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他的利剑(一)(2 / 2)
回头向餐厅张望,在礼服络绎,觥筹交错的中间赫然有这样一张空的桌子,桌布用的雅典贵族最喜欢的绿格子布,桌上的食品亦多以羊肉、全麦为主。
好像是为了迎接什么重要的客人,在椅背上用溶金的颜料刻了一串文字——希佩里专席。
当把这三个字念出来的时候,她再也站不住了。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名字,为什么偏偏是你?
在有字的椅背上重重的倒下的她,感到逝去的东西无以追寻。
莘宁一个人在预订的桌子旁坐了很久,忧伤的琴声萦绕耳畔,桌上的鲜果山珍,葡萄美酒取之不尽,散发着引人昏沉的清香。
初次的相见,在安萨斯门的泳池里,他是雅典富可敌国的公爵,被神学院大祭司亲自歌颂的慈善家。
像金子融化在铁椅的靠背,他的名字烙入了我的心底,我们的感情像一粒开不出花朵的小小种子在春天生长。
“我又再一次坐到了你的位置上吗?辛诺克斯,是命运弄人,还是因缘巧合,在安萨斯、在辛格威尔、在西庭,一次又一次的无视着你,而你的坚强,你的热情,反正是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了我最快乐的时刻……”
我好想就这样结束,用一声我不爱你来结束,好让两人之间,可以干脆的分开,再也没有互相折磨。
可惜等到舞会散场,桌子的其他地方,一直空着,剩下金色蜡烛的火焰愈发光辉暗淡。
曾想在舞台的灯光都熄灭了之后,身后观众席上,忽然传来了如此熟悉的声音。
“小莘,真的是你吗?”
天顶明月的巨轮斜斜的照进院落,将他高出的影子拉的长长,纤直高大,有淡蓝色波浪线的光环在地毯上一环环弥散着。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关于你,往日熟悉的旋律又重新回到在了我的生命里。
不是说好不来了吗?
我生命中的旋律尚还杂乱无章,根本没有准备与你相见。
唯一一点可以在你身上找到答案,有你的存在以后,我心中回响的再也不是从前单一无味的乐谱。
你该不会是和我一样,是因为放不下心里的谁,才会如此姗姗迟来。
也许,你到的比这里的任何人还要早。
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心中的你,那从来就不是一个会粗心的人。
这次,当然也不会是……你有你来到这里的原因,我有我来到这里的苦衷,该不该算是命运又一次捉弄。
“小莘,不会错的,你就是我的小莘,你黑夜一样柔顺的秀发,在梦中我也不会认错。”辛诺克斯走下了观众席,绕过餐桌,运动的影子在地面旋转,像漆黑的梦魇在心里噬咬。
是啊,我多么希望这仅仅只是一场梦,无论美梦也好噩梦也罢,那里相见都只如匆匆过客,过眼云烟。
“我庄园里的骑士快把雅典掀翻了,原来你到了这里,等到我处理完希佩里家的公事之后,就跟我一起回雅典好不好?”辛诺克斯抄手在身后站着,落地窗外,海风吹来,他宽大的衣袖在风里翻飞,影子投在月光下像男子一颗清白洒脱的心。
“可是伊奥科斯……”莘宁依然有些犹豫,那样的话,跟叛国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眼里只有黄金的恶棍,没想到你还这么在乎他。”辛诺克斯不满的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因为这太不像是一个雅典公民会说的话了。
“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况且我已经不把他看作是雅典的神圣之子了,七日以后伊奥科斯会在直布罗陀触礁沉没,膝下无子,我会回到雅典提出参选,他加在你身上的伤疤,到时就由我来帮你解脱。”辛诺克斯翘腿坐在莘宁的对桌边,一脸不羁的样子。
“我不要这样的解脱!”莘宁醉酒似的面庞上挂了粉红的亢色,伊奥科斯虽然令人讨厌,但一直以来的真心相待,也被莘宁早早就看在了眼中。
“伊奥科斯到底比我好在哪里?他在剥夺属于我们的自由!他的父亲曾让窑子的女人登过他的床榻!”辛诺克斯愤怒的吼道。
“辛诺克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富商对伊奥科斯会抱以这样的深痛恶绝,在一些突如其来的战争年代,军队会对他们想要的自由产生影响。
再土的财主,谁不是正当年一把血泪一把汗把家业做出来的,因此,岂有拱手让贡的道理?
“小莘,你果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听到她这样叫自己,辛诺克斯转怒为喜,紧紧搂住了莘宁。
“唔。”莘宁两腮鼓的活像一只花栗鼠,辛诺克斯的亲密仍在继续。
“爱奥尼亚,你身边的人是谁?”
远远望见楼梯上的伊奥科斯阴沉着脸,胯下的铁剑在鞘里摩擦的生响,莘宁着实为辛诺克斯的命运捏了一把汗,伊奥科斯怎么偏好在这时候喝完了酒?
“辛诺克斯,快躲起来!”莘宁尽力退出他的怀抱,却又被抓的更紧,体热滚烫的不像平常。
“快起来,我会害死你的!”莘宁在桌上前后摸索,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玻璃杯,沾了液体用舌尖一品,是香槟?
“不,我不起来,你知道我想了你有多久?”
“你喝酒了?”莘宁用指肚戳着辛诺克斯颇具地中海风情的脸颊,纸醉金迷的香气在空气中团簇成一抹红晕。
“是啊,我的小莘,让我再好好看看你。”天啊,伊奥科斯……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果然,伊奥科斯醋怒的吼声在身后响起,强行将辛诺克斯拽翻在地,一瓶葡萄酒泼上去。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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