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徒奈何(四)(2 / 2)
我三哥他就是好心性,这些个讥诮他的话,听了也不着恼,面上仍是嘻嘻笑着,道:“这机关一般人还想不出呢,我这么着用精钢打个活口的实心手环,再配上根链子条绾合在一块儿,素日里套在腕上是个随身的饰物,真个动起手来,甭管多远的距离,本少保管打他个落花流水。”
我老爹本是想挤兑他的,这一下子被他说得,反倒摩挲着太师椅的扶手,哼哧哼哧笑的乐开了花。
三哥对我的好,不是一件事两件事就能说得清的。
今年正月里,我还同我老爹闹过,起因是我老爹要带素月去给她的爹爹娘亲上祖坟。
这事本也与我无关,可恰恰是定在了我娘亲的忌日这一日。
我老爹的意思是,我娘亲那里他就不去了,叫我和三哥自个儿瞧着办,该有的东西一样儿不能落下,摆供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只是素月的娘亲那里,他是必须得要露面的。
我听了他的话,那火气蹭的一下子就顶上了房瓦。
甚么叫我娘亲那里就不去了,为甚么不去,怎么可以不去,她素月算个甚么身份,不过是个小妾,连正房还没扶起来呢,就这样子作威作福,背后使坏。想抢我娘亲的位置,等我死了再说吧。
我老爹不松口,我也不松口,一连几日,正厅我也不去,晨昏省定我也不做,索性沉到底。
(注:晨昏省定又做晨昏定省,旧时侍奉父母的日常礼节,意思是晚间服侍就寝,早上省视问安。)
后来还是因为宗震嘴快,说漏了口风,叫三哥晓得了,便叫我去他房里,给我讲我老爹当年如何如何的喜欢我娘亲,逢年过节又给我娘亲置办了如何如何多的稀罕物件,我娘亲走了他心里如何如何的难过,等等。
三哥的意思我也明白,无非是不希望我和我老爹闹得僵了,日后没法子相处,最最关键是还有素月这么个外人,脸面上的事,未免挂不住。
可我当时就是无论如何也抹不下这个脸面来,末了一句“过几年还不是一样的另续上了别人”,把三哥堵得直没话说。
现如今想来,委实是太不应当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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