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得及吗（1 / 1）

下午下课后到晚饭前海娅总会在偏僻的自习室练琴，吃完晚饭到熄灯之间再练上3个小时。为了尽力不打扰他人，她在琴上加了一个□□，声音很小。

傍晚时分，海娅走出空荡荡的教室，关上了走廊的灯，却看到有人站在走廊尽头。那人靠着墙侧身站着，低着头稍长的额发便垂下来遮去了半张脸——不是莱斯是谁，明明身姿挺拔、玉树临风，却总有说不出的忧郁落寞。

莱斯看着海娅走近，她的脚步还是那样像踩着节奏般地平稳和淡定，她在认真询问和关切的时候的眼睛会也闪着点点的星，仿佛只有暗夜里才能听到的夜莺的声音。

“莱斯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他今天看上去是那么不同，像是受了委屈，受了伤的大男孩，样子的令人心疼。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一刻不停的看着她，第一次就这样一刻不停地看她的眼睛。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把我当成朋友？”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总是躲着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信任我？”

“海娅，”莱斯忍不住抓起她的手，“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海娅看见了他手上的伤口和袖管里的血迹，“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我去找阿俊——”

莱斯一把扯回已转身飞奔出去的她，她就又撞进了他的怀里，看着她迷惑又不知所措的样子，莱斯说：

“是因为上次我没有回答，是不是喜欢你吗？”

海娅的眼神里闪出了慌乱，避开了莱斯忧郁又深情的眼光。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还来得及吗？”海娅心里一惊再抬起头时，他的唇就印了下来——

如果你问我初吻的感觉：就像是印在脑子里原本以为早已消失的千百万朵烟火再次同时绽放又瞬间消失无声后的眩晕，是的，就是那样的满脑子都是天旋地转，直到清醒——我竟又忘了看那烟火消失时的痕迹。

那吻更像是一个回忆，是过往那个柔软记忆将他们拉回到曾经两人心里最近的那个时刻——莱斯又听到了那个女孩她那时心跳的声音。

“海娅，我~”

“别说！”海娅用手捂住莱斯的嘴，她的眼神却突然转变，是如此惊恐又凝重，莱斯心头一紧，“莱斯你什么也别说。”

“这几天，我每天在树下看到你，其实我很想对你说，你不必为了蓝妮的事情对我感到抱歉。因为我欠她很多，多到我所有的一切她全部都拿走也还不清。”

“蓝妮有没有告诉过你，她的一条腿为什么会有点跛。我想要逃走的那天，我之所以没告诉她一起走，是因为我在门口听到音乐之家会来接她的消息。可我逃走的时候她来追我，发生了车祸。我一直在她病房门口不肯走，后来老师来的时候听到我在门口给她唱歌，那个被带走的人……变成了我。”

“所以，莱斯你知道了吗，蓝妮是我有亏欠的人。你不可能，我也不可能让你喜欢我。”还有更狠的吗？莱斯心里是难言的冰凉与苦涩。

她已低下头，转身就要离开，他还是忍不住又拉了她的手：

“海娅，如果现在不能接受我，至少让我们回到过去，回到我们还是朋友的时候啊。”

海娅顿了顿脚步，再回首时的凝望，心本已是近在咫尺，而此刻——

相对无语，唯有泪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