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南下(1)(2 / 2)
你们的事,我管什么?
“一路南下,颠簸辛苦,不知杜老爷是否得空到陋宅小歇片刻?”
“秦大人既慷慨相邀,敝人自当趋赴。”杜玖说完,侧过头瞥了郭锦一眼,“郭锦,双玉的货你先挑着。还有,那家新海布坊的绸缎似可与双玉一比,你先留心,价钱务必注意。”
“杜老爷真是心细。生意人无利不往,杜老爷这般特地挑了新水小镇,不知是否因为此间布较别处要好?可这价钱,可不比别处便宜。杜老爷果然是厉害商人,货比三家,最不容易吃亏了。”
一番废话,秦县令这是夸人,还是骂人呢?
“既是生意人,自当如此。”杜玖冷冷答道。
“哦,这真巧!这刚好两顶空轿,这便委屈杜老爷和如夫人乘这市井轿子到敝宅一叙了。”
秦县令说完,径直走入自己所乘的官轿。
心下纳闷,一个地方官对一个朝廷命官态度竟如此轻薄?
又或是,他并不知杜玖的真实身份?
“怎么?”
杜玖的脸,突然放大倍数极高地闯进视界。
往后一跌,就要摔倒。
杜玖却只冷眼看着,并不来扶。
“走了。”
杜玖虽是冷脸,但他眉宇间的沉稳竟让我稍稍放松了一点。
还未走出几步,一个瓷瓶子骤然自眼前飞过,“啪啦”一声,撞碎在地。
“……你这秃贼,又拿着假银票来坑人了!以为我们钱庄都是一群吃白饭的?!我告诉你!你这假银票就是做得再真,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往这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正好见一家当铺前,伙计打扮的年轻人嘴里骂着,踹了摔倒在地的秃顶男子几脚,却不想被后者紧紧抱住了一条腿,挣脱不得,骂得愈发狠了。
秃顶男子衣着破烂,面黄肌瘦,颧骨高突,眼窝深陷,头发脏乱,神色恍惚,口中念念有词。
“……把家都卖了!秃贼!瞧你这邋遢样!你这条烂命打死了都不值一文!还想赎?!好啊!你有本事!谁知道你这假银票是哪里偷来的?!啊?!也不好好瞧清楚了!……”
那男子身边散落了十几张长方形土黄纸张,其上朱字朱印,应是伙计口中所说的假银票。
杜玖轻哼了声,转过身,对那几个等着抬轿的小厮道,“如夫人才从船上下来,头昏眼花,坐不了这轿子,你们先过去。”
话还未说完时,郭锦已拿了些散银分给那几个小厮。那几个小厮得了银子,嬉笑着谢了恩,抬了轿子一溜烟地走了。
“老爷,不过去了?”郭锦问道。
杜玖幅度极小地摇了下头,冷声道,“先去布坊,并不绕远。”
那当铺伙计和秃顶男子还在纠缠,周围已聚了越来越多的人。
那秃顶男子,是赌徒……一听伙计骂到“钱”字时,便两眼放光,如饥肠辘辘的病狼一般,神色虽恍惚,却隐隐有些得意,还不时地回骂一句听起来很像“老子今儿就赢死你”之类的胡话。
过了两个街口,正到了双玉布坊。
莺莺燕燕歌声琴声入耳,香艳脂粉味儿弥散在正午时候燥闷的空气间。
这双玉布坊,竟开在一家青楼旁,其楼前牌匾,上书绀色“青华”二字,并无落款。
“苟兄,你听我说,昨儿‘青华’突然冒出了位雅伎,琴弹得那叫一个好,简直天籁!小爷我现在一回想起当时,整个人就又忍不住飘飘然啦。”
“欸?!昨儿我被家里那只母老虎缠住了,竟错过了这样的好事?!”
“苟兄,要是想看,今晚还有……哈哈……唯一遗憾的是,昨儿那雅伎始终不肯拉下面纱,好让人一睹芳容。”
“胡兄……要我说,那雅伎该不会是毁了容的?”
“哎哟,苟兄,要我说啊,那个身段,就是毁了容也没关系,平时戴着面纱不就好了……哈哈……”
慢步擦身而过两个公子哥儿打扮、满身酒气、走得踉踉跄跄的男子。
正待皱眉,眼角余光,竟见杜玖唇边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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