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最后一次离别(1 / 2)
那日,金陵靠近皇宫一带的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家蛋糕店早早的将灯笼吹灭,金发的女人提着檀香木盒,像藏住了一个秘密般小心翼翼。
朱彦被调任了工作,临行时说要来金陵看她一面,然后就走……走这个字眼,大概是生硬的毫无感情的,宛如在少女的梦中添入苦涩的调剂,惊醒时却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命运的捉弄。
周围的商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她抬起那锥子般析滑的下颚,金色的秀发如阳炎下的瀑布般垂于两肩,一只蓝色的眸,像甘泉,像星辰,像一切明亮的希望在眼底流淌着清澈,她也愿意,并祈求泪水不要过早浑浊眼前的风景,只是那扇水晶门,冷的像冰,但她不得不将其关上。
之后,见她从店中走出来,身着一身淡橙色的白绫长衣裙,一条粉色的围巾系于脖颈,皎洁的月光在她肩头打下落寞的清辉,像碎掉的银箔般耀眼。
她要去见一个人,一个足以让她彻夜未眠的人,她记得他那头冶艳的紫色短发,以及红酒般浓醇的殷红色双瞳,那英勇的侧颜,那坚毅的下巴,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脑海中定格。
街上有一个卖水晶的老先生,是伊芙利特的熟人,她抬眼望着通往皇宫的捷径,与那仿佛永不落幕的紫罗兰色的聚光灯,她在阴影处,像梦魇般挪移在潮水般的客流里。
她走到老先生那摆满了水晶球的红布方桌前的时候,老先生正在捏着打磨了好的水晶寻着她的身形。
“伊芙利特,又掉了是吗?来,试试这颗。”老先生微笑着递出那颗蓝色的水晶球,在蓝黑色的抹布上。
“您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呢!”伊芙利特用指尖轻轻捏起水晶球,按在胸前,还一抹笑意。
“经过细致的打磨,不知道这次适不适应你眼部的肌肉,多谢你的引导,不然我哪里有这么多次练习磨光的机会呢?”老先生捏着山羊胡子,另一只手张开抹布,看着伊芙利特捏起珠子,微笑着说。
伊芙利特的右眼是没有眼球的,这点朱彦当然也明白,但她希望能健全一些站在他的面前,至少,要满足他的虚荣心,才不会遭至更多的厌恶。
伊芙利特将眼球狠心塞进眼中,用眼皮加紧,在她每一次重复这样做的时候,脑海中总会回荡起那个声音。
‘我会用我粉色的浪漫,来包容你金色的坚强。’
‘我利用少女对爱情的憧憬来为自己装饰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可没想到最终却迷上了它。’
‘这个有雪的黄昏好美,陪着我,慢慢看着它落幕吧!’
凡此种种,脑海中回荡着这样的几句话,数十年如一日,那个名字,总感觉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海涅尔,为何你能在剧毒索命的时候,为了让我好受却依然像正常人一样说出那样的话,如果爱情真的能抵消这份伤痛,那为何瞳孔的肿胀远不及心口的分毫?”
‘爱为何回忆起来舔如蜜糖,享受起来却痛如刀绞?朱彦,你会来的,对吗?’瑟瑟的晚风,从长江的河道上拂过金陵的城关,由北往南吹至市场的最繁华的街区。
伊芙利特捏起袖管,拉紧衣冠,付了钱后,向市中心的广场走去。
广场上,身着传统服装的男男女女结伴起舞,左摇右摆,歌者立于马车车盖上或高台上引吭高歌,身着紫红色大袍或银灰色长褂的乐师在玉兰树和垂丝海棠枝旁打响琉璃的风铃。
‘叮飒——’流水般的音符在花瓣织成的粉色的旋律里划过星空,伴着编钟沉闷的‘咚当——’短声,以及萧管乘接起星光般的‘喻垏吁垏’的长声,谱谙着岁月的华章。
人们在欢庆武陵会议及和平降临三周年的庆典,春天,在这个国家的节日总是格外的多。
月光清冷,歌声将其托的更加渺远狭长,在星星构造的走廊上,黑色的羽翼抖下流水般的闪耀夜露。
驱散寒冰与寂寞的,那份纯净光华,在心底深处,跃动不已,及缭乱心弦的那阵海棠色的长风,也依然,都从未改变,你中的你,即我心中的你,在风中用鹰隼般的视角展现大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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