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韶初试 二（2 / 2）

张尚仪边走，边指责。她走到郑司籍的面前，两手捧起郑尚仪的脸。

“小郑，你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你的品格我岂会不知？我由着寇司宾胡来，并不代表我赞成她做那些事情，更不是顾忌她的显赫家世。而是我想看着你，你能进行怎样漂亮的反击！

“只有跨越她这道坎，你才能接替我的位置。我的苦心你几时才肯懂呀？”

到了半截身子要入土的年纪，张尚仪已经使不出多余力气。

尚仪之位，她还能为小郑留几年？

她还能，等几年？

“我答应你的请求。小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张尚仪松开手，沉声道，目光依旧锁着郑司籍。

“！”郑司籍目睁，倏地扣紧双拳。

……

夜色浓郁，从张尚仪处离开时，郑司籍观察着路旁栽种的晚桃树。

桃木枝透过月色投下撩掠的残影，印在地格石板之上。纵有猛风肆虐，树影的挣扎始终束于几丈的地缝范围内，宛如一头囚于此处的困兽。

郑司籍耸在路中央，涩涩而笑：“最后的机会么？”

她丢弃的斗志被尚仪大人的话语一点点找回到身体中来，皮囊之下，那颗愿以为失败了的心再次蠢蠢欲动。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生。

“既然如此。姓寇的，咱们重新斗一斗吧。”郑尚仪跨出影子的范围，向远方走去……

第二天天一亮，早课过后，郑尚仪把剩下的四位宫女召集到司籍司院前。

她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近日，圣上非常喜爱一组由民间女乐师创作的曲目。皇后娘娘希望宫中仙韶院的乐使*能将这些曲目按照宫廷规制进行新编，赶在下一次宫宴上演奏。

“为求曲意通达，娘娘特意传召女乐班子入宫，安置在宫内，与仙韶院乐使一同完成新曲的改编工作。

“而全权负责两方人士接洽事宜的，正是尚仪局下属司宾司。

“还记得寇司宾昨天说过的话吧？由于司宾司‘人手不足’，尚仪大人破例指派你们四人前往司宾司，协力完成皇后娘娘的差事。

“马上，我便会带你们去往民间女乐师的住所。你们将不再是纸上谈兵，而是亲自参与司宾司的运作。这是尚仪大人赐予你们的机会，一定要好自珍惜！”

郑司籍一席话虽然很长，却没有一个人是不爱听的。

“是！”众宫女们满脸欢喜，迈着步子跃跃欲试。

***

龚妙莹初来司宾司，就被寇司宾安排了大量功课。整日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杨素与刘于心的现况。

为了安排民间艺人的起居和礼仪，龚妙莹需要同尚服、尚寝、尚食等局多方周旋。那些人绝不似贾氏姐妹般容易操控，皆需要付出巨大的心力进行协调。

自从龚妙莹到来，寇司宾倒是安闲不少，洋洋得意地散着步，观察院中一众人等匆忙的身影。

——真好，看不见郑司籍的感觉真好！

寇司宾忍不住唇齿窃笑，一口恶气彻底消散。

说起她与郑司籍的积怨，还要从两个人初入宫时讲起。

寇司宾出身官宦世家，是朝臣寇准的堂妹。这样显赫的身份本该使她在尚仪局如虎添翼，然而她始终做不成尚仪局的焦点，甚至不会是下一任尚仪的最佳候选。

让她陷入如此难堪局面的，正是郑司籍！

这个做事勤快认真，又懂得使用脑子的郑姓宫女，在新晋宫女的初试中风光无限，各项成绩均名列前茅，且远远将其他人等甩落身后。

这叫寇司宾如何甘心呢？

从她进入尚仪局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只剩下雄厚的家底可供利用。如果不凭此做些什么，那将是多么失败的人生？

寇司宾火气越来越旺盛，唯有争斗，方可平息心中的狠戾。

扭曲的斗志促使她使出了诸多卑鄙招数。最终的结果，亦是她拿下了这场斗争的胜利。

“失败者，就该永远失败。”寇司宾安心道。

观之今日，舔跪她的小宫女龚妙莹仅仅升为一名小小女史，郑司籍也拿她无可奈何。这样的局面她十分满意，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可！

就在寇司宾欣喜若狂，几乎要手舞足蹈之际，门口突然冲入了一小队人马。

领头者，正是阴魂不散的郑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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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本章，尚仪局这个舞台的主要人物全部登场完毕。

刘于心将会与这些女官进行角逐。

今日有事，无法更新。

赶出了小一部分新内容放在这里。