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前半夜(2 / 2)
少年的他——现在的他——
曾令自己惊叹不已的面孔——
看似永远无法触及的人——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脸颊和颈项上——
心跳在渐渐加速——
心脏像是在渐渐脱离胸腔……
黎仁轩取下右边的耳环,看着她的眼睛:“转过来一点。”
许克诗乖乖照做。
他开始为她取左耳耳环,时不时转动眸子看她。
许克诗不禁屏住呼吸——
不会是被这家伙看出来自己脸发红了吧……
待左耳耳环也取下后,许克诗顿觉“受刑”完毕,她吁出一口气,“还要多久啊?”
“还剩三分之二。”
“把那个调快一点,难受死了。”许克诗继续气若游丝地说。
黎仁轩无奈一笑:“就照现在的速度。”
“我真的很饿,刚才什么都没吃,快点打完快点吃东西。”许克诗自觉眼皮越来越重,双眼越来越痛。
“等打完了再吃。坐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拿药。”
黎仁轩真把她当成三岁小孩了。
许克诗瘫在座位上,也不知护士给挂的是盐水还是蒸馏水,她完全没觉得身体状况有好转,全身力气仿佛都被抽干。想起下午那杯浓缩咖啡……更感恶心想吐……
这时,许克诗的手机震了一震,她打开界面,只见Linda发来一条信息:上面是一张截图,取自Chris的社交账号。
Chris在自己的社交账号里上传了一张参加信托基金晚会的合照。她与黎仁轩站在一起,旁边还站着几个名流。
Linda发来的文字信息是:这个Chris在宣示主权啊。
许克诗没力气回复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塞回到手袋。
她觉得自己不是在发烧,而是感染了什么外星神秘病毒,整个人难受地无法用语言形容。
一会儿过去,黎仁轩回到输液室。
在黎仁轩身后,又有一个双手拎塑料袋的眼镜青年。
黎仁轩在她旁边坐下,那眼镜青年在前方的座位上坐下来。
“蓝色的早晚各吃一粒,一天吃两粒。”他拿着药盒晃了晃,又拿起另一个药盒,“这几天不要在外面喝酒,也别在家里喝,按时吃药。”
许克诗没听进去,因为前方有一阵鲜香味飘了过来。
眼镜青年正在一口、一口地给他身旁的女人喂粥。
“去买那个给我。”许克诗扬了扬下巴,示意黎仁轩看那对疑似情侣的喂粥男、喝粥女。
“医院旁边的东西不干净,回去我做给你吃。”
“你要做多一点,我明天也要吃。”许克诗恍惚地回想着家中的冰箱里还剩什么。
因发烧发炎的缘故,她的眼皮有些红红的,看上去有几分像无辜弱小的小白兔。
“明天不用去公司,在家里休息。”黎仁轩的目光流连在她憔悴的脸蛋上。
“真是一个……懂得体恤员工的CEO啊……”许克诗阴阳怪气道。
黎仁轩嘴角漾出笑意:
“如果觉得难受,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打给我。”
“女朋友不会有意见吗?”
“什么?”
“你的老相好Chris。”
果然,黎仁轩被“老相好”三个字逗笑。
——老天爷,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迷人。
“普通下属。”
“别装蒜了,你们两个不都是B-School出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在同乡会聚会见过,后来她也进了城光,就这样。” 黎仁轩三言两语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理由要向你交代?”
往事纷沓而至。
许克诗忆起他年少时的声音。
一个人可以遥不可及,也可以触手可及。
不知过了多久,这瓶看似这辈子都无法输完的盐水终于挂完。
一出医院大门,许克诗发觉肩上多了样东西。
她回过头,黎仁轩将他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有一股非常淡而熟悉的香味随着西装上身传到她的鼻腔中——
好像就是他平日身上的味道。
这究竟是什么味道呢?
洗发水?沐浴乳?还是须后水?
或者是他用的古龙水?
夜空黑漆漆一片,仿佛有魔鬼隐匿于云层之中。
弦月低悬在天边,似乎倾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到达公寓,许克诗推开自家大门,与往日不同的是,声控灯并没随着脚步声亮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2分钟后,帅男病女搭电梯回到公寓大堂,值勤小鲜肉堆着一脸专业的笑容告知他们:“不好意思,电路突然故障,已经在维修,明早6点前可以修好。”
“去我家吃完东西,再送你回来?”黎仁轩说。
许克诗点点头。她家没任何应急照明的玩意儿。
10分钟后,西岛菲臣道,Colac Hill.
这年头,每个豪宅楼盘都有一个低调高端的洋文名字。
上一次来黎仁轩的住处,是Eric生日当晚。
再上一次来他的住处,是他发烧的那晚。
她一共来过两次。
计程车停下,车门打开,帅男病女走了下来。
这一男一女并肩走在深夜的淡金路灯下。
灯光倾泻在地面上,洒在这对以“干哥”、“干妹”互相玩笑称呼的高个子男女身上——
他和她的背影般配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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