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第 3 6 章

蛇山胡子头子的称呼跟别处胡子头的称呼不一样，是胡子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蛇山的胡子有上百年的历史，胡子的大头领叫大蛇头，二头领叫二蛇头，三头领叫三蛇头。蛇山的胡子一共是三个蛇头，辈辈相传，代代如此。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都是这个规矩，大蛇头死了以后，二蛇头升为大蛇头，三蛇头升为二蛇头，在小胡子里面找一个聪明有胆量的当新三蛇头。三蛇头是胡子里面干活最多，最挨累的一个人。

眼前这个三蛇头灵机一动也来了一个鬼心眼，三蛇头看上牛老四了，三蛇头想让牛老四进蛇山当胡子，准备让牛老四当未来的三蛇头，这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哪！三蛇头所知道的胡子窝里，没有一个象牛老四这样聪明的人，更没有象牛老四这样会说话的人。蛇山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胡子，成天就会打打杀杀，办事情不动脑子，包括三蛇头自己也是这个样子。比如这次，他去了半城县的县城，本来想在日本人那里弄几支□□，结果被日本人打得七零八落，去了十几个弟兄都被日本人打散了，那十几个弟兄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三蛇头想到这里，他要考验一下牛老四。

“小兄弟，我刚才是逗你玩的，我以为你不懂的‘鬼打墙’来吓唬你，看看你的胆子大不大？”三蛇头瞅了牛老四一眼，接着说，“我到半城县城办事来的，到天黑的时候，我吃了两块地瓜，找了一家门洞子眯了半宿，准备第二天早上两三点钟的时候往回走。没曾想，半夜里枪响了，蛇山胡子要劫日本人粮库里的粮食，又喊又叫闹了半宿，胡子没有劫粮库的粮食，转过头要去抢日本人刚运来的□□。胡子哪里知道，日本人早有准备，胡子还没等到跟前，就被一排子枪给打散了。当时，我吓的半夜从城里跑出来了，我的鞋上的泥，对！是黑泥，是从饮马河边上的泥坑里踩来的。小兄弟，你猜的真准哪。”

牛老四听完了三蛇头的话没有吱声，他也在猜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他真正是大山里的农民吗？不象！根本就不是大山里的农民！他是谁？牛老四心想：他很可能就是大山里的胡子，很可能是蛇山里化装出来接他的胡子。想到这里，牛老四更加担心他藏在大石头底下的地契，这张地契绝对不能落到这个胡了的手中。倘若那样的话，爹的性命就不能保住。于是，牛老四更不想马上走，他想拖一段时间，让这个胡子先走才中，他好把地契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那样会更安全一些。牛老四的心情稳定下来了，他要和眼前这个胡子进行周旋。

三蛇头吃了一块大饼子，吃了一个鸡蛋，又喝了一些水，觉得有精神了，三蛇头也不想马上走，想和这个小兄弟多待一会，想办法拉他入伙。不过，在漫荒野地里又不能明说，三蛇头开始给牛老四讲他在县城里的见闻，实际上就是他带人到半城县抢劫日本人军火的事。

“我在半城县看见了蛇山胡子抢日本人的粮食了。”三蛇头说。

“胡子抢日本人的粮食？还到县城的粮库去抢？不可能吧？大哥是不是看错了？”牛老四听了觉得有些奇怪，就问三蛇头。

“那没有错，是我亲眼看见的。”三蛇头差点没有说出来是他亲自带人干的。

“大哥，你把死人说活了，我也不信，蛇山的胡子到县城粮库抢粮食，那也太笨了，那可真是个笨胡子啊！”牛老四惊讶地大声喊道。

三蛇头很不以为然，为了证明自己不笨，为了给牛老四解释清楚，显示一下自己用的是“声东击西”的战术，暗中也想告诉牛老四，他就是胡子里的头。

“我在别人家的门洞歇着的时候，听人说日本人进来一批□□，胡子想去劫日本人的□□。那个胡子头很聪明，用了一个叫什么‘声东击西’的战术，他带领胡子没有直接劫□□，而先去粮库劫粮食。这十几个胡子先把粮库给围上了，在外面打枪，一边打枪一边喊，胡子抢粮啦！蛇山的胡子下来啦！当时的日本人吓得关上粮库大门不敢出来了。就在这时候，胡子又来到火车站，去抢日本人刚运到的手抢，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日本人……”

“日本人早有准备，胡子没抢着手抢，还被日本人打散了，对吧”牛老四没等三蛇头说完，就替三蛇头把话说完了。

“对！日本人一排子枪打过来，把弟兄们都打散了。”三蛇头异常惊愕，惊愕的是牛老四为什么先知道结果。不过，三蛇头还是要把自己的话说完，三蛇头说把弟兄们都打散的同时，不打自招地承认自己是胡子了。

“大哥，你是不是猜测有人走漏了消息，那是不对的，是胡子自己喊漏了消息。”牛老四听完对三蛇头说。

“那怎么可能是胡子自己喊漏了消息？”三蛇头不解地问。

“大哥，你不信吧？”牛老四盯着三蛇头的眼睛说。

“不信，你说的话我不信？”三蛇头说。

“那你就听我给你说道说道。”牛老四坐在地上了，又捡了一块石头一边在地上划一边说，“假如说这边是粮库，又假如说这边是火车站，两地之间有一定的距离。这就好比是打仗，关健要有个好指挥，这个胡子头就是指挥，可他不懂得打仗，他自己以为是‘声东击西’的战术，实际是告诉日本人，我不是来抢粮食的，我是来抢别的东西的。日本人虽然一时没猜出胡子来干啥，日本人却可以猜出胡子绝不是抢粮。”

“我不信？”三蛇头立刻反驳牛老四，他认为牛老四说话没有道理。

“大哥，你听我慢慢给你讲，你就信了。胡子头不是一个好的头领，日本兵‘以逸待劳’，胡子哪有不败之理。这里的胡子头主要在谋，要足智多谋，胡子也是用兵，你想胡子一边打枪一边喊，‘胡子抢粮啦！胡子抢粮啦！”日本人能信吗？日本人也是用兵，也会打仗，日本兵怎么能上你的当呢？怎么能相信胡子抢粮呢？”

“为什么日本人不相信胡子抢粮呢？再说了胡子也是人，胡子也要吃饭哪？”三蛇头在那里聚精会神听牛老四讲，他却听不明白牛老四说话的真正含意，三蛇头打断了牛老四的话。

“‘哈哈哈……胡子也是人，胡子也要吃饭。”牛老四听了以后哈哈大笑，笑得三蛇头是莫名其妙，尤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牛老四笑够了，笑足了，一边拍着大腿一边说，“大哥，你说的一点也不假，胡子靠打劫为生，蛇山的胡子据说还讲义气，讲江湖的，越是这样，越让日本兵不相信你蛇山的胡子去抢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