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海岸线的荒凉(2 / 2)
青璞寒收拢了一点杀气,蟹钳也稍稍后撤,他说道:“同族之间依法而无法互相伤害,这点我心知肚明,但战争年代,叛徒唯有走向灭亡,谨记这一点!”杀气虽然减弱,但那丝冷酷却依然存在,他几乎是在用眼睛说话,他叹出一口气:“我希望你不是。”
后来,待双方情绪都渐渐缓和了下来,贺兰嘉黎给他讲述了昨晚赤盔跋率起义军焚城行刺外交大使梁寂的事,梁寂在早已写成的遗嘱中,就已经声明请求执法者对卢清宵往开一面,既往不咎,每次说到这里,卢清宵都能泣不成声。
好在科尔雅早就料到事情会如此展开,被许可之后变回原形藏在水晶灯雕的不透明罩子里,在梁寂的座位下面暗地施展冰魔法,在梁寂倒地时迅速施法让梁寂的伤口结痂,致使昏迷,所以,并没有因失血而导致的生命危险,在卢清宵切腹时,科尔雅用的也是相同的办法,随后包扎等醒过来就可以了。
说着说着,青璞寒突然体力不支,蟹钳缩小,身体缩小,随即倒地变回原形——一只青色的螃蟹。
在他倒地时,贺兰嘉黎发现了他胸口不大的伤口,即螃蟹的盔甲上,这会导致肺积水,必须送医,然而,岛上又怎么有这样的技术,当晚,经过首相特批,贺兰嘉黎与卢清宵便带着螃蟹用瞬空符瞬间回到了赤陵。
赤陵城中,灯火依然璀璨,彻夜川流不息,各色名流贵贾,多余的就不说了……在市立中医院里,贺兰嘉黎与卢清宵请求老先生给螃蟹止血,在用了一些白药和消毒药水之后,用糯米加粽叶敷在螃蟹壳上,可帮助化瘀,至少医生是这样说的……
“还好送来的及时,若是伤口沾了风尘,一旦感染,怕是只能回家等死咯!”医生说道,贺兰嘉黎抱起螃蟹,鞠躬后拉起坐在椅子上向窗外看个不停的卢清宵,向门外走去。
医生赶忙拉住了她,道:“二位,请把医疗费结了再走吧,药品、看护、人工费合计一两零四钱!”贺兰嘉黎脸色突然变的难看了,卢清宵疑惑不解的问她:“一两零四钱?什么东西?你有么?”贺兰嘉黎苦笑道:“我差点忘了赤陵这种地方就医是要钱的啊!”
医生一脚将两个人踹出大厅,卢清宵身手倒是不错,翻身扑救了即将摔碎的螃蟹,挽回了一条生命,二人起身,拍下灰尘,医生大声吼道:“没钱的穷鬼还装什么大小姐玩什么视觉系?知不知道浪费了我们多少药品材料?”刚刚那种殷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卢清宵沉下面孔,一双清澈的紫色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医生的脖子,贺兰嘉黎仿佛能听见她磨牙的声音,她拽着卢清宵的衣角,道:“走啦,至少它没事不就行了嘛,再说是我们有错在先……”贺兰嘉黎尽量避开光的直射,好像为这一件事情感到惭愧一样。
“滚啊,不然我叫捕快来了!”医生的老婆还在跳脚大喊着。
卢清宵愤恨不解的转身跟她离开了,她是土著,她并不能理解一两零四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感觉,人类,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恶心,到处弥漫着虚伪的铜臭味!
几个时辰过后,首相府的天台上,贺兰嘉黎抱着螃蟹坐在上面,刚刚卢清宵说要去方便一下,没过多久,她回来了,手中捏着纸包,她抖抖牵系纸包的绳子,道:“这是愈合用的中药,明天早上等他能变回人了,煎药,再给他喝下去应该就没问题了。”
贺兰嘉黎接过药包,道:“啊,谢谢,等等,你该不会是……”她突然意识到卢清宵是不是做了某些放肆的事,卢清宵很自然的坐在了她的旁边,道:“我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钱,能比上尊严十分之一的价值么?杀了这些奴性种族,都等于是脏了我的手,以前在岛上,偶尔有偷渡者上岸淘金,被我们用面具吓跑了之后,我们知道了人类怕的东西是什么,在这也一样,随便扮个什么红脸绿眼的东西,他们就跑的比什么都快,对了,他们好像把这种东西叫做‘哎呀妈呀’到底是什么意思?”卢清宵一脸迷茫,贺兰嘉黎哭笑不得。
“那个,清宵,人类世界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肮脏啦,至少在这里,如果没有人类,就太寂寞了,知道吗,一个只有寂寞的世界,可是会让你厌世的。”贺兰嘉黎笑着,卢清宵环顾着周围一堆奇异的民房。
“我怕我在厌世之前,就先厌人了!”卢清宵叹道。
“真是奇怪,明明我们都属于一个种族,却新鲜的像打开了另一扇门一样,你在为自由牺牲,而我在为幸福奔走,可是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鼓起与刚刚向自己求过婚的男人同归于尽的夙愿呢?”
卢清宵一抹难过的神色,伴随着苦笑浮现在颊上,她轻叹道:“没办法,岛上的世界,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由,很快就要被人类崩溃掉了,我们已经别无选择,只有战斗我们才能有将来,只有他们的牺牲,才能驳回我们的尊严,我知道你们都在恨着我,我也从不奢求你们的原谅,等工厂从岛上移除的那一天,我会在战士们的墓前结束我的生命,当是为一切悲伤与枉死的谢幕与罪启吧!”
贺兰嘉黎轻闭双眼,摇头道:“有了死的勇气,为何不能用来思考挺过这场危机的方式呢?活下去,更好的爱着你所牵挂的人,不比什么都强?”
翌日黎明,赤陵住院部,某一双人病房内,梁寂在病床上醒来,护士赶忙走过来,向他报喜:“梁外长,恭喜你回到祖国,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另外,您在这里的一切花销,都将由首相府报销!”
梁寂因这份意外的惊喜而发自内心的笑了,他捏起床单,坐起身子,对护士说道:“看来她一定也还活着呢!你,诶,去给我整几瓶葡萄酒,弄点点心,有肉的话最好是牛肉,鸡肉也凑合,下午把这些花销全部打到首相的账上,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谢谢护士,去忙吧!对了,早安!”
护士捧着梁寂亲笔的潦草的菜单走出房间,心中不断默念道:“什么人啊这是!”
此时,梁寂正在翻着对面床位下的姓名牌,他好奇的自言自语道:“以赛,谁啊?好久没呼吸土壤的香气了呢!我相信这位室友也一定是这样吧!”
护士出门没多远,就被院长顾霜霖叫住了,院长说:“下午你去花园里值班吧!三号房的那两个人不用管了。”
“可是院长,梁外长伤口距离心脏不足几寸远啊!没有人照顾怎么能行呢?”
院长拍了拍护士的肩膀:“因为他有了一个处女座的室友,你懂得,不用我们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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