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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凉薄禁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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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的这个位置,恐怕他只能寂寞,每当他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那些三叩九跪的官宦总会替他毁掉,所以他换上了玩世不恭的麽样,将一切都当成玩具与棋子,这,既是在欺骗他们,同时也是在保护他们,他就像只被拴在笼中的鸟儿,即使挣扎着用血液换来了挣脱鸟笼后的自由瞬光,也要拖着沉重的黄金笼子往上飞,这黄金筑造的宫殿里,埋葬了所有属于他的幸福,黄金在他眼里没有价值,只不过是枷锁而已……既然选择了伪装,就必须要全力以赴,正因为一直糊涂,不务正业,他才有机会活到今天的吧?注定不幸的命运堆叠在心灵的主要位置,除非他自愿斩断锁链,摆脱一切,然而结局怕是,非死即伤……

璀璨星辰,浩瀚夜空,如此之美的月色所笼罩的,却是一个不太太平的夜晚。

抗满大捷,科举举出治世之才,是该好好庆贺一番了。

待宾朋都一一列席之后,酒场上,看过一场场耍大刀的北方风格舞蹈后,胡彻的确有点烦了。

“够了够了,每天晚上喝酒都这一套,看都看厌了,你说是不是,嘉启?”不知为何,胡彻这老粗近来对幽嘉启是特别关照。

“看厌了么?”首相提酒送饮毕,说道:“那么,来段秦淮水调如何?”

……

曲响时,胡彻两只眼睛不停的在转,曲落,环顾四周,诸将士早已泣不成声,胡彻急了,拍桌子起身,指着歌妓骂道:“你!你他妈唱的这什么玩意?什么梨花三百叶,待君又一年,什么眺望金陵云卷千峰望不断你来时路,仆夫悲余马怀兮……老子让你振奋人心不是让你他妈站这哭丧!好家伙这小蹄子蹦跶起来还没完了!滚,统统滚!好好的晚上全被你给搅了!”

再后来,胡彻给军中立下一道规矩,将金陵歌曲统统列为出征时禁止听的曲子,据说这种曲子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壮志满酬的游子滋生乡愁后一蹶不振,亦能让千人大军在瞬间丧失阳刚之气,反正,第一次听,再配上高粱酒,满座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再后来,听说首相有一个伟大的主意,他想要将金陵的歌曲译成满文让间谍唱给满人听,然后,效果好的话也许战争就不用打了。

听了金陵红尘味十足的曲子,喝酒一下子没了味道,散席后,一堆士兵哭哭啼啼你推我攘的出了胡府。

胡彻在那一刻,也许真的快要把酒杯攥碎了……他们这些金陵人行军打仗就听这个?难怪连长江都过不来,哭哭啼啼算计儿女情长这仗还他妈怎么打?

在当时,这些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山东和河北人大多在音乐上没有南方丰富,歌舞也单调,在军宴上一般点的歌舞都是类似上阵杀敌的一些模拟,比如剑斗、摔跤、耍大刀以及简单的口号歌,但这种歌舞主要为提升士气所做,以胡彻这个北方人看来,他真的无法理解南方人行军之前先来曲子思乡的哀乐是什么意思。

露台上,首相独处独饮,珀希亚便粘了上来,说道:“同意相处的这么多日子,难道您对我还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首相冷笑道:“可你看起来为何心事重重?”

珀希亚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她柔声说道:“其实,胖老头给我安排了婚事哦!”

首相面露喜色,轻叹道:“哦,那就嫁了吧,法老王安排的应该错不了。”

珀希亚打断道:“是波斯人。”

首相惊讶道:“波斯人?他们怎么会?”

珀希亚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来,道:“什么错不了,不是被迫,谁想嫁到那种地方?”

首相指出:“你若是想开先河的话我也欢迎哦!备不住你求求我我可以派军队送你到德黑兰。”

珀希亚低下头,幽怨的说:“用不着了,他已经来了邯郸,要接我走。”她端起首相的胳膊,搂住说道:“为什么您还是那么冷漠呢?您难道对我就真的连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她用下巴靠在首相的肩头,将晚风的呼吸吹入他的耳畔,用手抚摸着他坚实的胸膛,这样,大概放谁谁都会把持不住的吧,可为什么?他的目光始终坚定的毫无杂质?

‘咣’首相手垂下,酒杯重重的砸在桌上,他挣脱开粘在身上的她,说道:“若你嫁我,我无法保证你的幸福,你要知道,这种滋味远胜沙漠苦旅数倍!”他正想走,还不甘心的珀希亚一把抓住他的手,拍着胸膛说道:“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自己?”首相答道:“是诅咒,要知道,我不是血肉之身,而是,罪人与圣人的儿子!”

他起身走到屋中,一名传令兵递上一封手信,首相拆开,道:“波斯人?约我在花园见面,难道?”他看向珀希亚,珀希亚点点头,道:“是的,我告诉了他我们已经相好的消息,我知道这样很鲁莽,但是……”首相拍了拍她的头,喜色浮上面颊,道:“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如果,我们能做一日恩爱,或许,假戏真做也能让那波斯人结束傲慢的仪式性外交,安心,在外交上,我从没输过,传令兵,传我口信,明日在邯郸广场花园中与那波斯人一见!”传令兵点头后,退下了,首相再也没有看她,拍头时那一秒的温柔,简直虚伪到了极点。

他只是想跟波斯人外交,根本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一点位置也没有,难道,就连那一秒的虚伪,也让他不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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