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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暴风雨下的另一禁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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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的深处,隐隐若现的闷雷撕裂天空的狰狞,赤陵城市区,警戒用的红色灯光在港口亮起,依稀可见金色的烛光在码头上一一熄灭,幽府靠近锦江大坝,那些乱糟糟的码头号声,在每一个夜晚都是如此的熟悉……

“嘉启,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姥姥和妹妹,记住了!”橥獳套上大衣,拿上油纸伞准备出门,幽嘉启呆呆的望着他,橥獳狠心摁下门把,一下推开,在看见了门外磅礴的暴雨倾盆之后,又一下子关紧,将半湿的雨伞放在桌上,他走到幽嘉启身边蹲下,一把摁住她的肩膀,对她叮咛道:“不许出门,不许游戏,安静的待在房间里,等爹娘回来,听明白了吗?你是大孩子了,应该担当起家庭一半的重任!你的妹妹们还小,记住这一点……”他松开手,起身,和刚刚一样迈开步子走了出去,狠心关紧了门,向南边的海军官邸跑去。

“这里是赤陵石狮子广播站,近来我城遭遇特大暴雨,我们将面临最严酷的挑战!这或许会是冷漠的诅咒,但我相信这是命运的考验,我在这里发布暴风雨特令,命所有渔船归港,军舰停航,当您看到指挥塔上的红色灯光,请注意这是暴雨疾雷来时的讯号,请您关紧门窗,留意火烛,我们会保证用铁路保证食物供给,当这场灾难过后我们也将像以往一样展开新的生活,今天是天曜三年三月二十二日凌晨……”首相的声音从宣传部里通过幽冥留下的音系魔法容器传出来,散播到赤陵各街道以及诸多周围村落。

驾着华丽马车的名流富贾,各色的黄金器皿透过马车的琉璃窗户,在这样黑暗的地方甚至不如污水与垃圾更能引人注目,他们仓促的驾着车子跑回各自的府邸,仓皇的像是狼狈的难民。

橥獳狂奔在雨中,就快要接近官邸的时候,两名骑着马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武卒各执一把长矛,背携劲弩,将长矛横过来,斜眼看着撑着伞湿透一半的橥獳。

“小兄弟!回家吧!你已经接近海军官邸,这里是私人领域,今晚将军在府上宴请宾客,不希望被平民无端打扰,不然我们将对你进行武力驱逐!”在马背上抖个不停的士兵揪着缰绳,用另目的眼光看着眼下这个‘贱民’。

“为什么还不走,为了维护府邸的尊严,我们尽力希望和平解决一切纠纷,如果阁下不配合,这将是最轻一级的警告!”士兵为了让马安稳一下特意将长矛往旁边的梧桐树上一挑,获得了支撑,马终于稳定下来。

橥獳向他们用中原官话行礼:“请回禀将军,杜旗太守酸与楬隸求见!”他抬眼望着两名卫兵,那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用傲慢而诧异的口气表示出自己非常冷静,他们将剑靠入剑鞘,手攥缰绳,问道:“有公文吗?”

橥獳一拍自己衣袋,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赶忙作揖回礼道:“这……二位官人,鄙人出门匆忙,但杜旗官署会给我以证明的!”

骑着马的士兵一字一句的说道:“没有公文,开什么玩笑,无论出自什么理由,这都不可相信!很抱歉,上面有规定,没有公文的贱民不得与官方同乘一马,职责所在,莫怪我等!”

橥獳突然意识到了,他抱臂问道:“你们的军衔是?”那士兵换了一个庄重的正面姿势,依旧是抬着脖子回答道:“暴风雨特辑队,目前隶属于港司,直接受命于巴将军,职责是在雨里负责安保工作,今日将军在府上设宴欢庆……”士兵将手垂在腰下,变了脸色,继续用嫌弃的目光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橥獳明白,想要让这些人带自己走,只要做成两件事,一、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内行,去问他们的军衔和职位,二、拿出银子贿赂。

橥獳掏出一块银子,摆在显眼的位置:“来,二位官爷辛苦了,本太守这点银子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百试不爽,依然有效,那士兵见此赶忙下马,恭敬作揖:“回禀太守,这,这如何使得?”橥獳上前一步,硬将银子塞到对方的手中:“诶,怕什么,这点薄礼,我会处理好不利影响的,我的夫人是宣传部的。”

那士兵攥着银子久久不肯松手,橥獳知道,这些当狗使唤的小兵一个月的工资不过寥寥的几枚碎银,哪里见过整块的银币?

更何况,银两由国家所制,金铜佐之,玉嵌的底部印有天曜三周年纪念章,银锭集朱砂加矿晶之所成,因矿山大部分为国有资源,极少数穷乡僻壤的荒山贫矿也被商贾所垄断,所以,这个时代,如此贵重的绝版货币无时无刻不是硬通货,一枚绝版货币的收藏价值远远高于普通碎银,几乎没有性价比可以与其相比,堪称无价,这种绝版银子又被称之为‘雪花纹银’最大的价值不是购买力,而是收藏的价值,在夏朝,没有谁会傻到将雪花银抛出去的,拥有一枚则代表了家族的富贵,但如果用来贿赂,那就等于是极高的尊崇。

级别稍低一点的士兵悄悄耳语道:“队长,把这枚银锭送给军司吧!这样日后我们换马也就方便了啊!”级别稍高一点的瞥了他一眼:“送什么送,你这败家娃子,太守送的精品怎么能随便便宜那些老腐败们?”他的手攥的更紧了些。

“啊,这,这,太守大人,您看我们刚刚,也是紧张啊,一来这最近贼人猖獗,哎呦,我们这些下人的日子可不好过咯!您要体谅我们才行啊!这两银子我们就贪收啦!真是不好意思。”两名士兵中的级别稍高一点的那位上前作揖,握住橥獳的手连赔不是,赶忙招呼那个级别稍低的上前致歉:“太守大人,请随我前来吧!”话毕,其中一人将橥獳拉上马,恭敬的伴笑并牵着缰绳往海军官邸走去。

锦江桥上,乌云侵染了金色的碧月,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如银丝般的雨滴在光芒下纷纷扬扬,此时,橥獳在马上,一名士兵牵着马,另一名士兵骑着另一匹马,两个士兵披着蓑衣草帽,以红绳作为记号,橥獳在马上打着伞。

雨刚停时,从官邸门口窜出来一名浑身湿透的渔夫,那渔夫红着脸,光着膀子,膀子上几处触目惊心的鞭痕,整个人看样子就像是被血泡过似的,在湿透的空气里似乎能感觉到他肌肉下翻滚着的那丝弱者卑贱无用的怒意与悲哀。

被海风刮红了的粗糙皱纹一条条侵蚀着仅剩还明亮的双眼,他戴着一顶破旧的绿色布帽,下身是破旧的不成样子的黑色裤衩,他飞快的跌跌撞撞的向橥獳的马跑来,一把抓住橥獳的大腿,橥獳命令停马,问那渔夫:“你为何冲撞太守的马队?”

渔夫立刻跪下,低头回道:“太守赎罪!小民无心冒犯,只是这渔船禁令一出,水寨上百靠捕鱼为生的家庭都断了活路啊!”橥獳跨在马上,手掐着腰,点头后道:“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近来天气多变,海况不佳,出海捕鱼恐怕是九死一生!这禁令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出于安全考虑,这也在情理之中。”

渔夫刚刚起身,被数名武装宪兵一把掐住脖子往公路上一扔,橥獳停下马,一跃跳下,他本想上前喝止住那些宪兵,却怎曾想被两名挺直了胸膛横枪相向的宪兵拦住,橥獳退后一步,喘了口气让自己清醒一下,他大声问道:“你们的管理者是谁?他还只是一个渔夫,不会是什么细作!”他点了一根烟,等了一会,看那些宪兵好像在等谁,毫不退让地将渔夫围在中间,那渔夫若是有一点奇怪的动机,旁边的宪兵冲着下巴就是一脚。

橥獳见此,知道跟那些宪兵贿赂是没用的,这些宪兵是首相培养的听话机器,自打入队之时就被迫发誓永远效忠赤旗,受到情报局的监视,再多的银子他们也不敢收,不然的话将以违约之罪处死其全家并将其流放柳州前线,要知道那西南边境的对立蛮族可不是好玩的,柳州也被称之为是绿色的地狱,在那里,潮湿和烂泥足以让人陷入癫狂。

橥獳掐了烟:“你们不觉得应该放了他吗?一个渔夫,我保证他从来没有过细作一样的动机!我可以出钱担保!”

铁铎在这时,拍着手从宪兵群中走了出来,他戴着紫纹步兵纶巾盔,一袭红色棉袍,外置蓑衣,他目中无人的踩了一脚跪地渔夫的脑袋,笑着回应渔夫:“你当这里是想来就来的地方么?贱民?”他弯下腰,手中多出来一把短匕,他狰狞笑里的威压仿佛能盖过他争辩的任何余地,他晃着那把短匕,转过身来歪着脖子望着橥獳。

“哦,真是有失远迎,太守阁下,有些画面真是麻烦贵客您了,不过,我想这对你来说也算不了什么……这个世上,谁他娘再没见过点血色,可就是厌世了啊!”橥獳强行推开铁铎身前的宪兵,那两名暴风雨特辑组队员掏出弩来,一看这个渔夫身边的士兵拉弓相向,橥獳和铁铎被围在了两方士兵横刀相向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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