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烧宫（上）（2 / 2）

“水迹？火迹倒有。”信平不解穆恒所言。

穆恒择了一宫人问到：“是谁人救的火？”

“无人救火，早上有人发现时便烧成这样了。”宫人答到。

“无人救火？你是诓我不是？”

那宫人被穆恒一言吓得跪地：“少阁主，小人所言即是小人所见，圭甲殿与海星阁都是从里面烧起，烧了一半就都灭了，屋梁架子都不曾损毁。海星阁中有人居住，半夜失火却无人知晓，小人不在两处当值，具体缘故实在不知啊。”

“好了，你先下去吧。”信平唤走了宫人。

二人对看了一眼，均想起昨夜异动，倘若所断不假，有人在暗处，他们回宫时，正撞破了那人的行动，只是二人并未深究，才有失火后话。

圭甲殿中似探听不出再多消息，穆恒与青阳信平随即赶往海星阁。殿阁前，韩苓正携婢女立与石栏旁。

“苓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信平问。

“信平哥哥。”许久未见，韩苓此番遇着青阳信平，愁云中倒是欢喜起来。“幸而火势不大，我在外祖家听闻家中出事，晨起便匆匆赶回来。”

“可损失了什么？”

“兄长正领着宫人在清查，其他倒没什么，只是书阁大多都烧了，藏着的古籍也便绝本了，可惜可惜。”

“只烧了书阁？”

“是，亏了没伤着人，不过早上回宫时，听说圭甲殿内的执灯人疯疯癫癫说了不少胡话，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行为不尊，冒犯了殿内仙石，才引来这无名火，何故还连累了我们家？”

穆恒自是狐疑，打算进海星阁内探查，被信平使了个眼色止住。

“苓儿，我们还有事，晚点再来看你。”说罢，信平拉着穆恒便匆匆离去。

待到僻静处，穆恒甩手不走：“你拉着我干嘛？何不去海星阁里看看？”

“你个呆瓜，刚说你长进，一会儿又倒回去了。昨日夜里在殿内不曾看见执灯人，可今日却疯了，他必定是撞见了什么，我们快去寻他，不然等你爹从王宫回来，我们可再无机会查明这些事了。”

暗里查问了许多宫人，方知昨夜在圭甲殿外当值的甲兵与那执灯人都被暂扣在镇海宫内的水牢里。

那甲兵二人见了青阳信平和穆恒，自知兹事体大，恐小命不保，极力求饶：“少阁主，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昨夜我们二人本在殿前当差，忽然间就晕了，醒来圭甲殿已经被烧。小人知是失职，但求二位少主救救小的二人吧，我们不想死啊。”

“我们昨日回宫时撞见了你们躺到在地上，如你们所说，或许并非你二人之过。可如何处置，我们说了不算，自有上师大人，倘若寻着机会，我们会为你们说上几句公道话。”信平说。

“谢少阁主，谢少阁主。”甲兵二人感激涕零，不住地叩头谢恩。

“本少主还有事问你们。昨日夜里，执灯人是否一直守在圭甲殿中？”

“昨夜的执灯人是赵三，我们当差时，他一直在殿中，未曾出去。后来的事，我们也全然不知了。醒来时只顾着殿内失火之事，哪里还顾得上赵三。他就押在了里面的牢房中，刚才还叫嚣了许久，只是听不清说的什么。”

守监的管事劝着二人：“少阁主，这赵三被抓进来就疯疯癫癫的不成体统，恐伤了二位少主，这人还是不要见了吧。”

“我们就看看，也不怎样，你带我们去就是。”

管事只得答应。

这青天白日，水牢却不见一点儿光亮，踩在石板地上，石板会往下陷落几分，仿佛浮在水面上。越往里走，越是有几分凉，穆恒不禁打了个寒噤。

前面是一条死路，倒数第二间就是关着赵三的牢房。

管事速速开了牢门，牢内狭小潮湿，腥污之气弥漫，二人不曾进去，只站在牢房门口朝内探看，只见那赵三披头散发，反手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麻布，殷红的血渗透了麻布的边角，赵三只是呜呜地喘着气。

“你们为何这样待他？”穆恒问那管事。

“这赵三满嘴的胡话，吵闹了一个时辰，小人没法，只得将他的嘴塞住。”

“将布拿开，我有话问他。”

“赵三，我同青阳少阁主来这问你话。你昨日夜里可看见了什么？若是瞧见，只管说来，我们会替你做主。不然可再没人仔细听你辩驳了。”

那赵三自是听见了，压低着头，口中依然喘着粗气。许久，不见应答，二人疑是这人已神志不清，无奈，正打算要走，忽然间，那赵三脖颈青筋暴起，仰面只见狰狞之态，朝穆恒与信平嘶吼道：“鬼火！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