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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玲珑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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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南宫家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我的份,我也不想要。你既然这样看重这两样东西,那咱们就来做个交易好了。”

“甚么交易?”

“我把宅子和紫云楼都还你,你把慕藻还给我,如何?”

“你不是喜欢她哥哥吗,干嘛老是抓着我的娘子不放手呢?”

“这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劝你最好也别问。”

唰的一声,有东西甩过砸碎的声响。

继而,屋子里一片死寂,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良久,屋子里重又传来南宫墨的声音:“你跟我要我的娘子,却叫我别问,别以为你是我大哥我就不敢杀了你!”

有衣料摩擦的声响,逸尘冷冷的道:“慕藻她心里面根本就没有你,你即便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把她关在恒山一辈子,她也不会爱上你,人我是要定了。”

南宫墨沉沉的笑了两声,道:“人你要定了?我看是脸你要定了吧?你明明不喜欢慕藻,你明明知道她只是同她哥哥长得像,你也还是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你就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了,你就不自私了?”

“废话少说,东西还你,人我明儿一早就带走。”

“你休想,东西和人,你一样都别想从小爷我这里带出去!”

“我没有跟你抢人,慕藻我也不喜欢,答应了慕滼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人顺利送到泉州,我就永远在你面前消失,到时候你可以安安心心做你的小爷,不会有人再跟你抢家产,也不会有人跟你抢人。”

“别说的好像是你施舍给我家产一样!叫你声大哥是因为血缘关系,给你个面子,自个儿捋明白了,你可是连南宫家的姓氏都没贯,可见爹一早就是不打算认你的。小爷我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宅子和紫云楼既然已经放到了你的名下,就是你的,想怎么处理随你,慕藻的主意你别打,就算真如你所说,顺利送到了泉州,这一路上的事情,我也不放心,总还是要派人跟上去的。与其费这个事,还不如我亲力亲为来的省心,你这人自小就随性的很,谁会晓得这一路上要变卦多少回呢。”

顿了一顿又道:“对了,以后紫云楼慕藻都不会再去,上一回是给你面子。你喜欢她哥哥,没问题,小爷我也好男风,明白你现如今的心情,可是慕藻是慕藻,长得像她哥哥,这是天意。我警告你,离慕藻远一点,不准叫她知道你住在甚么地方,更别想抢了人跑出去,我保证你跑不远就会死。想她哥哥了,可以远远的瞧一眼。慕藻是我娘给我指腹回来的未婚妻,而且我也很喜欢她,举行仪式不过是个时间早晚的事。”

有风穿堂而过,吹得雨水斜斜的,打在我的身上。

寒冷,战栗,伤心。

逸尘不喜欢我,这事情也算不上有多么出其不意。

只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叫我接受不了。

泪水混着雨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有人捂住我的嘴,揽着我,几下跳跃,飞身躲到鉴月阁屋顶上的至高点。

逸尘还是穿着他那身玄青色的窄袖长衫和玄青色的长裤,没打伞。

雨水浇湿了他的衣衫,湿哒哒的贴服在他挺拔的身体上。

杜枫在我身后捂住我的嘴,低低的说了声“别哭”。

我就那样高高的躲在屋顶上,看着逸尘一步一步走下钉着菡萏的楼梯。

一步一步离开鉴月阁,一步一步走出我的视线。

雨愈下愈大,南宫墨开门时,我已经浑身湿透了。

他脸上的神色很复杂,一把把我揽进怀里道:“娘子,你怎么来了?”

杜枫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头道:“那个,在下来的有些晚了,刚刚的事情,薛姑娘好像都听到了。”

南宫墨没做声,默默地打量了我一眼,又望了一会天道:“我娘子今儿晚上就住在这里了,没别的事情你回吧。”

杜枫隔着我,俯在南宫墨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甚么话,我没听清。

只见南宫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我坐在他的床边,围着干净的麻布,捧着南宫墨给我倒的热茶。

他拉了把椅子,背着光,坐在我面前。

左耳上的耳钉,随着他身体的转动,一下又一下,闪着微弱的亮光。

我已经哭得没有眼泪了,呆呆地望着他:“你们,果然认识。”

南宫墨背靠着椅背,抱着胳膊,淡淡地道:“他是我爹的另一个,儿子,比我要大一些。”

我道:“你们可以早一些告诉我的,这样我也不会总是不停地问来问去。”

“这些事情,娘子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们俩之间的关系,南宫公子,你能给我讲讲吗?”

……

“这样吧,你只说可以说的部分给我听,关键部分我可以不听。”

南宫墨侧着脸,淡淡地笑了一下,道:“也没甚么不能说的。我娘虽然是正房,可是在她之前,我爹还有过一个相好,那女人生下他之后,就不知所踪了。不晓得爹是为甚么,一直也没有给他贯南宫家的姓氏。后来我娘亲明媒正娶进了门,爹就慢慢把他放到奶妈的身边养着,再后来,成年的时候,爹就把本来已经放到我名下的紫云楼和另一座宅子分给了他,不准他住在恒山了。那两处家产也值不了多少钱,我也算不上有多记恨他。可唯独是这一回,他明明已经把你救出来了,却无论如何要避过我,要不是我从姐姐那里偷了,他寄来的书信,又怎么会找到你,探子们反馈回来的消息,总是不能够全信的吧。”

“那你们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甚么?”

“就是,去泉州的事。”

“娘子,我觉得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

“我听到你说,你不放心逸尘哥哥送我去泉州,是因为你觉得他会变卦,你是不是在怀疑他甚么?”

“也算不上是怀疑。他已经许多年不跟我们住在一起了,去过甚么地方,见过哪些人,我们都不清楚,我基本上也不了解他的想法。再说,他这人平时又不怎么爱说话,这一点你也是清楚的吧,所以,他内心里的真实想法,恐怕没人可以弄的清楚。去泉州本就路途遥远,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带着你,就是给了他绝对的权利,不出事也就罢了,万一他路上变了卦,对你不利呢?”

“南宫公子,那你觉得逸尘哥哥是那样的人吗?”

“这我不能保证,我只能说,男人远远比你们女人想象的更复杂。”

“南宫公子,那我再问你,除了你给我的扇谱和心法,我爹的秘笈,我三哥也是放在了你的手上是吗?”

南宫墨的脸,半隐在烛火的阴影中,表情看不分明。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常的拖了一会,才道:“秘笈不在我这里,我不知道你爹放在了甚么地方。”

我道:“我三哥是甚么时候把心法送过来的?是他亲自来的吗?”

“今年正月里,你三哥亲自送来的,那一天我在票号上,还是杜枫去找的我。”

“正月里?我怎么不晓得三哥正月里还来过恒山,正月里我们俩一直都是在外面办事的啊!”

……

“我三哥来的时候,都说甚么了?”

“一是叫我快点把这门亲事给办了,二是说娘子你这人脾气不太好,叫我一定要包容你。”

“没了?”

“没了。”

我在心底反复的问自己,究竟是谁说了假话,还是根本就没有人说过真话。

事情发展到今天,总是感觉在我的身边,有一个既明显又隐蔽的漏洞。

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很可疑,可每一个人又都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

是我错过甚么了吗?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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