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剑之心(2 / 2)
他的怀抱是没有风孔的,那样绵软的,稍带有点微醺之意的甜美。任何的离别都好像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再后来,嘉启直接就昏死在了以赛的怀里,之后的事情也不记得,只依稀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以赛亲了不下十口,醒来的时候就已回到了自家床上,以赛不见了,哦对了,今天是比击剑的日子!
东之馆,所幸是没多远,现场弥漫着赌博的气氛,大家都相信埃及王是战无不胜的,所以拼了家底也要押他。
露天休息棚里,扎卡披着一件豹纹皮披风,享用着各种含糖量极高的波斯水果,有衣着光鲜的天竺妓女在一旁服侍,希腊的诗人和琴师不停咏诵着特里斯家族的威名,白衣的祭司向他送去祝福,似乎此刻全场的目光都在向他投来。
相比之下,以赛这边就清净了太多,说处女座不食人间烟火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
以赛独自一人走到下注的地方,问一位浑身插满孔雀毛的押注人,“押我胜的有多少人?”
押注人愣了愣,半晌才结巴的说:“您,您就是以赛大人吧,稍等一下,原定的账目已不足以记录人们对法老陛下的热情了呢!记得洛阳王千岁大人押了家中祖传的冰裂玉壶一只、衡水县令不惜倾家三百两银票、最豪手的还是这位,永安太守整整五十亩水浇地!”找了半天,他才从一大堆账目下抽出一张纸来,念道:“嘉启小姐为你押了半袋苹果,祝你旗开得胜。”
以赛轻叹一声:“帮我谢谢她,顺带,不用记这么详细,我会让那些押扎卡的人输的血本无归。”以赛狠狠攥紧了拳头。
“以赛!”嘉启朝他跑来,以赛赶忙转头,与她相拥。
“以赛,这次与法老王的对决,有信心会取胜吗?”嘉启抱着期待的目光问道。
“有的,我与扎卡打小就相识,在击剑上他从未取胜于我,只是这一次……”以赛犹豫了下,戴上护腕,说道,“自古埃及崇尚武治,我们必须赌这一次,无论为国,还是为你。我不想看到这个国家在尊严上输给埃及后落入尴尬的境地,也不愿看到你,对我失去信心的样子。嘉启,我可不可以请求你借给我一样东西——你的信任。”
嘉启笑着点头说道:“我借给你。我爱你。就像花朵从来不会犹豫自己为何会在春天开放……”
“嘉启,谢谢你,这场比赛,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以赛戴上击剑假面,径直向场上走去。
面具的作用大概是为了阻止观众有目的的欢呼与起哄,不过看押宝的数量就知道戴上面具毫无作用。
比赛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在这十分钟里,双方以手中的一柄一米多长的细剑展开对决,只需选一只手进行攻击,另一只手则收到体后,在防御的同时,也要考虑如何勇敢出击让对方的防御形同虚设,这对选手而言是臂力与协调的考验,好在,场上一个是战威三州的埃及法老,一个是有着十年专业单挑经验的斯巴达流浪剑客。
身着击剑燕尾礼服的两个人,背对而立,沐浴着灿烂的阳光,俨然仿佛两名高贵的骑士迎击圣光的考验。
“以赛,这个姿势,真好像回到了过去的王子时代呵,那时,我不是日理万机的君主,你也不是被多国通缉的逃犯,真怀念呐。”扎卡感叹道。
“对决即将开始,双方同时转身,预备,开始!”挥动黑鹰战旗与黑龙战旗的两名旗手自瞭望台上大声宣布,随着钟声敲响,二位在随风四散的金色尘埃里迅疾转身,灵动如一只轻巧的飞燕,摆开八字马步,一脚向前,身体微倾,忠诚的目光始终朝着前方看去。
剑与剑之间,阵阵锵锵,形如拉丁的鼓点,在飞散的花雨下,一身的勋章与金羽披风随朗朗的暖风热情四溢,青春的汗珠自白皙俊美的笑容上倾泻,闪着金色的坚毅,擦肩流淌,耀眼的爱意传入观众席上某个女子的心中。
扎卡那大概是记起了之前失败的耻辱,以至于这次所爆发出来不顾一切的力量异于常人,一次次探身上挑,以赛在他的迅猛进攻下暂时丧失了主动权!
“这黑皮,专照我脸上刺啊!”以赛琢磨到,比分已经逐渐拉开了,扎卡在上风,观众都竭力向他投去喝彩的声音。
再一次锵锵挡住扎卡的剑锋,僵持的瞬间,扎卡小声凑过来,“认输的话,就扔下剑吧,输给法老不丢人,而且,也不负是众望所归。”扎卡浅绿色的眼神往观众席上一瞥,小麦色的皮肤上泛起一阵得逞的浅笑。
赌注吗?以赛朝远处望去,嘉启正等着自己,不管别人怎样想,只要她不那样想,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被人发指,被人所侧目,早已习惯,这次为了国家的尊严而战,一定要赢一次看看!不论赛后会遭到多少赌徒的责骂……
以赛夹紧了背过去的手,将全部的力量积压于搏击的蓄力,顷刻之后,两剑打开,扎卡往后不稳,找到机会,以赛一剑刺去,扎卡挡不住以赛全力的进攻,剑被弹开了,比赛规则是,只要剑被弹开,比赛立刻结束,无论比分怎样,丢剑的人都将被视为自动放弃。
此刻,已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整个赛场散发着橘粉色的柔光,天窗外鸟群已宣告归巢,气温比白天掺杂着清冷的凉意。
在哗然一片之中,以赛持剑,庄严的站在一片金光之中,冷冷的说:“今天比赛,我们承蒙赌徒们的照顾了。”收起剑来,狠狠的瞧了一眼观众席上喧嚣个不停的各大家族,而后拉起扎卡,敛起一脸咄咄逼人的锋芒来,握手说道,“在这样的地方并不能进行真正的比赛,我很荣幸能够应您之邀去开罗进行一场安静而真实的比赛。”
场外,赔惨了的各大家族开始了疯狂的诅咒,唯一的赢家嘉启面对着赔来的一筐苹果思考。
如果当初早知道赔率这么诱人我就应该押金条,然后,呵呵……
按照约定,扎卡启程乘飞鸡归往开罗,离别时分,珀希亚告知了他将与斯库里成亲的消息……
“扎卡叔叔,貌似,有了斯库里在我身边,我也不是那么想念埃及了。”珀希亚笑道。
“埃及,埃及很美,叔叔与以赛大人决斗之后,心愿已了,希望有一天,等战火全面平息之后,你们能来我的开罗,我会以王室的规格盛情款待你们,我会给击剑场塑造一个真正安静的环境,我们将进行真正的对决……”扎卡说完,在机场挥手,“邯郸的兄弟姐妹们!我会在开罗等着你们!”
“我们会等着你平息战争的那一天!两国的人民都将不被战火所侵袭!”地上的人也热情的向扎卡挥手。
邯郸皇宫中,黄昏时分,铁铎匆匆跑上大殿,急促说道:“陛下!扎卡已经启程去埃及了!”
雪茗望着窗外飘金红的螺旋天色,轻笑道,“埃及啊,正如东方的战事一样,西方人也在积极平息各地燎原的战事,为这场蔓延半个世纪的灾难画上一个句号。”
铁铎点点头,小声说道:“也许,会有一日,我们的后人会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份,无论肤色,无论种姓,也无论信仰,我们的路还很长,不是吗?”
一定,一定会等到的,也许要经过很多苦难,但一辈子依然还是那么长,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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