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重回人间（2 / 2）

我便愣在他这句话里。曾几何时，那个人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想到那个人，心里狠狠一窒。我低了头，用力咬了唇。

我不愿想起他。甚至，一想起这个名字，便忍不住心痛。每每黑夜来了，便怕得不敢闭上双眼。在菊园地牢的那一夜，几乎要铭刻在我心里面。我怕。

“那个人，怎样了？”

风无痕安抚的用脸颊蹭我，“别怕，已经没事了。”

是，那些风雨已然过去了。可那些事、那个人却还在那里，无法忘记，不能漠视。

“他现在怎样？你杀了他？”我的手缓缓攀上他的手臂，微微昂着头问他。恰将她一眼的愤懑和忧郁看在眼中。

“暂时没有，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我不会允许别人这样伤害你！”

我忍不住颤抖，索性闭了双眼赖在他怀里，攀在他臂上的手亦不由的握紧。“无痕，我是真不愿想起他的。我好怕。想到他就怕。我不怕死，不怕病，也不怕疼，我怕人冷冷的心，真是怕的。想到与他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想到他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想到那日那眼中的冰冷决绝——我不敢想……”

长长的睫毛，如翕动的蝶翼，那样不安的颤抖，如此的惹人怜惜。风无痕心中竟慢慢涌上酸涩的苦痛，将怀中的人再抱紧一分，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滴。

“莫漓，不怕。他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你了！没有了！”

“你杀了他？”我忽而抬头，扬着泪眼看他。

“没，爷爷拼命护着。我又放心不下你，他的事便暂且放下了。”

胡乱的摸一把眼泪，“他在哪？爷爷在哪？”

“都在菊园，他在地牢。”

他的声音温和轻柔，但我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瑟缩。“别杀他，好么？”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脑中好乱，乱成一团麻。我总觉得有好多事情，还没有想明白，让我想想，好么？”无助的捧住自己的头，深深的埋进臂弯。“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我脑中一片空。”

“莫漓，别这样。你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不要折磨自己。”风无痕再一次将我抱回怀里，轻轻吻在我发角。

“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问你，我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想不清楚——他说，这一切原本就是计划好的。可是他到底计划了什么？究竟在利用我什么？为什么对我好？既然他在邺城时就已经派人监视着你，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将你囚禁的旖旎居便没了动作？还有，你和玉哥、付先生是什么关系？我们被囚禁在雪堡的时候，他们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那时的你那样无依无助，此时却忽然反败为胜？……我竟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声音中已经满是哭腔，一想到这些，我的头都要炸了，好痛苦。

“我不明白，想到就头痛——”

“莫漓，莫漓——”风无痕紧紧的握住我的双手，“对不起莫漓，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本来以为瞒着你，是对你最好的保护，却还是害了你——”

我抬头看他——这个人分明在我心里很久了，为什么，偏觉得那样陌生。

“原来，我竟从来没有了解过你的。所有的事，我都不知道。”我低了头，缓缓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