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二哥哥，我好想你。”段楚楚眯着眼睛，冲那人喊道。门外的掌柜的听见段楚楚这一声哥哥，便放心的下楼了。

“楚楚，你……你这是喝了多少？你看看我是谁？”

段楚楚听到不是自己哥哥的声音，顿时酒醒了大半。

“你是……秦将军？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段楚楚不由分说推着秦北往外赶。

“楚楚，你冷静一点……你，愿不愿意听我说个故事？”段楚楚那轻如鸿毛的力气，对秦北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不听，我已经很烦了，你是能替我出气还是能像二哥哥一样开解我？你能逗我笑吗？你能让那些让我不开心的人都消失吗？你能让我的二哥哥回来吗？你不能！照顾我？哈哈，可笑，你连我二哥哥都没照顾好，你有什么资格说照顾我……”

秦北可不管段楚楚要不要听故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喝起来。

“泽宇是个很好的人，不论是性格还是脾气。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他在路边捡起烂醉如泥的我，把我带回客栈，守了我一夜。我一般回京只待几天，他就带我到处走走。当我回边关的时候他竟然追过来了，他说想到处看看不一样的风景。谁知到了边关没几天，邻国又来滋事，他执意要跟着我。他足智多谋，很多危险的时候都被他一一化解。将士们称他为军师。他渐渐融入到大家，可是我却……我当时只是，我……我见不得他和别人单独在一起，看他和副将他们称兄道弟，我……后来他察觉到我的不满，也对我改了口，秦兄，呵呵，他坦坦荡荡拿我当兄弟，而我却无耻的想睡他。有一次偷偷给他下了药强上了他。后来他就跑了……”秦北摇了摇喝空的酒壶……

“你等着。”段楚楚会意，又下楼拿了两壶新的。

“突然有一天他给我写信，他说，他对我不是没感觉，但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我觉得这就够了。然后我们开始互通书信，每次我进京的时候都给他带很多小玩意，他也会亲手给我做一些东西。”

“会个屁，那都是拿酥心糖贿赂我让我帮他弄的！”段楚楚跟着秦北的叙述，仿佛回到了那时候，哥哥总拿着酥心糖，让她帮忙整一些别致的小玩意。当时她一边吃着糖，一边坐地起价，要求更多，二哥哥明知道她即使得不到那些也会帮他弄好，但还是心软的满足她。

“呵呵，他每次给我东西，都小心翼翼的就怕我不喜欢。不知道是谁碎嘴，我俩的事被传了出去，我好男色的事情在京中传开，那时候我已经回到边关，直到有一天他来边关找我，红着眼眶跟我说，他只有我了。我当然很开心，虽然不能给他一个风光的大礼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但我还是想弄一个仪式，我们悄悄的找地方拜了天地。婚后我整日将他带在身边，形影不离，手底下的将士们开始在背后议论我们的关系。可那又怎样呢，我不在意，直到有一次他被将士们嘲笑，我为了保护他，就让他好好在别院休息别出来。幸好，他喜静，一直没有出过院子，我每日一有时间就去陪他，他说起最多的就是你这个妹妹，每当逢年过节，总是对着天上的月亮许愿。有一次，他给我提了一些加强布防的建议，军中的将士们不知道从哪直到是他提的，说我被他妖术诱惑了，有些人带头不太听命于我，甚至有些人趁夜悄悄的走了。他知道了，后来他摔了所有的笔墨纸砚，再不提什么建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很粘我，晚回来一会他都要问这问那，整日问我到底还爱不爱他。我被问得烦了，就躲在军营里不回家，我以为大家冷静几天会好些，谁知道他变本加厉的，每天都要把我的行程问得一清二楚才罢休。我一时生气，就命人把书房里的书都搬走，免得他总是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我也开始夜夜笙歌，流连于青楼。自从我流连于青楼的事情被发现，那些人终于不再成日对我爱上了一个男人的事指指点点，说我是迷途知返。我看舆论声渐小，也就解了他的禁足，让他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一年前的团圆节前，他求了我好久，我答应抽时间陪他。我发现他突然又变回以前的模样，温润大方，我以为是这阵子的解禁让他重新变回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团圆节那天，他买了天灯，我问他许了什么愿，他说，希望你平安喜乐，无病无痛。后来圣上下旨，让我迎娶公主。我觉得就算娶了公主，我也不会和公主有夫妻之实。我还是那样喜欢他，在我心里面，他才是我的妻子。后来他身体不知怎么了很虚弱，大病不断小病成灾的，我忙着布置另一家别院，皇上派了监工，虽然我很着急，但我不得不假装自己不在意他，专注于置办新房。直到下人跑来跟我说他快不行了，想见我。我不相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

秦北哭了，抬头灌了一大口酒。

“他看见我什么都没说，还让我不要担心，过几日就好了。他说我和公主成婚可以，但是要答应他一件事情。面对那么虚弱的他，别说一件事，他就算叫我不要娶公主我也会毫不犹豫答应他的。可是他没有啊，他病成那样，心里想到的都是别人。他说要我好好照顾你，他最宝贝的妹妹。就算我远在边关，也要派人在你身边保护你。他说他知道我能做到，求我答应他，他说离家这么多年，你是他唯一的牵挂。他见我迟迟不说话，激动的咳了血，我连忙应下了。我紧紧的抱着他，可是留不住他的温度，他的身体在我怀里渐渐冰凉。是我无能……还是留不住他啊。”

段楚楚早就听的入了迷，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滴。那个偷偷将自己带出门玩的哥哥，给她买话本子的哥哥……她是他唯一的牵挂，他又何尝不是她唯一的牵挂呢。真傻！

段楚楚是真的喝醉了，也哭累了。

“你，你把一个长了刺的花朵移植到你的院中，怕它生的太艳，所以遮住它的阳光，又怕叶子吸取它的营养，所以剪光了所有的绿叶，又怕它的刺扎到你，所以一根一根拔掉它的刺，终于，它枯萎在你怀里，你还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它好吗？何况二哥哥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真傻，你不值得他那样付出。”段楚楚说到最后，声音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段大哥，进来吧。”秦北对着门外说。

“你没醉？”段楚风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原来掌柜的刚才还是不放心段楚楚一个人点了酒，所以派人去找了段楚风来，所以这个长长的故事，段楚风都听到了。

“楚楚醉了，带她回去好好照顾她吧。”秦北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来之前和副将在其他地方先大喝了一顿，本来就七八分醉，后来又喝了许多果酒，两种酒混合，又说了这么久的话，秦北此刻头疼欲裂。

“要不要差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泽宇以前最爱这里，难得沾楚楚的光进来这个独属于他的房间一次，让我和他多待会吧。”

段楚风不再多说，把房间留给了秦北。

“泽宇，喝醉的话，你就回来我的梦里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