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记忆在流泪,寂寞在唱歌】(2 / 2)
“花梗。”
“叶子。”
“微距。”
“侧面。”
“只照一半。”
“鸟瞰。”
在一片“咔嚓”声中,阳光撒落成点,似一场金色的雨轻轻柔柔的飘落下来。我迎着晨晖,张开手臂往花田中走去。李逸远远的跟在后边,始终笑吟吟的看着我。忽然就想吴越王给他的王妃书信当中那句话来。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我反复轻吟,满眼都是向日葵暖暖的颜色,灿烂又明媚。
其实,李逸也是极好的。只是,我的心早已破碎成灰,它沉在那里,被我用冰雪覆盖,再也再也燃不起来。
“丫头,如果你在深圳累了,就回来吧。回来我给你找工作,好不好。”李逸不只一次在电话里劝慰我。
“嗯。我再呆一年,多成长一年,以后换工作就会好一些。”我总是这样回答,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怕回去了之后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安栖之地。
亲人模糊的面孔是我永远不想触碰的痛,如果可以,我想就这样一辈子,一个人,一个人生,一个人死。
人生本就苦短,一辈子几十年,来的时候一个人,走的时候还是一个人。没有人陪我们一起生,也没有人会陪我们一起死。孤零零的,总是要习惯。
李逸不明白,我对他的念想,仅限于孩子对大人的依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重复那条路。即使他和宋斯年不一样,即使他会对我好,疼我宠我包容我,那又怎样呢。
清醒的时候,我不会让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再迷茫再害怕,我已不是当年那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单纯而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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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腾讯博客里看到许君阳的足迹。
每一篇日志底下,X月X日,许君阳的名字赫赫在目。只是,他从不留下只言片字。
我没有逛博客的习惯,出于好奇,进了他的空间。零零星星几篇日志,是关于亲情和生活,写的很朴实,感情真挚而感人。我撇撇嘴,抹了痕迹,悄然而退。
我对亲情的定义总是很模糊,模糊到我经常忘记它的存在。家里人总说我冷情冷血,我也不辩解,一声不吭,只是淡淡的笑。睡觉的时候,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任泪水在黑夜里如悲伤的泉水,涌向枕头。
我从来不在他们面前哭,摔得再狠再痛,撑得再苦再累,我也不出声。一个人,像只受伤的狐狸,躲在别人找不到的山洞里,轻轻舔舐鲜血淋漓的伤口。不是我不相信他们,我只是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不想欠太多。
欠债的感觉,好累,好累。
许君阳的日志里充满了家的温馨的味道,浓浓的满满的,都是对家的眷恋。这样的感情于我而言,是陌生而又茫然的。我下意识的跑了,跑得很远很远。
不想见,不愿见,归根结底,是害怕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温情的东西对我来说就像一味剧毒,因为不想溺死其中,于是逃到了很远很远的远方。
我是一个可耻的逃兵,即便不想承认,即便有许许多多理直气壮的理由,可事实仍然在上演,我不停不停的在逃,从一个地方,逃往另一个地方。我的心是没有归宿的灵魂,漂泊而且不断流浪。
所以我曾期待,像所有女人一样期待,“我的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苦,免我惊,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我也像所有女人一样深知,期待的那个人,他永远不会来。
曾经以为宋斯年便是我的天,一辈子,永远不分开。我以为他是我的全世界,以为他是能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树,我以为,他所说的情会天长地久,我以为,他所给的爱会带着珍惜和不舍。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网络上有句话很流行,也很伤感和现实。那句话是这样说的,“我爱你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爱你时,你说你是什么。”宋斯年不爱我了,于是在他眼里,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死了,或者活着,好与不好,都与他不再有一丁点关系。
这就是爱情,爱的时候要死要活,不爱的时候,管你是死是活。
三年后的现在,我终于把这些明晃晃的道理硬生生吞进肚子里去,让它们生根,发芽。我要时刻提醒我自己,没有谁会和谁好一辈子,情长情短,缘起缘灭,终是天注定。一个人走,一个人哭,一个人看风景,习惯了,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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