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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诀别在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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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外,雨降露浓,月华将全部的光点全部打散,如最后留下的吉光片羽,流离闪烁间化为一缕白银撕裂天际,那时,鸟归林穴,马饮雪溪,生灵沉默在最后安宁的一日。

幽嘉启送走了刚刚为他扎好帐篷的父亲,在林间空地上笑着挥手,望着呆头呆脑的金色南瓜灯挂在丝枝,篝火花宵,枝条蜿蜒,遮蔽幽静。

她从口袋中掏出烛台,点燃后进帐,漆黑的空间中,因火而亮,她看到了那张板床上还坐着个人,顿时一颤,问道:“你,你是哪位?”

她看不清那人的面相,在亮壁的晶莹微光中只依稀辨得那人一身丝袍,浴后丝柏的清香在湿滑的发丝上随滴答声而飘溢。

“是我,嘉启。”略有几分沙哑的磁音,随烈酒般凛冽的气息飘入她的鼻孔。

“以赛?”嘉启稍蹲放下烛台,起身抓住他无袖的手臂,摇晃着他的呼吸,好让那更加颤抖一些,她希望他压抑下色欲的冲动能合她心悸不止的跌宕起伏的拍子。

“呐,我才不见你一会,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嘉启扶住有些不稳的他,并控制他坐到床上,以赛枕在她膝上时,真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世界静的只剩下两种音色的怦然心跳,不,应该说是心跳的灵动夺走了一切其他的感官。

“没办法,那些官僚见我领命,就纷纷举杯饯行,男人不当杯揖,怕是很无礼的行为呢!”以赛仰面笑叹道,仿佛平常人家岁月静好,即使此刻傻子都知道那已是整个世界的幻想了,生于乱世,谁不会有许多的无奈呢?现在,唯有盼着梦晚一些醒来吧,让我像一个傻子一样被命运耻笑,可越是想要无情挣脱,心就如年糕一般紧紧黏在他的身上,无法想象放不下的孤单,究竟给他带来了多少的麻烦。

“呐,看得出来,大家对你寄予了厚望,你可要努力让大家都摆脱刀割之苦才是啊,毕竟,你是蝉联五届的击剑冠军嘛!”嘉启调侃道,微微发红的眼眶却含着‘定不能再相见罢’的苦涩。

“是啊,你一定在埋怨我为什么不信任你呢?真是的,明明是那么高兴的事情……”嘉启揉了揉眼睛,她感觉到以赛那份永不放松的执着炙热,滚烫的泪亦不及他占有欲分毫的狂野。

“我很高兴,另外,谢谢你的信任。”以赛安抚她道,瞬间,天边的乌云散去,月光几乎就要将营帐的表层穿透了一样格外的亮,她的泪珠乍现,晶莹似断链的珍珠,难启的唇齿咬合着命运的舵柄,他们所企图抓握的毕竟不是泪痕的轨迹,而是灵魂即将脱手的那片希望,那曾照亮了他血海深仇的启明,亦是她唯一可以放心依偎的温热光源。

而此刻,与整个世界相比,还是微不足道到无法同量。

我,注定只能放手望着他迈入那片弥天兆地的修罗世界了吗?他会沉默,沉默到什么也没有……真的,无法想象那该是埋葬了多少少女的眼泪的深渊,而如今,它似乎就在明日。

“明天,啊,真是抱歉,我抽中了蓝签,我要浴血厮杀了,嘉启,结果如何,我无法想象,但我会想办法活下来,一定幸福。”月光冉冉,像霜雪落在他的睫毛,那份温柔仿佛时刻都可能同流水般淌过的时间之水一并消融,抽刀断水,竹篮打水,怎样挽留才不是徒劳?

她紧按心头那份痛痒分明的悸动,郑重其事的凝望着他置身事外般坦然的神色,她眉关紧锁,努着嘴道:“答应我,一定不许有事。”像满口的麦芽糖突然热化,他笑着点头,甜丝丝的,她看在了眼里。

“我答应你,不过,光喝酒了,肚子空空的呢!那盆汤还剩下多少?”以赛轻松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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