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起死回生（2 / 2）

子书江远踌躇片刻，含笑说道：“义兄若是不提，江远当真不知该如何言说。灿姬现今既已解了蛊毒，转危为安。那就按照原定行事，让她跟随义兄前往凉州，也可更好的调养身子。”

薛延陀.天将忽地站起身来，快步向前踱了数步。待停下脚步，方才转过身来讶异说道：“义弟你这是何意？你二人既然都对对方有情，愿以生死相托，缘何非要背道而驰？此事于情于理都极难说通。倘若你以为天将仍有觊觎灿姬之心，才不与她一处，那就当真是大错特错了。不错，我确是对她颇有好感。然亦知情感之事不能一厢情愿，况且你我身为兄弟，又怎会行此腌臜下贱之事？”

子书江远站起身来到天将的身边，缓言安抚道：“义兄莫要动怒，江远从未怀疑过义兄的人品。只是......只是这期间牵扯了太多的是是非非了。”

薛延陀.天将一挑剑眉，说道：“是是非非？你莫要再与义兄打哑谜。无论怎地，今日都必须要将话说清楚，不然我绝对不依。”

子书江远凝视着被风吹起涟漪的河水，陷入沉吟之中。半晌方才转身看着薛延陀.天将说道。

“义兄既是这般急切，江远也就不再瞒你了。前番在招摇山九鬼斩仙阵中遇劫，若不是袁先生将我送至浑夕山，经过我师父九华真人的抢救医治，我只怕是再无生还。临下山时，他告诉我说，我此生肩负着用星宿伏龙图镇压冥王，协助秦王中兴大唐的重任。此行危机重重，江远亦不知最终可否能平安而归，故此才思来想去决定将灿姬托付给义兄照顾。希望义兄能够念及你我二人的兄弟之情，成全此事。”

言罢，他紧抱双拳，单膝跪倒在地，目光中尽皆感激。

薛延陀.天将闻言，心头一震。顿了一顿，轻叹一声，来至子书江远的面前，伸手将他扶起。

“义弟之情感天动地，你放心，天将定会竭尽全力保护灿姬。不过日后究竟如何决定，还应由她自己做主才是。”

子书江远微微颔首，从袖筒中取出一把用红线缠着的木刀，递交到了薛延陀.天将的手中。

“此木刀乃是我师父九华真人当年赠与我的收徒之礼，是由昆仑神木所制，刀柄上缠着的红线乃是神犼的毛发，我先前也曾将它送给过灿姬。不过后来经过了种种是非，它又回到了我的手中。先前芸娘说灿姬要后日方能苏醒，怕是我与她再无缘一见。烦请义兄等她醒后将木刀转送给她，日后也好作为防身之用。”

薛延陀.天将接过木刀，心中颇为感慨。顿了一顿，他抬手拍了拍子书江远的肩膀，说道。

“义弟放心，天将定会将此刀交给灿姬。”

言毕，二人虽相视而笑，心中却颇为酸楚。

翌日清晨，北境郊道。旌旗招展，马嘶长空。刀剑寒芒，铠甲生辉。在军师袁天罡和诸位将领的陪同下，秦王李世民率领数万唐军浩浩荡荡向长安开拔而去。与旁人春风得意的神情不同，子书江远显得甚是落寞。骤然，他勒住马头，侧身向北境的方向看去，目光中满是担忧。

“灿姬，等我。”他在心中默默说道，“倘若真有来生，阿远便是孑然一生也要等到你。生生世世与你携手人海，共看晚霞。”

“公子......”袁天罡无意中侧过头来，见此情景，催促说道。

子书江远的思绪瞬间被打断，他猛地用双腿夹住马腹，急急的赶将上前。

北境，西突军营。因灿姬中情蛊之毒之事，薛延陀.天将特命手下兵士全员休整等待命令。营帐，在薛延陀.天将关切的注视下，床榻上的灿姬缓缓睁开了双眼，神情迷茫，目光迷离的望着屋顶。此刻，三日前发生的事情她均已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身子却又甚感疲累。

“你醒了？”薛延陀.天将看到她醒来，微笑快步上前问道。

“大将军......”她坐起身来，茫然唤道。片刻，又低声问道，“阿远他......？”

“义弟昨日便随秦王开拔长安了。”薛延陀.天将解释说道，随即，他从贴身处取出木刀，递到了灿姬的面前，“这是他留给你的木刀，说是要你做防身之用。”

灿姬接过木刀，轻轻摩挲片刻，泪水潸然而落。薛延陀.天将虽不知晓此木刀的前情，却心知她定是在暗中挂念子书江远，故此只是相对无言。

“灿姬，你若真的惦念义弟，舍不下他，便去寻他吧。”沉默良久，薛延陀.天将柔声提议道。

灿姬方才犹在梦中，此刻经过他的提醒，心中顿觉勇气百倍。她站起身来，向薛延陀.天将道了个万福，随即快速将衣物收拾完毕，背着包袱，走出帐门，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