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鬼过路（1 / 2）

我，雷阿呜，女，今年二十三岁，敏感，自卑，清瘦，不漂亮，唯独有一个特点，似乎同我的诸多性格特征极不相称：我的胆子极大，我可以夜半三更一个人走在玉米地里，可以跟随父亲夜里去坟头密布的地里为庄稼浇水，可以一个人睡在紧挨着坟地的空宅子，可以去医院停尸房，可以在月黑风高的时候一个人去医学院的展览室看尸体和尸体零件。

我想不出死人有什么可怕的，人都会死，那只不过是我们每个人的未来。

我害怕的是活人的残忍，例如人贩子，抢劫犯，小偷，打架斗殴，杀人分尸等等惨无人道的罪恶行径。想想可能半夜在自家床上睡得正香甜，黑漆漆的窗外却有歹徒爬进来，实施入室抢劫强奸杀害等恶行，或在路上走着，可能会被恶徒猝不及防的砍杀等等，我就不寒而栗。

人这一生，是遇见所谓鬼的几率大，还是遇见坏人的几率大？答案当然是后者，所以，有什么好怕的呢？

在我遇见妙姐之前，我一直对所有神秘现象持一种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态度。没遇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因此在我遇见妙姐之后，我并没有觉得多可怕，甚至感觉很自然，感觉，嗯，世界本就应该有着不同于人类的生命形式存在。

我关注的重点是，妙姐究竟是人还是什么精怪类，或者是神鬼一类？食来馆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从不见人的大厨，一个就是老板娘妙姐。

我不好问妙姐这些让我迷惑的问题，我猜妙姐可能是只猫？优雅，漂亮，慵懒，狡黠，笑眯眯。但有时眸中有猫一样的寒光，即便总是笑着，也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

这天，还没到吃饭时间，食来馆冷冷清清。妙姐忽然对我说：＂阿呜，帮我照看一下店，有客来访，我得出去接待一下。＂

妙姐出门一个小时左右才回来，我却并没有看见什么客人。但妙姐仿似引着什么人进了她的办公室，让我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一枝香来送过去给她。我拿香进去的时候，妙姐对着空气说：“不碍事，阿呜是我们自己人。”

妙姐让我先去应付客人，午餐时间到了，客人陆续进来了。

妙姐奇怪的店规倒也慢慢吸引了不少喜欢猎奇的人来。

我一边应付客人，一边想着妙姐说的话。她说，我是他们自己人。妙姐，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怎么成了他们自己人？她怎么知道我不会害怕这些奇异的事情？

“我什么都知道。”我身后忽然传来妙姐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妙姐，客人呢？”

“已经走了。”妙姐边说边开始安排食客抽签，“阿呜，客人来是替我送信的，回头跟你细说，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呢。”

妙姐去忙了，我耸耸肩，也去忙了。

我实在想不出我能帮到妙姐什么。我虽然对一切神秘现象持有极大的好奇心，但从小到大，我连个鬼压床都没有遇到过。我既看不见妙姐那看不到的客人，也不懂任何方术，妙姐要我帮什么忙呢？

夜幕降临，食来馆打烊了。今天却和往日不同，打烊以后，妙姐叫我先不要回家，还要再帮她招呼一帮客人。

妙姐让我把柜台桌子抽屉里的香全都拿上，关上食来馆大门，打开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