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黑色梦魇（1 / 1）

奶妈明显感觉小怪物对她有依恋感，小怪物似乎特别愿意亲近她。洞里的黑暗是纯粹的黑暗，是一点亮光都没有的黑暗。在天镇生活或者在扬州生活，都不会体会到纯粹的黑暗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那是一种超出想象力的黑暗，这种黑暗让你的眼睛彻底失去作用。而人类生存需要的信息，有百分之十是通过眼睛获取的，如果眼睛失去了作用，那么会对周边产生极度的不安全感，人会心神不宁，会焦躁不安，继而会极度狂躁。

奶妈凭感觉觉得这个小怪物像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但是他的动作却比四五岁的孩子敏捷的多。几天来，小怪物就喜欢吊在她身上，除了吸吮她的＊＊，给她肉干，就是缩在她怀里睡觉。奶妈经过几天大致摸索到了怪物的作息，他们大部分时间就是睡觉，偶尔有其他怪物来访。他们会发出很难听的声音，但是明显是在交流某些情况。然后来访的怪物离去，小怪物继续睡觉。水里的怪物偶尔也会走到岸上来，可以听到他们沉重的挪动的声音。有时候水怪会来到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奶妈能明显闻到水怪身上的腥湿的味道，能听见他们嘴里呼吸声。但是水怪一般不在岸上呆很久，他们会很快回到水里。

大怪物又来过几次，小怪物发出蛇一样的斯斯声，大怪物离很远徘徊，但是最终还是没敢过来。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视觉是完全被废了，但是仅凭听觉与嗅觉触觉，也能了解一些周边信息。奶妈像搂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搂着小怪物，小怪物除了吸吮她的＊＊就是一遍又一遍嗅她的全身每一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有一点奶妈心里特别清楚，就是这个小怪物跟她很亲昵，不会伤害她。

有一个怪物来到小怪物近前，与小怪物像是在聊天，但是两个怪物的话语越来越激烈，明显是发生了争执。怪物突然抓住了奶妈，但是随后就是一声惨叫。奶妈估摸是怪物要伤害她，小怪物毫不犹豫地咬伤了那个怪物。来访的怪物惨叫着离开了。小怪物又躺在奶妈怀里吸吮，突然站起来。奶妈感觉一股热流浇过来，弄得她满脸满身。她本能去挡，碰到了小怪物的小器官。原来小怪物是在朝奶妈身上撒尿。奶妈瞬间想起了街上的狗，它们四处撒尿，就是为了在那里留下自己的气味。小怪物突然朝她身上撒尿，明显与刚才两个怪物的争执有关。小怪物一定是在向别的怪物声明什么事情。

随后的不短时间，小怪物一直重复这一件事，就是向奶妈身上撒尿，奶妈全身上下都已经充满了怪物的尿骚味。奶妈相信，小怪物是在用他们的方式保护自己。

奶妈的＊＊里已经没有一滴奶水了，连日里潮湿冰凉的环境加上惊吓，奶妈已经断了生产奶水了。但是小怪物就是愿意咬着不松口。黑暗中时间过得极慢，突然，小怪物警觉起来，奶妈也听见了嘈杂的脚步声，似乎一下子来了很多人。奶妈听见了小怪物发出警告的呼啸声，声音细小但是坚定。脚步声停止了，小怪物的叫声依然在持续。然后是撕打声，像两群猴子一样，呼啸声此起彼伏，混战成一团。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混战随之停止。大家都站在原地等待着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而是所有怪物都默默离去了。小怪物也离开了，只剩下奶妈一个人在原地未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停止了。奶妈隐约觉着这场纷争与她有关，但是又没有任何根据。奶妈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妇女，即便有一点点姿色，在这漆黑的洞里也毫无展露的机会。作为一个普通女人，会有怪物为了自己而发起战争吗？他们要获得什么呢？

洞中的安静也让人生出无限的恐惧。安静与黑暗一样，绝对的黑暗让人绝望，绝对的安静也会让人放大恐惧。当你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如同击鼓一般，呼气吸气如同风过山谷，肠胃的蠕动犹如硬物跌落的声音，所有平时根本听不到的声音此时全都以巨响的方式呈现出来。本来在这洞中，就已经让人生不如死了，而这环境的安静带来的恐惧又无数倍地放大了恐惧，让人崩溃。

崩溃中奶妈想起了温润的南方，想起了自己的命运，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孩子不禁泪如雨下。其实在南方也好在天镇也好，总之都是人间的生活，怎么也好过这地狱般空间。随之又想起史灵，想起苏家男人，这都是把她带进地狱的引路人，他们是催命的小鬼，是一切后果的起因。倘能活着回到人间，无论如何也要找他俩索命。

奶妈又想起小怪物。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摸着就像一个小孩子，但是行动起来却又不是一个小孩子的动作。但是从他吃奶的状况来看，小怪物明显是把她当成亲人了，有着明显的亲昵感。这些小怪物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他们在这里要干什么呢？大怪物明显是冲着她女人的身体来的，但又不全是，大怪物似乎害怕小怪物，但最后为什么又都走了呢？小怪物去哪里了呢？

被大怪物强奸的痛楚还时隐时现，但是现在想起来，除了力量奇大之外，与男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这些人形妖怪难道与苏家男人一样，对交配充满了渴望，只要有机会，他们会一直待在女人身体里。若是那样，自己或许还有活命的可能。

洞中的时间不知如何计算，小怪物一直没有送肉干过来。奶妈想也许就这样被饿死了。要是死了也挺好，总比这无边的恐惧要简单些。

突然，她看见了亮光。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眼睛就要失去作用了，此时看见一点点亮光，就如同正午的阳光一样刺眼。嘈杂的脚步声，狗的叫声，饥饿中奶妈一激动竟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