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堂庭风雷（2 / 2）

说到此处，他抬头斜睨向了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二人。齐王李元吉见子书江远欲先发制人，担心李渊继续向下追问。故决定抢先一步，岔开话头。

“子书江远，听你这口口声声为自己争辩，倒好像是我等冤枉你了不成？你既是标榜自己为正人君子，那本王倒要问你，你为何借由盘武门门主之职私通异族，豢养兵士？这幕后又是受何人指使？”

子书江远听他这般言说，一时之间不禁怔住。呆呆的看着李元吉，不知他所言之意。

“怎地？莫非说子书将军也会做贼心虚？还是一时被问住，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向下编排啊？”李元吉见状，露出冷笑，揶揄说道。

子书江远定了定神，遂轻笑道：“齐王殿下，江远当真是不知你此话之意。你就算是想要强行给我安上个被杀头的罪名，也应该有物证才是！不然，众人面前，你可当真是要丢了王者的颜面。”

文武百官因先前便对子书江远与齐王李元吉的人品了如指掌，如今见他二人对峙，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齐王李元吉环视四周，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恼羞成怒的说道。

“子书江远，你不是想要物证吗？好，那本王就将这物证给你。不过，等你看完，可千万莫要怪本王不讲道义。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言罢，他遂对台下兵士高声喝道：“呈物证！”

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十余名兵士先将几条长桌抬到台上，继而又拿来了数个四四方方的御用龙盒。众人见状，不禁面面相觑，满腹狐疑。须臾，在李元吉的吩咐之下，兵士们将盒子打开。待众人看清盒中所盛之物，无不面露大骇。只见盒中盛着的不是旁的，正是数个带血的人的首级。

“子书江远，他们可都是你盘武门的子弟，你可千万莫要告诉本王，不认得。”李元吉洋洋自得的说道。

子书江远呆愣原地，他的目光一一从人头上扫过。但见这些首级不是旁人，正是自己青云寨的结义兄长崔祥骏、徐信与鲍酩的头颅，后面的亦都是平日与他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异姓兄弟。每个人的眼睛都睁得很大，纷纷露出含恨而亡的模样。

“他等......他等怎会......”子书江远痛苦的直视着人头，声音颤抖的问道。

“你是想问本王他们怎会出现在这儿？脑袋怎么就这样无缘无故搬了家，是吗？”李元吉仰首看天，狂妄大笑，“他们之所以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不为别的，都是被你一人所害！怪只怪，他们太高估了自己，非要以卵击石。跑到牢房来救你。本王不过略施小计，他们就......”

说到此处，他又是一番得意的大笑。

子书江远瞪视着他，目光好似淬出了两团火。眼看着自己生死相依的兄弟竟落得这般凄惶的下场，他再也无法保持方才那般的理性。骤然，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声传来，他挣脱开兵士的束缚，飞步向李元吉奔去，似乎要将其整个人撕碎一般。

然不知何故，他刚奔到台边，却感到身子没来由的酥软起来，骨髓亦如被万只蚂蚁啃噬一般。与此同时，鼻涕混着眼泪瞬间留下，显得极为狼狈。随着疼痛的加剧，他再难支撑，遂重重的跌倒在地。李建成见状，心知定是先前给艺如的松骨散起了作用。遂暗暗给李元吉使了个眼色，李元吉心中会意，快步来到子书江远的面前，抬起左脚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背上。

“子书将军，你方才当真是好大的本事，竟连本王都敢打！”李元吉发狠的说道，“告诉你，你不过是我李家的一条狗，千万莫要太抬举自己！”

“你等害我身陷牢狱之灾，如今又密谋杀害了我盘武门的兄弟。今生今世，我子书江远与你等的仇恨不共戴天。只要有朝一日，我得以出狱，必会寻你等报仇，亲自手刃仇人。”子书江远虽被李元吉踩着，动弹不得，然却仍咬牙切齿的说道。

“手刃仇人？”李元吉冷笑道，随即从腰间抽出钢刀，“怕是你今生已没有这个机会了，本王今日便将你砍杀此处，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李世民见他这般言说，慌忙来到李渊的面前，跪地恳求说道。

“父皇，子书将军曾是我大唐的功臣。儿臣恳求父皇，看在往日的情面，原谅则个。”

李渊正欲说话，忽见李元吉身旁的兵士接二连三的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应声倒地。随即，又是一只暗镖飞来，弹开了李元吉手中的钢刀。李元吉胆寒心惊，遂将踩在子书江远身上的脚收回。众人见状，亦同时露出惶遽的神色。在他们齐齐的注视下，数条人影越墙而入，瞬息来到了子书江远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