孙若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那条街上大多数店面不算热闹，但也不算冷清，最少都有三五个顾客在挑选。多数人都是在外面街上匆匆而过。但唯独街头那一家烤肉店，人多得不得了，声音嘈杂。现在想来，那种人流好像有人故意可以为之，因为后来当我们发现孙泠泠不见的时候，半个小时人就散得差不多了。”

这边，在问孙若等人的时候，另一边，如果孙若几个看到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当时他们在街市上碰到的人百分之九十都在这儿。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众人才身心疲惫地回到小三室。但他们全部人员的自由都被限制了。曹元麟也是在晨曦交界时分回来的，身上露了一宿的夜露，神色严肃地走进来。

经要求，孙若再次给他重复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越说，他眉头锁得更重。黑沉沉的脸，隐而不发的怒气，比发出来还要令人心情沉甸甸的。

孙若觑着眼，小心翼翼地措辞。

罪魁祸首绿莹这时也像个鹌鹑怂兮兮地窝在角落里，不敢正眼瞧曹元麟。

曹元麟无奈地看了眼这群面色惶然无知的人，想来以前没遇到过这事，根本也怪不了他们。要怪就怪自己太大意了，以为孙泠泠的事瞒得很好，殊不知这些人早就在后面打起了小算盘。

心里一一遴选可能的幕后人，眼神一沉，嘴角无声讥笑。

常言道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最可怕的不是天灾，古往今来，往往最可怕的是人心。因为人心，有时足以毁灭全部。

曹元麟没做过多停留，问清楚事件过程，转步就走。余光瞥到墙角的旺财和来福，眼睛一亮。然后掉转方向，朝角落里走来。

绿莹在角落里哆嗦，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刻竟开始怕曹元麟。看见曹元麟的动作，以为他要打自己，脑海里不知道想到什么，抱着脑袋蹲下身，哭声道：“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呜呜——我知道错了。”

曹元麟步子踉跄一下，满脸无奈：“我没有要打你。”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怪一个从来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不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那那那……”绿莹抱头痛哭满脸不信。

“我是想把旺财和来福带起去找人。”

“……哦。”小姑娘顿时不哭了，抱着脑袋起身飞快地蹿离曹元麟视线范围之内。

这边，曹元麟马不停蹄的寻人找线索，另一边——

孙宁宁“嘤咛”一声，缓缓醒转过来。她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雪白的白光。洁白纤毫不染尘埃的天花板令她瞳孔猛地一缩。

这里是？

她猛地坐起来，然而坐到半途中的时候被四肢上的一股束力弹回床板，发出砰的闷响。

顾不上脑壳里因反弹导致的震颤回荡，她目光一下移到手腕上明显的绑带。微微抬起脑袋看脚下，两条同款绑带。

这是实验室？难道薛辞终于要研究自己了？可是不应该啊，经过近一年的相处，她发现薛辞并不是那种研究疯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虽然有时候脾气是有点怪。

孙泠泠见四周并没有人，于是尝试着进入空间。

当她一集中精力想着进入空间时，脑袋里面忽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用无数把刀齐齐给无数只蚂蚁分享她的脑髓。孙泠泠想，她总算第一次体会到“痛入骨髓”这个词为何物了。浑身浸泡在冷津津的汗水里，每一个毛孔都是冷的，被水咬着，又疼又痒。

她进不了空间了！

当孙泠泠意识到这个问题，心头又惊又恐。她进不了空间，里面的爷奶怎么办？是不是就这样永远消失了？

“哒哒哒！哒哒哒！”有节奏的脚步声均匀地从门口处一步一步近到跟前。孙泠泠眼前的白光忽然变成了一张脸，一张她一点不认识的脸，最让她心惊的不是这个人，而是那双眼睛——

兴致，疯狂，像鬣狗盯着食物的令人毛骨悚然眼睛。

如此被“它”注视，孙泠泠深思恍然迟钝，不禁怀疑，自己应该不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