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班师回朝（2 / 2）

“江远贤侄，起来吧。”李渊吩咐道，待子书江远站起，随即又说道，“此处再无旁人，唯有你我伯侄二人。朕今日便同你推心置腹，将话说明。也免得你日后心中疑惑，胡乱猜测。”

子书江远看着李渊，却不发一言。

“你父亲子书灏谦乃是朕的义弟，自结义以来，他昭如日月，忠心可鉴，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然而经过宿年鞍马劳顿，业已积劳成疾。你身为其子，亦有其风。除了在朝中担任辅国大将军之职外，朕也有意将这盘武门的重担交由于你，不知可否？”李渊语重心长的说道。

“请皇上放心，江远定会竭尽全力，效忠大唐。”子书江远话到此处，戛然而止。默了一默，随即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李渊原本极为欣慰，此刻见他话里有话，便直言问道。

“只是微臣断断不能迎娶艺如郡主，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子书江远双膝倒地，俯首说道。

李渊见他三番两次拒绝自己，此刻也不免变得焦躁起来。

“江远贤侄，迎娶郡主为妻乃是光宗耀祖之事，你缘何要屡次拒绝，今日定要将话说个明白。”李渊怒道。

“启禀皇上，微臣不敢欺瞒皇上。江远与灿姬乃为再世情缘，情劫天定。此生除了她一人，臣不能再对旁人有非分之想。故此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莫要贻误了郡主的终身。”子书江远解释说道。

“子书江远，你为了那个异藩女子竟然敢拒绝朕的女儿。你要知晓，自艺如册封为郡主，多少王公贵胄纷至沓来，向朕求婚。她却于众人中独独挑选了你，如今你却拒绝得如此轻巧。你究竟当郡主是何人？你又当朕是何人？”李渊见他如此固执，不禁龙颜大怒道。

“启禀皇上，江远正是因为不敢小觑郡主，方才如此行事。”子书江远抱拳施礼，急急说道，“皇上试想，若是微臣此刻爽快应允迎娶郡主，却在婚后将其百般冷落，届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这......”李渊听闻此言，不禁语塞。

“皇上，郡主乃是千里挑一的绝佳人物。日后她无论许配何人，都定会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还请皇上三思！”子书江远继续苦苦劝说道。

“你莫要再说下去，此事朕既已决定，便不会更改。明日乃是秦王班师回京之日，朕希望你们二人可以喜上加喜，双喜临门。退下吧！”李渊厉声说道。

子书江远默立片刻，见李渊仍神色不改，只得抱拳施礼，转身退出。待他脚步完全消失，李渊将目光移向门口，神色也随之变得无奈。

慨然抚长剑，济世岂邀名。星旗纷电举，日羽肃天行。遍野屯万骑，临原驻五营。登山麾武节，背水纵神兵。在昔戎戈动，今来宇宙平。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灭新郑之举，押王世充叔侄及窦建德等副将近百余人至长安城外。唐军东征，岁月杀伐。片刻休憩，风云定世，举国欢腾。

次日，秦王李世民班师回朝时，举行了盛大的入城仪式。

在两侧百姓热情的欢迎中，李世民身着银色明光甲，手持雌雄定唐刀，威风凛凛的骑在黑色狮子骢行在最前面。秦王妃长孙无垢陪于右侧，尉迟恭、长孙无忌、罗士信等将领紧随其后。最后，五万唐军身着乌锤铠甲气宇轩昂、浩浩荡荡驶进长安，队伍竟排出了十里之外。

自东都之战大获全胜后，秦王李世民威望日隆。仁德之名，有口皆碑。

只尽浮名不尽情，且看不饮更何成。三杯渐觉纷华远，一斗都浇块垒平。

子夜，月明如水，星桥火树。大明宫含元殿，华灯结彩，朝歌夜舞。今日乃是秦王班师回朝之日，武德皇帝特设龙宴宴请满朝文武。人人喜不自禁，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夜不知深，遥望怀醉自得，实则暗潮汹涌。秦王李世民虽说打了胜仗，入朝前威武堂堂，坐定后却温婉如常。

天帝之灵伏于微醉的李渊身上，开怀大悦。借他双目看向秦王，但见秦王沉如磐石，紫气东向，便知是有一神灵绕过太白金星附于其身。再定睛观瞧，确定为紫薇星君无疑。

酒过数巡，李世民不再独自沉默，举杯与邻座大臣把酒相欢，谈兴渐浓。李渊举起酒樽又畅然放下。欲言又止不知以何语相贺，只得示意众臣子纵情饮酒。期间，群臣齐道秦王勇武犹如天神，凯旋而归该当庆贺。李世民业已微醺，借由酒力，不再客套。只是来者不拒，畅饮了起来。期间他见李渊说出凉州大凉王李轨犯上作乱一事，便自告奋勇，愿同子书江远共同出战征伐。虽获李渊欢心，却无意中再次牵扯出赐婚之事。

李渊原本以为子书江远经过反思早已想通，孰料其仍是态度如铁，初志不改。众目睽睽之下，龙颜荡然无存。只得喝令金吾卫将其投入狱中，待到想通再行释放。

酒局瞬变杀局，群臣见状，无不惊骇。李世民急急劝说，却难以说服。唯有建成元吉二人相视而笑，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