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2）

第 4 6 章

“大柱子回来啦——”老牛家大门外有人喊叫声。

“二柱子也回来啦——”大门外又有很多人喊叫声，还伴随着众人的脚步声。

八路军来的这天晚上，老牛家正在吃晚饭的时候，“大柱子、二柱子回来”的喊声，让老牛家一家人听得清清楚楚。老牛家离大柱子家最近，大柱子家就在前院，只隔一条过道。大门外的喊叫声让吃晚饭的一家人都停住嘴，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大柱子爷仨个被侯大山抓劳工以后，一年多都没有音信，今天，大柱子和二柱子回来了，老牛家的人都觉得新奇，都想听个详细。大柱子爹呢？咋没听见喊大柱子爹回来？

老牛家的大门外乱七八糟的，又有陆续的说话声和很多人的脚步声。老牛家屋子里安静了一阵子，大家又开始说话，屋子里你一言我一语，唠个没完。

“大柱子和二柱子回来了，我出去看看！”坐炕沿边上吃饭牛老三撂下碗筷就出去了。

“我也去看看！”坐在炕里的牛老四刚刚吃完一碗饭，也撂下了碗筷，来到了炕沿边准备下地，他也要到前院去看看大柱子和二柱子。

“老四，你吃饱了再去。”牛大嫂说。

“大嫂子，我吃饱了。”牛老四敷衍着出去了。

“我把饭菜给你留在锅里，回来再吃。”牛大嫂只关心牛老四

大狗、二狗也放下了碗筷，离开了饭桌打算和三叔、四叔一起去前院看热闹。

“你们俩个不许去，都给我上炕吃饭！”娘大声地呵斥着。

“娘，我们看一眼就回来，啊？”大狗央求娘。

“滚炕上去，看半眼也不中！”娘不答应。

“娘，就一泡尿的功夫。”二狗说。

“屁大功夫也不中，就是不中！”娘异常坚决。

娘的话阻挡不住外面的诱惑，二狗和三狗开始泡蘑菇，还要出去看热闹。

“啪！”牛老大把筷子拍到饭桌上，爹不耐烦了。

屋子里立刻没有动静了，大狗和二狗再也不软磨硬泡了，都乖乖的回到炕上吃饭。

其实，大狗他爹和大狗他娘心情是一样的，他们两个人想听听，也想看看，更想知道大柱子一家是咋回事，可他们不能去，吃完饭还要趁着月亮干活。

牛老三出了前院大门口，牛老四紧跟着出了大门，一轮硕大的月亮悬挂在东半边的天空中，把饮马河照得雪亮，一眼望去能看得好远好远。秋高气爽，气候宜人，从饮马河吹来舒适而又惬意的秋夜晚风。

牛老三和牛老四一前一后过了横道，前面就是大柱子家，街道上还有人陆续往大柱子家里走。牛老三和牛老四没等进门，就听见了大柱子家里哭声一片。

“娘啊，娘啊，我爹没啦！去年冬天就没有啦！”大柱子哭诉的声音

“娘啊，我们哥俩没把爹带回来呀！”二柱子一边说话一边哭泣。

“柱子他爹呀，你咋就走啦，留下我可咋整啊！”大柱子娘也在屋子里嚎啕大哭。

“爹啊！爹啊！”三柱子也在哭爹。

大柱子家是低矮的草房，屋子里显得特别阴暗，屋子里没点灯，黑漆漆的。牛老三和牛老四进了大柱子家，看不清楚屋子里人的面孔，只有从说话的声音来辨别这个人是谁。大柱子家窗户纸大多被雨水淋坏了，有的地方挡着麻袋片，有的地方连麻袋片也没有就那么露着窟窿。自从大柱子爷仨个被抓走以后，三柱子和他娘的日子过得非常艰苦。

牛老三和牛老四从哭声和对话声里听出来了，大柱子和二柱子哥俩回来了，爹没有回来，死在外面了。牛老四在黑暗的屋子里看见一家人的身影，大柱子跪在地上抱着娘的大腿哭，二柱子坐在炕沿边趴在娘的肩头哭，三柱子站在地上哭，三柱子娘坐在炕沿边上两只手捂住脸哭，一家人哭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