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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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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软玉走了很远的路,风尘仆仆地赶来云中,来时只背了七窍,带着貂儿,小脸儿看着都瘦了一圈,把晁师游心疼坏了。</p>

晁师游皱着一张脸,从晁软玉手里接过香香,举着香香一顿乱晃,凶她:“不让你来,你非来,你看瘦的!香香都成貂干了!”</p>

晁软玉瞪他一眼,别过脸去抱她的琵琶:“关口有大哥二哥坐守,我同三哥同赴嵇山有何不可?”</p>

晁师游来气,把香香放在肩上,语重心长地道:“你知嵇山是何地?那有的可不是恶人,是精怪邪祟!你知此次世家聚首会生何变故?你可知我来这儿都是不情愿的?”</p>

晁软玉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琵琶,转过脸来对晁师游笑道:“三哥,我带了七窍来,便没想着是要游历散心的。况且,来此地还遇到了一位公子,听得懂我的曲儿。”</p>

晁师游醋道:“我便听不懂么?我就是个老粗人?你这是诛三哥的心!哼,他是哪家公子,说来听听。”</p>

晁软玉想了想,坦白道:“似乎是四殊观,方绝鹤方公子。”</p>

晁师游觉得自己冒烟了。</p>

杜景之再见晁师游时,他正一人喝着闷酒,八景被他握在手,刀身不停地颤抖。</p>

杜景之没靠近他,晁师游连喝了三碗,终于爆发了出来,他拔刀出鞘,抵着那桌上的空碗,气得满脸通红,狂怒道:“狗道士!你敢把老子的妹儿娃!老子杀了你!!!”</p>

杜景之默,看晁师游掀翻了一个空碗,再看不下去,扭头便走了。</p>

几日后,云中迎来了第一场雪。这雪下的温柔,落得寂静无声,在瓦檐屋顶,在枝头末梢,只覆了一层薄薄的白,涤得尘世清明。</p>

杜西关伸手接着那瓣,手掌如莲缓缓收拢,中间积了最白的蕊,却是最热的温度,只片刻就烫得雪化成了水,顺着他指缝流了出来。</p>

云中素白一片,不输红粉半分,这初雪带来了别样的生机。</p>

杜西关呵了口寒气,看白雾升腾,撞进几片飘下的雪来,两者融在一起,难舍难分却又泾渭分明。他搓了搓手,从前在汴华,各位长老长辈都是禁他玩雪的,身为杜严之之子,不可顽劣有余,不可贪欢误事。杜严之死后,他忽然变得无拘无束了。</p>

杜景之带着他,把什么荒唐事都做了个遍,连一头扎进雪中是何等滋味也清清楚楚。那五年里,杜景之很难过。</p>

杜西关向外走了几步,杜景之正在外与宋二议事,雪落了他满头,落了他满肩,将他染成了一片月白。他正偏头看着新至云中的那辆马车,车中载着撰魂残片,这些天便全在等这辆车。</p>

杜西关知他烦心,没有扰他,却是心疼他。</p>

他便在想,杜清之本不插手此事,却又暗暗在中作梗,最后还是要同暗堂一齐入嵇山。</p>

他本以为杜清之半步都不会踏进嵇山,杜释奴死在山中,尸骨无存,杜清之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该恨透了那破地方。</p>

杜西关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可说,说不得。</p>

杜景之回过头来看他了,杜西关局促了一下,连忙裹了裹裘衣,哈了一口气出去,对着杜景之笑了。</p>

云中真真是个相思城,当之无愧的温柔乡。</p>

方绝鹤也裹了裘,手中塞了个汤捂子,一边取着暖,一边硬是要玩那雪,玩得手通红,便再摸摸汤捂子暖一会儿。</p>

傅观止看着他在雪地里撒欢,却提不起对这雪一星半点的兴趣,他在落雪冰封下待了太久,这样的白茫于他来说,是另一种禁锢。</p>

方绝鹤玩得累了,走到傅观止面前,把汤捂子交了出来,两个人一同抱着:“你怕冷,你捂捂。”</p>

傅观止抱着汤捂子,轻轻地道:“我不怕。”</p>

方绝鹤用指尖碰了碰他手背,觉得是挺暖和的,抬头道:“头次见你时,裹了那一身冰雪,还以为是个暖不热的人儿。”</p>

傅观止悄悄看了他一眼,默了默,沉声道:“你怕冷。”</p>

方绝鹤老实交代:“倒也不是,我是怕害了病,不然等下了大雪便没法儿玩个痛快。”</p>

傅观止把汤捂子往方绝鹤手里多塞了塞,道:“你喜欢玩雪。”</p>

方绝鹤接过汤捂子,顺势与傅观止指尖相触,回他:“你这话说的我像个毛头小子。”</p>

傅观止看着他:“你很像。”</p>

他都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了!</p>

方绝鹤反驳道:“这不是不常玩么,以往……”以往在地宫中,终日凭那苔上水露吊命,不见天日,暗淡无光,哪见得到雪?</p>

“以往雪下的少又晚,今年的雪下的早,观中规矩多,尤其是师父特意给我同师兄列出的一条:不能在雪地里打滚。”</p>

傅观止把汤捂子全塞给了他,想到姜雁北与方绝鹤勾肩搭背的模样,觉得两人有些过分亲近了,而他则与方绝鹤生分太多。可,他二人又该有多亲近呢?</p>

傅观止兀自思索良久,想不通,闷闷地道:“我热,你抱。”</p>

方绝鹤端着汤捂子,哑然。</p>

这就捂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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