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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和给了白清明三天时间, 这三天里白清明先是出了一趟门, 回来以后便不吃不睡, 缩在墙角发了一天一夜的呆。
韩格都准备给他敲晕丢床上了,这货突然倒头就睡了过去, 一睡便是整整两天。
时遇也没回家, 就这么在周庭深的住处住下了, 周庭深倒也说到做到, 安排了阿姨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他自己偶尔才会过来一次, 也不过夜,看她睡下后就走。
时遇辞了工作,也给时冬青夫妇交了底, 她和白清明分手了, 但孩子她要生下来,夫妇俩除了叹气就只剩下心疼。
白清明后来去找过夫妇俩一次,诚诚恳恳的道了歉, 他说他不会放弃, 时遇一天不肯原谅他就等一天,一年不肯原谅他就等一年, 要是一辈子不回来, 他就等一辈子。
这段时间时遇一直在想白清明和韩格说的那些话, 她想起死去的那些人的脸, 这一局让人脊背发凉的游戏里, 原来她自己也曾是其中一步。
她想起那个苍白的女人, 那女人殷切的眼神和她爬满皱纹的脸,她叫自己小雨。
时遇做了一个梦,梦里头也有人如此亲昵的叫她小雨,旧时的记忆在胸腔某一处震动,似乎要冲破桎梏涌出来。
时遇给周庭深打电话,问他:“你能不能陪我去见一个人。”
***
白清明正式回到陆氏,陆清和也没说什么,乐呵呵丢了一堆疑难杂症给他,下面那些个小员工谁看不出来这是阎王爷在变着法儿的虐待太子爷,惨也是真惨,那一堆破事听着就头疼,都知道这是陆清和的恶趣味,但谁敢多这个嘴啊。
众人上班,太子爷在公司,众人下班,太子爷还在公司,小员工们也是欲哭无泪,领导不下班你就下班?不想干了吧......
不过陆氏上下也都能觉察的出来,这位太子爷消失了这两年人似乎变的稳重了不少,他以前什么样大家也都不是没见过,这回被陆清和这么一通折腾,众人都以为他要黑化,结果这位愣是一声不吭的把事情一件一件的都给办好了。
稳重是稳重了,但话也更少了,回来这么些日子就没人见他笑过,下面那些小员工也是如履薄冰,生怕什么地方没做好撞了枪口。
后来连沈律都看不下去了,委婉的提醒陆清和,陆清和算了算日子,哼笑一声:“臭小子,这么多天都不来服个软,也不知道这臭脾气像谁。”
沈律内心:你不知道像谁?
不过陆清和到底是亲舅舅,又不声不响的减去了白清明的部分工作。
其实白清明也是自愿让自己这么忙的,他在用工作麻痹自己,因为只有忙的时候他才不会一直想时遇。
为了配合韩格查案,白清明还是暂时住在韩格家,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回来的晚,除了睡觉的时候也基本见不到面。
按照先前分析的下一名受害者的画像,警方很快便锁定了这名受害者,这人叫薛平涛,好几年前曾在陆氏工作过,一路坐到高管的位置,后来从陆氏辞职出去开了一家创意食品公司,膝下有个女儿叫薛杉,今年十岁,2005年9月12日17时生,命格纯阴,右边眼角有一颗泪痣。
薛平涛的公司去年10月底开始出现亏空,年底这段时间是旺季,在这之前恰好投进去了一大笔现金,按照经营周期,这笔资金至少要到今年第二个季度才能全部收回来。
企业一旦少了流动性周转资金,任凭经营状况再好也无法维持正常的日常经营活动,薛平涛变卖了名下所有的资产去填补企业的亏空,但仍旧杯水车薪。
警方查到薛平涛的公司曾经因为出售不符合安全标准的食品还曾经闹出过人命,薛平涛花了一些钱,又找了许多关系才把这场风波给压下去。
薛平涛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这样的人未必会配合警察,因为警察能给他的安全感甚至比不过他自己,他即使是配合也不会得到更多的好处。
如果配合警察,女儿、公司、他自己,他只能选择其中一样,如果答应对方的要求,他能保全他自己和公司,这一场博弈最终会是什么结局,谁也无从知晓。
白清明进来的时候薛平涛正在跟人打电话,似乎并没有谈拢,脸色很难看,白清明自顾自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等他打完电话。
薛平涛认出来白清明,脸色一变,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陆隼?你来做什么?”薛平涛脊背僵直,语气并不十分客气,他拿过手边的电话想质问秘书为什么会不经过他的允许就放人进来,但很快他便明白,这是一个非常没有意义的想法。
这个人若是想进来,谁也拦不住。
白清明看着他举起又放下的手,眼底略过几分玩味,他轻轻的笑开来,又是那个在谈判桌上运筹帷幄不动声色便逼得对方连连败退的男人,他看着薛平涛的眼睛,轻笑道:“我来救你。”
只一句话,就足够能让薛平涛明白他这次是有备而来,隐瞒也没用,他什么都知道了,但他不觉得这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他。
只是分神的间隙,薛平涛背上的衣衫便被冷汗浸的湿了一遍,薛平涛拿不准这个男人的心思,也不会光凭他一句话就信他。
白清明并不着急,他在等薛平涛的反应,算一算时间,快放学了。
薛平涛直直的看向他,冷笑道:“你用什么身份来跟我谈?据我所知,两年前你就已经离开陆氏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陆隼离开了陆氏离开了陆清和的庇佑就什么也不是,白清明也不恼,垂了眸子轻笑开,“薛总的消息似乎有些滞后了,我如今已经回到陆氏,现在是陆氏的总经理,我想这个头衔足够有资格跟你谈了吧?”
薛平涛梗着脖子,这些日子他确实是没有心力再去兼顾旁的事,他的目光从白清明笑的云淡风轻的脸上划过去,不死心道:“可你能代表陆清和的立场么?”
薛平涛在质疑他。
白清明曲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了敲桌子,他仍旧在笑,但眼底却一丝温度也无,淡淡道:“这个问题恐怕薛总心里应该很清楚,就不需要我再重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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