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千年谎言（1 / 2）

垂下千年的雾霭是遮蔽现实的帘帐，迷失远古的灾难是亡灵不甘的诉说，而氤氲着浓浓亲情的谎言和欺骗，谁又能拔云见日。——题记。

赤陵，潘阳湖东西大桥下面，开满了地衣：

之前，城中总有一个谣言，据说身上留有未干的松香酸的时候，经过开满蒹葭和地衣的河边捕鱼，在几日之后原本紫色的地衣会经常变成红色，人们还说有一条红色的狐狸，蓝眼睛，经常在河道边穿梭，当沾满河水的身躯将松香酸残留与水一起抖落在地衣上之后，那地衣就会变红。

雪茗想起了之前化学中所讲的酸碱试纸，莫非，这地衣就是一种试纸，她将这个现象报告给药阁长贺兰杜泽，在贺兰做了很多实验之后，他说这东西遇见阳性植物会变红，而遇见阴性就会变蓝，那么雪茗所说的就是正确的了。

贺兰将地衣晒干晒成片，被用作寻找酸碱植物，而雪茗想起了油与碱混合会产生肥皂，于是报告首相，首相雇佣工人上山采集。

首相府：

“首相万岁，会籍（绍兴）县令前来拜访！”“进来！”“是，宣会籍县令上殿！”“诶，诶，行了行了，废话少说，这春分事情挺忙。”首相明显的不待见，看样子是瞧不起浙江人，不过对于那个颜控的世界来说，长的矮的男人确实是一种悲催。

“首相，你们可否知道，我们会籍，天天产这玩意，您又何必派人费心费力的去山上找啊？你看，我这一箱子不全是。”“此话怎讲？”县令将一箱子打开，里面全是各种草药。

“这，了不得了，得请行家来！”“是，宣贺兰杜泽！”“药阁长，药阁长，你快来看看，这些都是些什么，要不是什么好草也没事，明说就行，你看他这么矮又这么黑，会籍那鸟不拉屎到处爬虫子的跟被水淹了一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

“这，这箱子里面，这是龙爪草啊，向来只有龙栖息的地方才能千年一成，这，怎么可能？”“这草很厉害么？”“何止厉害，首相，这你，就外行了，龙爪可是治疗体虚的好药，六旬的老人，一口就可以回到而立的年纪！但十分稀有啊，这东西，千年一见，我此生无憾，绝非浪得虚名啊！绝非啊！”“哪里，有个啥子，这把东西，俺们村头的山上，满山遍野的都是这种东西，我们用这种东西喂牛。”“喂，什么？”“喂牛！猪也行，诶，我给你说，这东西比猪草好，猪爱吃，你们赤陵是大城市，用得着！”

“乖乖，这，你开多少价，我们药阁收了。”“别，贺兰，验完其他的再说，知道吗？有些商人就是为了故意坑你，表面给你一颗好草，下面全是杂草也说不定，然后你买亏了，回去一看还不新鲜。”

“我的天，这，这是钩莲，清热解毒的啊，清热解毒的啊，喂，您快看，这可是泡水泡茶的上品，听说啊，黄帝生前，最喜欢吃的茶就是这东西泡出来的。”

随后，各种尖叫声不断：

“我的乖乖，山毛榉？皇家肥皂的主原料，比猪油还稀有。”“哼，俺们村里的人，用它的根茎来垫茅坑。”“你开什么玩笑，这东西和猪油混合能用来洗澡！”

“铁线针叶莲？银丹草？羊头蘑菇？这些宝贝你从哪里弄来的，你开个价，你放心，你开多少我都要，伙计们，快给贵客泡茶！”“贺兰，怎么回事，你怎么比他还孙子？”“就这一箱子，我保证市场上没五百两下不来。”“有这么贵，我的天，他当真是会籍人？”

“那个，您老出价吧？”“一百个铜板，怎么样，嫌贵吗？诶行行，五十铜板你们拿走，反正我们也不想要了！”“这，拿着，我给你二百铜板，您快告诉我哪里摘的？”“这，我闺女出嫁之后，闺房给我空下了，这雨下完之后，我再进去一瞧，那里面简直不堪入目，我这只是清理了不到一半，只装了这么一箱子，你们赤陵人啊，把这东西当宝贝，我当然知道，可是呢，这种不值钱的东西，是我们会籍唯一拿的出手的东西了，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你闺女种的？”“自己钻的，我闺女笨手笨脚的哪会种这个？”“早就听说会籍那地方潮湿，下三个月雨长满了这东西，那一屋子就能弄出来这么一大箱。。。”“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那个。。。”“这样能促进会籍与内地的沟通，更方便他们发展。。。”

晚上，贺兰家里各种不愉快的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爹你忙什么？”“哈哈，有了这东西我们肯定发财了！看看，能鉴别阴阳性的法器，任何的植物都能鉴别！”“你的能力不本来就是鉴别么？”“有了这东西我们的能力会更近一步！”

“该怎么庆祝呢？”“给我唱首你们经常一起唱的歌吧？”“这不好吧？大晚上的？”

此时，硕海北宫：

“阿雪，回来了？”“千岁万岁！一同千秋！”“你们不如说在一起吧？”“去，都去！阿雪，累了一天了吧？”“还行，白天起草认同首相计划的计划书，下午去督促会籍的采摘。”

浴室：

弄了一身的泥确实也没有办法，毕竟那潮湿的地方腐烂生虫，甚至还有人戏弄她说这里的虫子可能正在往你的衣服里爬，袖口全被黏住了似的，和头发一样，明明没有下雨却偏偏跟下雨一样，这让雪茗心中江浙水乡的好印象顿时破灭成了一片汪洋，从此记忆中会带有一股虫子腐烂的味道，会籍满地都是这种味。

不过好在会籍当时是荒蛮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便装出去甚至有人会以为她是首相的夫人，根本不知道她是当代的皇上，于是出现了历朝历代都不可能的现象，皇上被一群农民嬉笑并命令，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在那宫墙深处待久了厌恶感是不会亚于对于这潮湿的环境吧？但是你又为何要向一群快乐的野人问罪呢，这感觉就好像是拿破仑到了除了饥荒什么也没有的埃塞俄比亚，他要是穿了便服出门，谁又能认得一个矮子是当代皇上呢？

曾经很难想象，当适应了宫廷生活的官员突然被派往农田进行春耕，自夏到清，历朝历代都是如此，那些达官贵人又怎么能受得了呢，好在如今有浴室能够供自己来清洗。

此时的雪茗只希望自己能好好洗一个，洗掉一身烂泥和臭汗，但当脱光衣服之后，两个仆人一左一右，左边那个抱走了换洗的衣服，右边那个行礼之后站在一旁。

“喂，你怎么还站在那里？出去！”“是的，阿妹，啊不，女皇陛下，您真的不需要我来伺候吗？”

“没事，叫阿妹叫小姐都可以啦，对了，叫外面那位也不要进来。”“咦？这和说好的可有所不同啊！”“什么不同？”“按规矩来说我应该为您搓背，应该为您搓泡泡，应该为您擦拭，然后还要为您调适水温，随时服务于您。”“等等，泡个澡哪来这么多事情？”“这是规矩流程，请您不要生气，在下也是按规矩办事而已。”“你不知道我是女人吗，你不知道你们两个都是男人吗？”“知道，这是一定的，您可真会说笑。”“知道了还不快出去！”“我为什么要出去？那样我就会失职。”“谁让你安排的？”“太守。。。”“他怎么说？”“他说事后要让你为我们两个评价的，您有所不知，自从我们在妓院的工作结束之后，我们兄弟俩连吃饭的钱也没有，还好太守收留了我们！”“不过是个评价而已，拿来我现在给你打上对勾。。。好了，出去吧。”“您真的不需要我的服侍吗？”“嘶，奇了怪了，你们不是男女之间挨的很远吗？怎么这。。。”“皇上您有所不知，今后我们很可能要为您量身打造衣服，因为今后您的衣服将由金陵厂来制作，那么我们更要好好熟悉一下您的身体，另外，我们为什么要挨的很远，说过这句话的人真有意思，为什么，请您告诉我，哦，抱歉，我笑出来了呢，简直是太失礼了，很抱歉。”

“好好，钩也打了，你满意了吧，还不出去！”

突然意识到男女之间的关系，在夏朝时还没有明确的规定，而夏朝是荒蛮时代和封建时代的过度，在荒蛮时代的一些特征也会被保留，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周朝之前的壁画及瓷器上，经常有男女一起赤身裸体跳舞的花纹出现，并且在当时坦胸露乳可能并不是一种羞耻，甚至女性会以此为荣，而且，审美观也跟封建时代有很大的不同。

这再怎么说也是刚从石器时代过来的，就好比是刚进入印第安领地的清教徒，美国刚建立的时候，不一样也是无所顾忌吗？但这个刚刚诞生的王朝，谁又能想到在封存两千五百年的悲剧正式成为历史之前，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开放性的社会。

浴室内壁四面是关于祈求神灵的壁画以及人与龙之间的趣图，再比如一些瓷器的简单的炼制过程，这个时代的人画画总是少不了水与土，他们跟水与土有难以割舍的亲情，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国人是水与土制作出来的，可能自从女娲造人之后，水与土一直代表了出生和死亡。

其实看过不少中国封建之前的画作的人，都应该有一个疑问，一向忙碌到死的中国人，思想被禁锢的明清及现代中国人，都会这样问，为什么之前的中国人画画会画这么多有关于跳舞和唱歌的壁画，甚至包括任何一个封建王朝都会疑问，那就是雪茗亲眼所见的疑问，难道中国在孔子式封建之前，和奥地利、意大利、罗马尼亚、或者西法兰克一样，是充满了音乐的国家。

之前，他们确实也有一些习惯让人受不了，比如这种比现代更加的热情，和这种随时随地可以的唱歌跳舞，他们有兴趣就载歌载舞，不仅过年要唱（以前明清的时候除了寿辰和过年基本上没有音乐）祈雨节要唱，中秋节要唱，甚至没有节日的时候，就连高兴了也要唱，而且唱的形式从来没有顾忌，没有犯讳，没有文字狱等等的禁锢。

夏朝人真的是很容易接受外来思想，包括一些现代才有的创意，甚至这些原始人会比现代人还聪明，更会创造生活，什么只要是对生活有利，接着去染手研究，这也是为什么夏朝是发明极多的朝代，这有点类似于美国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发明家的黄金时期。

他们不会考虑皇上是否愿意，不会考虑首相的政治因素，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这点倒是自私的有点。。。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毕竟如果能生活在这样一个无拘无束的世界，做一个原始人，即使放弃现代应有的快捷，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美梦吧？

不愿去考虑这些事情，只是因为越想就越感伤，为什么有些人会亲手毁掉我们真正的本性，为什么有些人会禁锢我们的思想？为什么我们的感情得不到抒发？而没有历史去表达这些？所有的真实都已经被政治家的谎言埋没干净了。

好在安于现实，那些事情离现在有千年之遥，更不用去管，而这用猪油和山毛榉制成的中国土肥皂竟也有说不出的奇妙，毕竟油的去污能力要比某些化学药品要强的多，也更加亲近皮肤，山毛榉是一种有特殊香气的碱，会在摩擦的时候释放活力，而那种树的汁液会跟猪油结合去污，并带有一定的清洁能力。

浴缸是在地面的一个石头砌成的坑，这种来自绵竹的石头具有极低的比热容，这是石头中罕有的，很适合用来加热，加热之后居然连石头都变软了一样，好像叫什么棉锦石，像棉花一样的石头，被加热会变的类似是软，其实是热的痒酥酥的，并具有类似床板一样的造型，让人感觉无论坐卧都有一种舒适感，这样有点类似古罗马的浴池，在某些壁画上也有描写，隋唐之际发展到巅峰，但不知为何在元朝进京之后突然失传，从此难觅踪迹。

水中氤氲着草药蒸腾的雾，柔软好似羽绒的翅膀抚摸着劳累的脸庞，那由银丹散发的清凉，由茉莉和竹笋散发的香气，由蔷薇和红蓼渲染的水雾，淡淡的像是给空气抹上了胭脂红。

门吱的一声开了：

“又是谁啊？”“打扰了小姐。”“嗯，怎么这么叫了？你们三个称呼对我来说真是不大适应。”“是吗？那您喜欢哪一个？”“叫小姐就行，比叫皇上自然多了，叫阿妹又不大适应这种南方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