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1）

绿林山的人马又出动了，这次他们依旧要攻打竟陵。

上回他们分兵攻打新野、竟陵，新野是攻破了，抢了不少东西，但是竟陵竟没攻下来。为了不至空手而归，这路人马只好在回来的路上扫荡了一些乡村小邑，零零散散抢得一些粮米衣物猪羊鸡鸭，跟人家攻打新野的那一路差远了。为此这路人马的仨头领王凤朱鲔成丹还受了大头领王匡的好一顿埋怨。而攻打新野回来的七头领爬山虎张卬更是腆着肚皮晃着大光头朝三人大笑着嘲骂：“真鸡巴笨蛋，白吃干饭吧！你看咱爷们，掂着铁棍蹬着梯子三步两步就跳上了他们城头，打得他们屁滚尿流，乖乖地让咱爷们在里面拿东西！”王凤朱鲔成丹自然无话可说，闷着头任凭人家嘲骂奚落。

只抢得一个县，粮米军资就支撑不了许久。尤其是这两个多月来，山上又来了不少人，几百里之外的一些百姓闻说绿林山能吃饱饭，攻抢回来还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家在一起开心快活，无不向往，于是纷纷来投。有的还携家带口，男女老少好几口子进入绿林山。于是山上人马大增，兵卒男女竟达到五万余口。人多了，粮米消耗就更快，所以山寨的粮草官只好向大头领王匡告急：粮草又剩不多。

王匡只好召集众头领，商议出山攻抢。王常说，山上现在人太多了，攻抢一个小县也支撑不了多久。随县是个大城，我看不如东攻随县；能把这个城池攻下来，可保半年粮米不缺。王凤则说，不攻随县，就攻竟陵！上回没攻下竟陵，让老子憋了两个多月的气！这回还去攻竟陵，非把它攻破了不可！朱鲔成丹也说，对，就攻竟陵。这回攻破了城池，非血洗了他们不可！王匡说，我也同意攻竟陵。量这么个小县，我就不信攻不下来！这次我亲自出山，非得攻破它！至于随县，反正是咱嘴边的肥肉，跑不了它，回头再去攻打也不迟。王常说，攻竟陵也可，但破城后只抢官家的府库就行了，千万不要乱抢滥杀，更不要说什么血洗的混账话。咱们聚众绿林，主要还是为了活命，不是为了乱夺人命。王匡说，颜卿说的也是，咱主要是抢东西，能少杀还是少杀。

于是留下五头领成丹与副将胡殷、尹遵、宗佻等守山，其余头领分兵两路去攻竟陵：王匡王凤朱鲔率六千军为第一路，王常马武张卬率六千军为第二路。分拨已毕，张卬又晃着光脑袋大笑：“别看你们这么多鸡巴人去，没准还得靠老子的铁棍！”

次日一早，两路共一万两千人浩浩荡荡杀奔竟陵而来。

竟陵县宰上次率兵顽强守城，数千绿林贼没能攻下他的城池而狼狈撤走，令他好一阵庆幸。不过他也知道，贼军虽然撤走，但肯定还会再来。于是厉兵秣马，整顿城防，预备贼军再次前来。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才两个月多点绿林贼果然又来了，而且贼众竟有一万多，这当然令他心慌，赶紧分拨人马守城。

王匡等率众杀至，一万多人围住城池蜂拥攻打，城上也顽强抵抗，城上城下拼杀激烈。绿林军卒扛着云梯奋力冲到城下，但不是被滚石砸死就是被箭簇射杀，有腿脚麻利的刚爬上城头又被乱枪扎死。众军只好败回，只剩下一张张斜靠在半城上的云梯以及躺在云梯下的众多死伤军卒。王匡等看了心急，准备整军再攻。张卬则大笑：“攻个鸡巴攻，还是看老子的吧！”

说罢提铁棍飞一般地冲到城下，两脚点着云梯噔噔噔而上。城上还没反应过来，张卬已经提着铁棍“唰”地跃上了城头，抡着铁棍呼呼乱打。守城莽军惊恐乱叫，无人能挡。城下众军大喜，喊叫着一拥而上，蹬着云梯爬上城头追砍莽军。在城下观看的众头领大喜，纷纷说：“张卬这小子，还真有他的。”王匡更是喜笑着说：“别看这龟孙是个二吊子，咱们离了他还不行。”

冲进城的绿林军早把城门打开，于是王匡等驱兵大进，杀入城中。竟陵县宰逃脱不了，被乱刀砍死，其余莽军被砍死的也不少。

除了挥刀砍杀，绿林军最主要的还是抢东西。不单单是官府库藏，城中的官员富户，甚至一些普通居民也难逃抢掠；城中鸡飞狗跳，哭喊声震天。

王常与马武走在街上，见众军卒在街两边疯抢乱拿，王常的眉头就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摇着头对马武说：“唉，老这么下去可不行啊！”马武说：“那又有啥办法，不抢吃啥？”王常忽然站下说：“张卬这龟孙这会在干啥？走，咱找找他去！”

王常找张卬，不用说是怕这个家伙又闯进百姓家祸害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如果军卒在百姓家里抢些粮米钱物犹自可恕，但奸淫糟蹋人家的女眷，王常绝不容许！

王常猜得没错，张卬这会还正要糟蹋一个小女孩，女孩才不过十二三。

大光头爬山虎张卬第一个攻上城头，在众军随后也攻上城，并冲下城中乱杀乱抢时，这个光头大头领首先想到的是“找个漂亮小丫头玩玩”。上次攻进新野城，他本来也想“玩玩”，可被王常看得紧，硬是没玩成。“这次老子第一个杀进城，又人多混乱，王常你个王八蛋应该找不着老子！”张卬这么想着，提着铁棍在街边挨门挨户地踢门而进，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小丫头。”头一户只是一对老夫妇，张卬照人家门上踹一脚就走。第二户是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两个几岁的孩子，张卬也是连踢带骂而走。进了第三户，张卬不禁裂大嘴淫笑——只见一对老年夫妇正拥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抖抖瑟瑟地缩在墙角。张卬一看这个小丫头，粉嘟嘟的小脸，小葱儿似的鲜嫩，便馋得直流口水，抬手指着老夫妇大骂：“你两个老不死的，快给老子滚出去！”两个老夫妇一看这个光头黑胖子淫邪的脸，知道大祸将临，拥着女孩“咕咚”跪下求告：“军爷呀，军爷，这是俺的小孙女，她还小，她还小，您饶了俺吧，饶了俺吧！”张卬哪管这些，抢上前一拳将老头打了个满脸花：“老王八蛋，不出去老子就揍死你！”老头尽管被打得顺鼻子淌血，可还是与老太太紧抱着女孩不放手，老少三个哭喊成一团。张卬大怒，一铁棍戳在老头太阳穴上，老头翻着白眼“呜”地就歪倒在地。老太太和小女孩惊叫着扑到老头身上大哭：“爷爷，爷爷！她爷爷，她爷爷！”张卬将铁棍从屋里“当啷”撺到了院子里，回身踩住老太太，伸手抓起小女孩，一把扔到床上。随后一手抓起老头，一手提着老太向屋外便拖。小女孩哭喊着从床上跳下，追到屋外拽着爷爷奶奶的腿喊：“爷爷，爷爷，奶奶，奶奶！”张卬将老头老太“嗵”地扔到地上，回身揪起小女孩，老鹰抓小鸡似地掐抱起来往屋里就走。小女孩拼命哭喊捶打张卬肥厚的肩膀，可就像捶打在野猪身上毫不管用。老太死命扑上来，紧紧搂住张卬的两腿，却被张卬撩腿蹬到一边。张卬抱着小女孩跨进屋里，“咣当”将门踢上，随手闩住，掐着小女孩就摁到床上。

关门声一下将老头从晕厥中惊醒，翻身爬起和老太太挣扎着扑到门前欲将门撞开。可两扇门早在里面闩死，任凭他们拼命推打也撞不开。老夫妇扑倒在地拍着门大声哭骂：“畜牲，畜牲，该死的畜牲，你迟早要遭报应的！”

可是张卬这个野兽才不怕什么报应，将女孩压在身下，用两只肥手撕扯小女孩的衣服。小女孩似乎不肯就范，一边哭喊一边用两只小手交叉护在胸前，死拽着衣服就是不松开。张卬大怒，从后屁股后嗖地拽出一把尖刀，压在小女孩脸上吼：“你个小丫子，快把衣服脱了，不然我就把你划成个满脸花！”小女孩不敢再哭，两眼滚着泪珠呆呆地望着房顶，两只小手也慢慢松开。

王常与马武大步走在街上搜寻着张卬。此时军卒们已抢得不少东西，都或扛或抬喜笑欢叫着往城外走。王常见到军卒们就问：“见张大头领了没有？！”军卒们都说“没有”便匆匆去了。王常马武又大步前走，继续搜寻。正走着，忽听街边一户院里好像有俩老人在撕心裂肺地哭骂：“畜牲，你要遭报应的！”王常一听，赶紧对马武说：“走，到这个院里看看！”两个急步走进院里，正看见那对老夫妇扑跪在房门前拼命地敲打哭喊，老头的头上还鼓着个大包，鼻子里淌着血。马武猛然看见了扔在地上的那根铁棍，就指着对王常说：“这不是那龟孙的铁棍？他准在人家屋里头！”老夫妇扭脸看见了王常马武，哭喊着滚爬过来大叫：“哎呀你们俩好人快救救俺吧，里边有个畜牲在祸害俺家小闺女！”王常闻听二话不说，腾地跳到门前，“咣当”将门踢开，闯进去拿手指着大骂：“张卬，你他娘的给我滚下来！”

张卬骑在小女孩身上，正满眼淫邪地飞快地脱着自己的衣服。眼看就要得手，哪想“咣当”一声门被踹开，扭头一看又是王常来坏他的好事，立即扯起嗓子骂：“王常你个王八蛋又来管老子！”光着膀子“腾”地翻身跳到地上，挥拳照着王常便打。却被王常“啪”地接住手腕，反手“呼”地扭到背后，下面又“唰”地一脚，将张卬踢跪在地。但是粗壮的张卬还是有几分蛮力，嚎骂着挣扎又起。哪想马武早已闯进，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又摁到地上，照他的大光头上咣咣就是几拳，大骂：“畜牲，看你再动！”张卬被压在下面挣扎不动，只是杀猪般地嚎叫。

床上的小女孩已惊恐坐起，拿撕碎的衣服护住自己胸前。两个老头老太也哭喊着踉跄跑进，扑到床前抱着小女孩恸哭：“孩子啊孩子！”小女孩也哭：“爷爷，奶奶！”一边拿布条擦爷爷脸上的血，摸着爷爷头上的包哭：“爷爷，还疼不疼？”祖孙仨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王常伸手扭住张卬的肥耳朵，向上揪着喊：“畜牲，睁眼看看人家这老的老小的小，你还有没有人性！”张卬被揪着耳朵，只好斜梗着脖子骂：“性个鸡巴蛋！老子提着脑瓜子攻进了城，玩个小丫头又算个鸡巴啥，又没把他们打死！”王常骂：“你他娘的看看，人家才十二三的小闺女，你就不怕老天报应吗？”张卬喊：“老子就是遭雷劈了又关你啥鸡巴事，真他娘的狗拿耗子！”马武又“咣”地照他的光头上砸一拳：“畜牲，迟早老天也得劈了你！”

这时那个老太一边哭一边拽条被单将小女孩裹住，老头则扑过来跪在王常马武面前哭说：“谢谢，谢谢您两位好人呀！要不是您俩好人，俺祖孙仨可没法活了！”王常把老人扶起：“老人家，是我们对不住你们，是我们对不住你们呀！”张卬又梗着脖子向王常骂：“嘁，就他娘的会装好人！”马武又“咣”地照他头上砸一拳：“畜牲，还不老实！”王常命马武：“把他弄走！”马武揪起张卬：“走，给我走！”将张卬扯拽着拖出门去。王常对两位老人拱拱手：“老人家，对不起了，自己把屋里收拾一下吧。”说罢脸色沉重地转身出门。

走到屋外，见张卬被马武扯拽着走向街门，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马武，王常，你俩狗杂种，连王匡都不管我，就你俩狗日的专降老子！”马武也骂：“就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牲，我降定你了！”王常听罢叹口气，跟着向外走去。

作者闲话：

各位亲爱的读者，我今晚就要去武汉参加战友大聚会，10月5号才能回来。我们这些战友都几十年没见了，尤其我刚当兵时的副班长，整整四十年没见了。而这次聚会，更有我们的几位老首长，尤其有我的第一任连长，也就是本书第五十七章（注2）中那位举着“稗草”向我喊“文书，你把稻子拔掉了”的那位令我最为敬爱的连长。10月5号回来，我再给大家继续上传《光武中兴》后续章节，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